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阿比看了他警帽上闪耀着的警徽,用信任的声音回答:“我病了!是骨髓癌早期,医生说我病得不轻哩!得做骨髓移植手术。不过我也不知道骨髓癌早期是个什么病,骨髓移植手术又是个什么手术,不过,听妈妈说,这手术得要花好多的钱哩!”
瞬间,达达尼昆明白了什么。然后,他又关心地问阿比道:“那么,可爱的阿比。你的爸爸呢?”
“我的爸爸?他去安哥拉了,(安哥拉是非洲的另外一个国家)这是妈妈说的。不过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甚至我总感觉,是爸爸不要我了。因为从查出我生病的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看见过他了。”
说着说着,忽然间,阿比紧紧地攥住达达尼昆的手:“亲爱的警察叔叔,您看见了我的妈妈了吗?她已经快有2个礼拜没回家了。我有整整2个礼拜没看到她了。如果您看到了她,麻烦您帮我转告他:‘我很想她!我很爱她!我希望她能够早点回家。’”
听到阿比的这番话,达达尼昆的心一震。然后,他坚强地握紧阿比的手,使劲地点了点头。在他离开的那一刻,阿比忽然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信用卡,告诉达达尼昆道;“哦对了!我妈妈在2周前告诉我,她在信用卡里为我存够了治病的钱,然后,她就出差了。如果您看到了我妈妈,请跟她说--‘治病很要钱,可是,我更爱她!’”
听完阿比的这番话,达达尼昆的身子一歪,然后,用闪耀着的眼睛看着阿比,说道:“一定会的!”然后紧紧搂住了他。
回到警察局后,达达尼昆如实地向上司做了份详细报告。只是在报告里,对于8万美元的出处和信用卡,他只是轻轻带过。因为他知道,小阿比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失去母爱,但是,他绝对不能失去一个健康的身体!很出乎意外,破案一向以谨慎而著称的上司,对于那8万美元的事,竟然没有对它进行追究。
几天后,在比绍市的报纸和电视台上,警察局发布了罗妮·乌里克布达桑的通缉令,在通缉令的最后一句是:尊敬的罗妮·乌里克布达桑女士,你的儿子会很快有一副健康的身体的。这一点,我们能用警察局的声誉向您保证。
不久,罗妮·乌里克布达桑到警局自首了。
一个月后,比绍市法院经过讨论审理,对罗妮·乌里克布达桑做出了判处10年监禁的处罚。而对于8万美元出处,仍只字未提,简直是一个奇迹。
面对判决,罗妮·乌里克布达桑感激地说道:“谢谢这个世界的好心人,对于这样的结果,我十分高兴。谢谢大家捧起了双手,将阿比变成了一个天使。”有一样东西具有魔法,给了这个不幸的故事一个美好的结局,那就是所有人的爱心。
此时的阿比,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术后身体逐渐恢复。窗外明媚的阳光,透过干净明亮的玻璃,照在阿比的脸上。
【意林札记】
你相信吗?世界上真的存在魔法,只不过需要借助一根魔杖――爱的力量。一个税务局女局长用十年的自由,换来了她最爱的儿子――小阿比的健康。这本来是个悲剧,但故事的结局发生了神奇的转变,尤其是比绍市法院充满人情味的裁决,使我们更加有理由相信,人间真的存在爱的魔法。
爱的魔法,就是人的爱心。只要我们充满爱心地捧起双手,这个世界上就会出现无数天使。(将来)
他打开了我的心灵
【佚名】
他坐在草地上,面前摆着一张硬纸板,他的狗蹲伏在旁边。硬纸板上写着他“陷入了困境,感到很饥饿,恳求得到帮助”。
我是一个看到有人需要帮助就很容易动心的人。对我的这一特性,我丈夫既爱又恨。我把我们的有篷货车开过去,从后视镜里注视着那个男人和狗。他还很年轻,也许只有40岁。他用一条大手帕裹住头,颇有摩托车手或者海盗的风范。他身上很脏,一脸的胡须乱蓬蓬的。他所有的东西只有一个小包裹。没有人为他停留。我看见别的司机只对他看一眼,就立即把目光移向别处去了。
外面很热。我从那个男人的深蓝色眸子里看出了他的沮丧、厌倦和疲惫。汗水正从他的脸上像细细的溪流一样流下来。
我把手伸进钱包,抽出一张10美元的钞票。我那12岁的儿子尼克立刻知道我要做什么了。“我能把它拿去送给他吗,妈妈?”
