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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辽、金、西夏(1)

契丹的崛起

在公元4世纪的时候,在辽河的上游,居住着一个少数民族——契丹族。当时,他们仍处于氏族社会,过着渔猎和畜牧的生活。后来,人口不断增加,逐渐形成了八个部落。唐朝时候,这些部落结成了部落联盟,由各部落的首领公推一人,作为部落联盟的首领,统一领导各部落作战、生产和处理对外关系。

唐末的藩镇混战,使很多北方的汉族人纷纷逃入契丹地区,躲避战乱。汉族的先进生产技术对契丹的经济发展起了极大的促进作用。而在契丹八部中,迭剌部离中原较近,所以发展最快,实力超过了其他七部。

迭剌部的夷离堇(部落军事首领)一直由耶律氏家族世袭担任。公元872年,耶律阿保机就出生在这个贵族家庭,他长大成人后,身体魁梧健壮,胸怀大志,而且武功高强,叔父释鲁让他带领侍卫亲军,他曾多次立下战功,显露出过人的才干。

公元901年,阿保机被推为迭剌部的夷离堇,此后的几年,他不断对外发动战争,接连打败了室韦、于厥、女真等,还俘获了不少汉人,掠夺了不少财富。他的权力很快超过了部落联盟的首领。

唐朝灭亡那年,即公元907年,经过部落选举,阿保机成为联盟首领。他称自己为“天皇帝”,他的妻子为“地皇后”。阿保机担任首领后,开始实行化家为国的举措。由于政权极不稳定,他制订了一系列的对内和对外政策。

阿保机首先从各部挑选勇敢精壮的兵丁,建立起一支自己的侍卫亲军。这支军队也由此成为阿保机废除氏族部落制,最终建立国家的强大武器。

本来,契丹部落联盟的首领是三年推选一次。可是,阿保机做到第五年,还不肯让位。很多贵族因此非常不满,就起来反对阿保机。阿保机很快镇压了这次叛乱。

第二年,有些贵族再次反叛,连担任夷离堇等重要职务的贵族也参加了。这一次,阿保机正领兵在外,他避开他们的阻挡,按照传统习惯赶在他们的前面举行了烧柴告天的仪式,即“燔柴礼”,再次担任可汗。这样就证明他已经合法地连选连任,使叛乱者没有了反叛的理由,只好向阿保机“谢罪”,表示愿意服从他的领导。

事情并没有结束,那些贵族不甘心他们的失败,决计策划一次更大规模的叛乱。几个月之后,战乱发生了。乱军到处杀害人民,抢劫财物,牲畜大量死亡,阿保机的士兵只好杀幼马、采野草为食。两个月之后,阿保机才艰难地平息战乱,并把三百多个参与这次战乱的人处以死刑。

经过三次平叛,阿保机基本消灭了内部的反对势力,扫除了称帝的障碍。神册元年(公元916年),阿保机正式建国称帝,国号契丹,立长子耶律倍为太子,确立了皇权世袭制。耶律阿保机也终于如愿以偿地完成了契丹由家到国的转化。

契丹建国以后,阿保机不断向周围各族进行大规模的扩张。那时候,中原地区正处于五代十国统治时期,群雄割据,不断混战。阿保机利用这个机会,侵入河北东北部,攻占了许多州县。接着,他又消灭了辽河流域一带的渤海政权,统一了大漠南北和东北广大地区。他领导的契丹,成为我国北方的一个强大的地方政权。

公元916年,阿保机建国时,国号是“契丹”。到公元947年,国号改为辽,这就是辽王朝。

辽国内乱

耶律阿保机登基做了皇帝之后,自封为大圣天明天皇帝,而他的妻子述律平为应天大明地皇后,其长子耶律倍则被立为太子。

但是,皇后述律平却对阿保机将长子耶律倍立为太子一事非常不满,因为她很喜欢次子耶律德光,一心想让二儿子出人头地,只是在阿保机面前还不敢太过表露此意。但她绝非一般女子,想做的事,决不轻易放弃。她暗下决心,一有机会,一定要让耶律德光继位当皇帝。

公元926年,阿保机在灭掉渤海国以后,一病不起。不久,就驾崩西归。阿保机一死,述律平就认为拥立耶律德光的机会来了。于是她先以为阿保机陪葬之名诛杀了一大批反对派的大臣,然后迟迟不让太子耶律倍继承皇位。

