月日 星期三
“喂,您好!请问您是林汀汀老师吗?”
“您好,我是。”
“我是图斯加的妈妈,打扰您了。不知道您下午放学以后有时间吗?我想和您谈谈。”
“好啊,我在学校办公室等您吧!”
一听说是图斯加的妈妈,我也很吃惊。我正为图斯加的问题头疼,他妈妈的出现或许会解开我很多的疑团吧!
“在学校不太方便,您能出来吗?放学后,我在校门口等您。”她好像有很多的难言之隐,我答应了她。
“林老师,我在这儿。我就是图斯加的妈妈。”
我怔了怔,一个中年妇女戴着帽子,围着丝巾,还戴个大墨镜。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我们快走吧!”她示意我跟上她的步伐。
我实在搞不懂她为何如此神秘?我们就像两个地下工作者接上头后,迅速拦了一辆出租车。
“去渺渺咖啡屋。”她说。
在出租车上,图斯加的妈妈才摘下帽子和眼镜,对我抱歉地笑笑说:“对不起,林老师。我怕别人认出我,告诉加加的爸爸。”
“哦。”我点点头,看来图斯加的爸爸果真是个高度危险的人物。
“图斯加长得像你。”我说。
“是啊!别人说儿子像妈妈有福气,可是我的加加不但没有福气,还挺可怜!”图斯加的妈妈瞬间红了眼睛。
出租车上,不方便再展开话题,我们一路沉默着。
咖啡屋里,图斯加的妈妈才卸下了所有的“包装”,抹着眼泪跟我诉说着:“林老师,我是从你一个大学同学那里知道了您的电话号码。他告诉我您是一个很有爱心和责任心的老师,所以我鼓起勇气来找您。希望您能理解我一个做母亲的心……”
“大姐,您别着急。我都明白,您慢慢说。”
“林老师,我特别想加加,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可是我又不敢来看他,有时实在太想孩子了,就偷偷摸摸地到学校门口远远地看看他,却又不敢接近他。”
“您是他的妈妈,为什么妈妈看自己的儿子还要偷偷摸摸呢?”我不明白。
“您不知道,加加的爸爸是个十足的无赖。离婚的时候,他就说过永远不让我见儿子。如果我敢偷偷见儿子,他便杀了我全家,还要把加加也扔进大海。我了解他,他做得到!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敢光明正大地见儿子,我就怕被他知道。”
“这太过分了!您难道不知道向法院起诉他吗?”我说。
“林老师,我不敢啊!如果我起诉,他爸爸一定会发疯的,我为了父母和儿子只好忍受。”
“大姐,您这样隐忍是不行的,对您和孩子都是折磨,您一定要用法律手段来维护自己的权利。”我说。
图斯加的妈妈泪如雨下,不停地摇头说:“我没什么文化,也不太懂法律。作为一个母亲,我只是想保护好自己的孩子。林老师,我今天找您,是想让您帮忙,让我见加加一次。再过两天就是加加的生日,您帮我把加加带出学校,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让我给他庆祝一下生日,好吗?”
“这个忙我可以帮您,但这不是长久之计。为了图斯加的将来,您不能再隐忍了。这样吧,我有个朋友是律师,我可以请他帮帮忙。”
图斯加的妈妈握紧我的手,激动地说:“谢谢林老师,您真好!以前我也找过加加的班主任,可是她们知道加加爸爸的脾气后都不敢帮我了。只有您不但答应我,还替加加的将来考虑,您真是一个好老师!”
“大姐,您别这样说。我也是关心自己的学生,图斯加封闭自己,他需要更多的爱与关心。”
“都是我们大人的责任,是我们害了孩子。”说到这里,图斯加的妈妈又泣不成声了。
晚上我给我的律师朋友李凉打电话,向他咨询图斯加的妈妈该怎么做。李凉说正确的途径当然是诉诸法律,但法律最难协调的也是家庭内部关系。哪怕最后有了裁决,也很难说就能处理好家庭内部的矛盾。
“汀汀,法律也不是能解决所有问题的。如果有其他的方法当然最好!”
李凉的话让我更加茫然,其他的方法?
还有什么方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