“小心点,亲爱的。”我一边警告他一边把钱递给他。我从后视镜里注视着他飞快地向那个男人跑去,带着羞涩的微笑将钱递给他。我看见那个男人震惊地站起来,接过钱,把它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好极了,”我心想,“至少,他今晚可以吃一顿热乎乎的晚饭了。”我对自己感到既满意又骄傲。我已经捐了款,现在,我要去办我自己的事情了。
当尼克回到汽车里的时候。他用一种含着悲伤和恳求的眼神看着我:“妈妈,他的狗看起来是那么热,那个人真的很好。”我想我还得再做一些事。
“回去告诉他在那儿等一会儿,我们15分钟后就回来。”我告诉尼克。他跳下汽车,跑过去告诉那个陌生人。然后,我们开车来到最近的一家商店里,仔细地挑选礼物。“东西不能太重。”我向孩子们解释,“必须是他能拿得动的才行。”我们终于买好了东西,一包狗食、一个形状像一根骨头一样的加了香料的啃咬玩具、为狗买的熏肉风味小吃、两瓶水(一瓶给狗的,一瓶给那个男人的),还为那个男人买了一些快餐食品。
我们迅速返回,他还在那儿等着我们。仍然没有人为他停留。我颤抖着双手,抓起购物包,走出汽车,我的四个孩子全都跟在我身后,每个人都拿着礼物。当我们向他走去的时候,我的心里闪过一瞬间的恐惧,希望他不是一个连环杀人犯,或者其他什么危险人物。我看见他的眼睛里,看见某种让我震惊并使我为自己的判断感到汗颜的东西。我看见了眼泪。他正像一个小男孩一样在竭力忍住自己的泪水。有多长时间没有人向他表示过善意了?
我告诉他我希望这些东西对他来说不是太重,并把我们买的东西一一拿给他看。他站在那儿,像一个过圣诞节的孩子,我觉得我捐赠的小东西是那么的少。当我取出那个盛水的盘子时,他一把将它从我的手里抓过去,好像它是用金子做成的似的。他告诉我,在此之前,他没有办法给他的狗水喝。他小心翼翼地将它放下,把我们买的那瓶水倒在里面,站直身子,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他的眼睛是那么蓝,那么紧张。当他说“夫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我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然后,他用两手抱着他那用大手帕裹着的头,哭了起来。我含着眼泪,微笑着说:“你什么也不必说。”
当我们母子五人排着队一一登上我们的有篷货车,开着它继续前进的时候。他在草地上跪下来,用胳膊搂着他的狗,亲吻它的鼻子,微笑着。我高高兴兴地挥了挥手,然后任由泪水像开闸的河水一样恣意流淌。
这时候,我的女儿布兰迪转身面对我,用最甜美的小女孩的声音说:“我现在感觉真的好极了。”
虽然,从表面上看,似乎是我们帮助了他,但实际上,他却给了我一件令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礼物,那就是,这件事对我的孩子们的影响是深远而有意义的。
在其后的数年里,我的孩子们都陆续长大成人,他们都成为了对社会有用的人。在一次慈善演讲会上,我的儿子布伦向听众们讲述了这个故事。他在最后总结时说道:“那件事对我影响很大,它让我懂得,不管一个人的外表是怎样的,他们的内心都应该得到善意、同情和接受。是那个陌生人打开了我的心灵。”
【意林札记】
人的一生,只有高贵的头颅最可歌唱。所以,即使流浪,也要以诗人的姿态。在困境中,我们要感谢别人的关爱,即使是接受施舍,也要感恩。但是,我们时时都要保持那颗高贵的头颅,即使接受施舍!但事实是:所有人的头颅都是高贵的,所以,“不管一个人的外表是怎样的,他们的内心都应该得到善意、同情和接受”。在这个世界,我们只歌唱所有高贵的头颅。(何敦文)
手机墓
【方冠晴】
李朝辉是台湾省台中人,是台中鸿泰公司的一名保安,但因一次值班时打瞌睡被老板发现了,所以他被炒了鱿鱼。
随着失业时间的延长,他渐渐沦落到衣食无着的境地。于是,他想到一条最便捷的挣钱之道——偷盗。
第一次作案,他选择了一位在公园散步的老人作为对象。结果,他真的偷窃成功。他从老人身上偷得2000元台币,外加一部手机。
那一天是1999年9月21日,晚上,李朝辉居住的地区发生了强烈地震,他的房子顷刻间成为废墟。而他却在废墟里活着,因为有两块水泥板震后拱架在他的床顶,给了他一个生命的空间。
接下来余震不断,每震一次,他容身的空间就小一次。眼看他再也无法幸免于难时,那只偷来的手机响了。接听,是那位老人的声音。
“我被砸断了腿,大概快死了。”老人的声音是绝望的。
李朝辉很难过,为自己,更为那位老人。他后悔自己不该偷老人的东西:“我以前从来没偷过东西,可是临死前却做了一回贼,请您原谅我。”
“我打电话给你不是想责怪你,只是想临死前多做一件善事。你赶快拨打救援中心的电话号码,告诉他们你现在的位置,他们会去救你。”老人告诉他救援中心的电话号码,接着说:“但愿我救的是个人而不是一只狼。以后,以后别……偷……东西……,做个……堂……堂……正……正……的……人……”电话那端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趋于虚无。
李朝辉拨打了救援中心的电话,他获救了。
他拼命查找老人的下落,但杳无音信,他相信,那位老人是死了。
他偷了老人的东西,但老人临死前却救了他。这件事激活了李朝辉的羞耻心,也激活了他趋于沉沦的人品。他伤心欲绝又满目羞愧地将偷来的那只手机埋了,权当老人的遗体。
他在这个手机墓前立了一块墓碑,上面刻着:“我的恩人,你不仅挽救了我的生命,更挽救了我的灵魂。请相信,我会珍惜我的新生!”