耶律倍从小就不得母亲欢心,现在述律平做这些事,他心里也是一清二楚,母亲不过是要让自己主动让出太子之位给二弟耶律德光。他有心不让,但想起前几日朝会一幕,又不由得心胆俱寒。

那天母后让大臣赵忍温去给父皇陪葬。赵忍温百般不愿,反质问母后:“要说与皇上亲近的人,我看没有人能比得上皇后了,皇后为什么不随皇上而去侍奉?”母后初时脸色大变,不过一会儿便镇定下来,长叹一声道:“我何尝不想追随先君而去?只是军国大事不能忘啊!”说到这儿,竟然从一名侍卫身上抽出佩刀,猛地一刀将自己的右手腕砍下来。对众大臣道:“就让这手腕代替我陪同先帝吧!”众大臣看着她那仍然流血不止的手腕,都吓得噤若寒蝉,无人再敢言语。

后来许多大臣都到太子府劝耶律倍,让他为保活命让出太子位。耶律倍每想起那天朝上的场面就心胆俱裂,最终没有办法,向母后述律平表示愿让太子位与二弟耶律德光。述律平自然同意,满心欢喜地让二儿子耶律德光于天显二年做了皇帝。

耶律德光登上皇位后,仍是不肯放过耶律倍,就将他送到南京(今辽宁省辽阳市),变相软禁起来。耶律倍不甘忍受,最后只身逃到了中原后唐。

公元936年,后唐大将石敬瑭以幽云十六州为条件要求耶律德光出兵相助。耶律德光欣然应允,率兵进入中原,帮助石敬瑭取得了帝位。石敬瑭死后,他的儿子石重贵即位。会同九年,耶律德光率军对后晋进行讨伐。不久攻至汴州,石重贵投降。耶律德光非常兴奋,不顾母后述律平“不要在中原称帝”的再三叮嘱,在汴京城崇元殿登基,并下诏建立大辽,改元大同。

消息传出,中原各地起兵抗辽。果然不出述律平所料:耶律德光在中原称帝没能长久。耶律德光见势不妙,匆匆率文武百官离开汴京,回归故土。不料,中途行至滦城竟因病去世。他的叔叔安瑞素来与之不睦,见状趁机拥立耶律倍之子兀欲为帝。皇太后述律平闻讯,开始时百般不允,但是爱子已失,也别无他法,又加上大臣屋质极力从中斡旋,述律平见拥立兀欲木已成舟,只得勉强同意。

兀欲当了皇帝,感谢安瑞拥立有功,封他为明王,封他的儿子察割为泰宁王。然而泰宁王一点都不泰宁,他为人狡诈,善于伪装。在兀欲面前毕恭毕敬,卑躬屈膝,实则早有篡位之野心。

不久,泰宁王察割就趁皇帝兀欲生日酒醉之机,联合素与兀欲有仇的寅底石之子耶律盆都将其杀死,连皇太后述律平也没有放过,一同刺死。他俩随即召集群臣,威逼利诱,让他们拥立察割为帝。

大臣屋质早已看出察割有谋逆之心,但几次在皇帝兀欲面前奏说此事,兀欲非但不听,反说他太多心。屋质没有办法,只得暗中防备。但是俗语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一不小心,就让察割钻了空子,后悔不及。他知道,察割不是一个好货色,不想保他,便设计将察割与盆都都杀了,拥立寿安王耶律璟为帝。

谁知这耶律璟更是个作恶的货色。做了皇帝之后,越来越昏庸残暴。非但不理朝政,而且每天以杀人为乐事,动辄乱杀身边侍卫。后来,服侍他的人再也忍受不了他这种杀人比杀只鸡都容易的行为,趁他睡觉之机,将其刺死。

耶律璟死后,次子耶律贤即位,即辽景宗。从此辽国结束了内乱时期,特别是萧太后摄政后,辽国进入了一个新时代。

契丹英后

有一年的辽国朝堂上,十二岁的小皇帝身后,坐着一位年轻美貌、气度不凡的女子,她就是临朝听政的年仅三十岁的皇太后萧绰,也就是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萧太后。

萧太后,姓萧名绰,小名燕燕,是契丹建辽后,第五代国主景宗耶律贤的皇后,第六代国主圣宗耶律隆绪的母亲。

萧绰是北院枢密使兼北府宰相萧思温的女儿。幼年的萧绰聪颖好学,才智过人,深得萧思温的喜爱。后来,萧思温在拥立耶律贤为帝时立下大功,耶律贤时常临幸萧家。一来二去,便得知萧思温的三女儿萧绰温惠贤良,才貌双全。于是宣她入宫,一见之下,更是无比爱慕,不久便册封为皇后。这一年萧绰17岁,两年后生下长子耶律隆绪。

体弱多病的耶律贤一直十分依赖精明能干的萧皇后,后来索性就让萧皇后临朝主政了。耶律贤常对大雅们说:“你们凡是写到皇后的讲话,也一定要用‘朕’字!”

萧绰不负众望,全力施展她的雄才大略,一次次解救辽国于危难之中。公元979年,宋太宗赵光义率军大举侵辽,欲夺回幽云十六州。皇后萧绰周密部署,高梁河一役,将宋军打得落花流水。宋太宗赵光义身中流矢,乘坐驴车落荒而逃,此后5年不敢北进犯辽。

辽乾亨四年(公元982年),景宗驾崩,12岁的长子耶律隆绪继位,是为圣宗。萧绰正式临朝,被尊为“承天皇太后”。

她对三个儿子疼爱至极,生活中亲自安排他们的饮食起居,在学业上又对他们要求得非常严格。尤其是对长子隆绪,她严令不许他奢华,制止他纵情游猎,让他反复研读《贞观政要》,把唐太宗当成学习的榜样。为了早日还政于隆绪,她还不失时机地为儿子培养心腹、亲信。

一天,小皇帝陪萧太后去赤山狩猎。路上,小皇帝见耶律斜轸的青花马和自己的银鬃马个头一样高,便道:“你的马和我的马个头一样,不知脚力如何,我们比赛试试可好?”

耶律斜轸道:“微臣怎敢与皇上赛马呢?如若万一胜出,岂不是太失礼了?”

小皇帝点点头,道:“不过,如若在战场上或者打猎时,你我的马奔来驰去,可就谈不上什么失礼不失礼的了。”

萧太后从旁听到二人的谈话,心中一动,笑道:“论国礼,你们是君臣。但若按咱们契丹的风俗,好朋友互换马、弓为盟,今日我为你们做见证,你二人就此互换马、弓,结为朋友吧!”

二人闻听,都非常高兴,互换马、弓,结为挚友。从此耶律斜轸对大辽朝更是忠贞不贰,屡立战功。

和许多贤明的统治者一样,萧太后也非常重视农业生产。她奖励开垦,减免赋税,赈济灾民、流民和贫民,从而使畜牧业和农业都得到了较大的发展。同时,她又顺应契丹社会封建化的进程,仿效中原统治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同时对内减轻赋税、鼓励生产,颁布禁止官吏贪赃枉法的法令;对外或交或攻,措置有方,进一步显示了其政治、军事才干。

l004年,萧太后亲自出马,扬鞭南下。一路攻城略地,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一直打到澶州城下,宋廷大震。宋朝能臣寇准力谏,请皇帝赵恒亲征,方召集援军几十万与之对抗。萧太后见状知道大宋是灭不掉的,与韩德让、隆绪权衡再三,决定撤兵。但是签订了历史上有名的“澶渊之盟”,以宋朝称臣,每年进贡“岁币”为交换条件。从此,辽、宋正式形成对峙局面。萧太后充分利用这种和平的环境,完成了契丹辽国的封建化改革,实现了政治、经济等全方位发展。

l009年,萧太后还政于儿子隆绪,不久即患重病死去,终年51岁。

元昊建立西夏

在宋朝的西北方,党项族渐渐兴盛起来。他们的首领李继迁独霸一方,经常侵扰宋朝。李继迁死后,其子李德明放弃侵宋的计划,与宋朝修好。1006年,宋真宗封李德明为西平王、定难军节度使。从此,宋朝的西北边境安定了三十多年。