李朝辉找了一份工作,开始勤勉工作、踏实做人。在每月21日——老人的罹难日,他都要到这座手机墓前凭吊。
意林札记
手机墓很小,小到凭吊的人找不到仰望的角度。仰望,不仅仅是因为手机是老人遗体的化生,更多的是因了老人之爱的厚重。所以,墓,不再是手机墓,而是一座人性之铭墓,铭刻着所有仰望者心灯闪亮的瞬间。(何敦文)
夏日里最后一朵玫瑰
【刘继明】
女高音在春天即将过去的时候,被一场致命的疾病击倒。她整日卧病在床,回忆自己刚刚绽放的青春年华和艺术生命,犹如窗外天上幕上一闪即逝的流星,心里充满了忧伤。在那些日子,她不止一次地支撑着虚弱的身体走到钢琴边,但她的手指已经无力掀开琴盖。只能任凭往昔的音乐在脑子里发出空洞的回响,然而又无可挽回地弥散、消失,彻底地归于冥寂……
而小偷将在这个故事里不可避免地出现,小偷的出现显然带有极大的偶然性。由于故事本身的逻辑,他拿着一束塑料玫瑰花,在一个细雨蒙蒙的黄昏敲开了一扇关闭多日的门。而在此之前,这个手拿玫瑰的小偷已经走遍了这座城市的大部分私人住宅区,并且成功地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偷窃。他作案的主要会伎俩是当确信室内空无一人时,便毫不犹豫地撬门而入;而倘若门不幸被敲开,他便捧着那束玫瑰彬彬有礼地问:“请问您要花吗?”
小偷敲开故事中的那扇门时,看到的是一双美丽得令人心悸的濒死者的眼睛。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完全超出了小偷的经验范围。就在他还未来得及问:“请问您要花吗?”的当儿,他手里拿着的那束花已被轻轻地接过去了。“好香的玫瑰呀!”小偷听见她凑近塑料花认真嗅嗅说。小偷一时有点惶惑。“是刚采到的吗?”她捧着塑料花往里走时又回眸一笑,“太谢谢了。”她再次把脸贴近塑料花,陶醉地闭上眼睛。待她睁开眼睛时,刚才还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的脸上奇迹般显出两抹淡淡的红晕。“您还站在门口干嘛?请进来呀。”小偷觉得她的声音像水晶一样透明。他的腿僵立在门口,仍然有点不知所措。他想悄悄地溜走,但怎么也迈不动步。“您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他吭哧了半天,终于说:“我还是走吧。”但是茶已经端上来了,热气腾腾,散发着一缕茉莉花香。他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小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显得拘束不安。“您看这花放在哪儿好?”她捧着那束塑料花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好久没人给我送花了。连花瓶也不知丢到哪去了,您看过我演的哪部歌剧?《杜兰花公主》、《卡门》?还是《原野》?噢,那您是听过我的音乐会了,”她总算找到了一个空罐头瓶,“您看这花插在这里面行吗?我这儿空罐头瓶有的是,可就是没那么多的花。”她又喘息似的笑了笑,“您从哪儿知道我喜欢玫瑰的?我可从来没对人说起过。”她忽然偏过脸,孩子气的把双手合在胸前,“您猜猜看,我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
小偷摇了摇头。
“弹钢琴,”她轻轻地吐出三个字,“我好久没摸过琴键了。”她朝他看了一眼。“您能帮我掀起琴盖吗?”她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睑,手指互相绞在一起,“您知道我现在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