1020年,李德明将王府由西平迁到怀远镇(今宁夏银川),改名兴州。1022年,宋真宗驾崩,其子宋仁宗即位。李德明依旧忠于宋朝。

李德明的儿子李元昊(音hào)小字嵬理(党项语意为“珍惜富贵”),从小志向很大。他喜爱读书,对汉文和佛学产生浓厚的兴趣。成年之后,元昊多次带兵攻打回鹘(音hú)、吐蕃,使党项的势力范围扩展到河西走廊。李德明非常喜爱元昊,于1028年册封他为太子。

李元昊反对向宋朝称臣。李德明对他说:“我长时间带兵打仗,已经非常疲倦,不想再与宋朝打仗。况且二十多年来,宋朝赏赐给我许多珍宝,我怎能背叛他们?”

元昊说:“身穿皮毛,牧养牛羊,是我们党项人的本分。我们怎能为了一点财物,心甘情愿地去做别人的附庸呢?有志气的人,应该创立自己的事业!”李德明问道:“依你之见,我该怎么办呢?”

元昊说:“我们应该成为顶天立地的英雄,拒绝宋朝的封赏。虽然我们的势力不够强大,但是我们可以积聚实力。等到我们力量雄厚了,就可以扩大领土,建立一个新的国家。这样做,不是比安于现状要强得多吗?”

李德明听不进他的话,依然臣服于宋。1032年,李德明去世,李元昊继位为西平王。他积极训练兵马,准备摆脱宋朝,建立新国。

元昊反宋自立的计划,遭到许多贵族的反对。贵族山喜知道后,联合其他大臣,准备杀死元昊。元昊察觉了山喜的阴谋,就将山喜和他的族人逮捕,全部处死。

元昊的叔父山遇也不同意元昊的主张,他向元昊说明利害关系,劝他继续与宋朝和好。元昊为了扫清自己前进的障碍,就命人诬告山遇谋反。山遇无奈,只好逃往北宋境内的延州,向当地官员报告了元昊的图谋。

延州官员不敢得罪元昊,就将山遇抓起来交给元昊。李元昊见了山遇,就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他斩首示众。从此,兴州官员再也没人反对元昊的计划了。

元昊知道宋朝惧怕他,就加快了前进的步伐。由于“李”姓是唐朝皇帝赐给党项人的,为了表示与中原王朝决裂,元昊改姓“嵬名”,并且不再称“西平王”,改称“兀卒”(即青天的儿子)。

党项族有剃发的习俗。元昊为了强化本民族的文化,命令所有党项人剃成秃头,并以三天为限,到期不剃发者处死。这种举措强化了党项人的民族意识,增强了民族内部的团结。

1033年,元昊改兴州为兴庆府,下令建造宫殿。他仿照唐宋的礼仪,设立文武百官,许多出身汉族的谋士得到重用。元昊还增强军队的实力,使本族将士扩大为五十余万。

1038年10月,元昊在兴庆府南郊筑造祭坛,然后登坛称帝,建国号为大夏,将兴庆府定为首都。元昊的政权被称为西夏,元昊就是夏景宗。元昊命野利仁荣以汉字为基础,创造西夏文。西夏政府还翻译了大量汉文著作和佛经,并建立太学,推崇孔孟之道。

阿骨打攻辽

北宋逐渐衰落,东北的女真族却开始走向强盛。女真族生活在今黑龙江、松花江流域以及长白山地区。当时,辽朝把力量较强的女真部众迁到辽阳以南,编入辽国,称他们为“熟女真”。而力量较弱的女真部众则留在原地,称为“生女真”。

生女真受到辽人的残酷压迫,他们每年都要向辽朝进贡北珠、生金、海东青等物品。辽朝的“银牌天使”来到生女真领地后,往往要漂亮的女人侍寝。他们选择的女人,既有中下等贫民,也有贵族之女,这使得女真人极其愤怒。

“生女真”共有七十二个部落,其中定居于安出虎水(今黑龙江省阿什河)的完颜部颇具实力,所占据的领土西至黑龙江,东至日本海,北至长白山下。

一年,该部落发生粮荒,流民遍地,盗贼很多。酋长乌雅束要将捉获的盗贼全部斩首,以儆效尤。其弟阿骨打以为不可,并建议三年不收赋税,让百姓休养生息。乌雅束采纳他的意见,收到良好效果。从此,阿骨打尽得完颜部的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