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豪华轿车拉风地横入飞机场。
车门大开,红色的地毯从门口飞展开来,一路铺进机场的候机大厅。
一票手持玫瑰花的人,训练有素,整装齐出发,宛如小军队般直冲进候机大厅内,带头那个手举巨幅照片和闪光灯牌奋不顾身地拨开人流,杀出一条血路。
周遭人士无不侧目。
“什么情况?又有什么偶像明星来了么?”
“这帮脑残粉丝。哇呼,连制服都有了?”
“这什么团体啊?集体穿女仆执事服?”
“带头的那个老头有五十多了吧?这么老的老头还追星?”
“什么性感艳星魅力这么大?连老头都不放过?”
“看看他举的照片不就知道了。”
“怎样怎样?”
“……粉嫩童男。”
“欸?五十岁的老头喜欢……粉嫩童男?”这是什么口味?
无视所有人期待性感艳星的眼光,奶妈总管举着照片,双眼如雷达般地搜寻目标。
突然,一只皮革黑提包不知从什么方向飞射出来,奶妈总管手里高举的大照片被硬生生地一撞,木杆断裂,少爷的大照片摔在地上。
“少爷少爷断了!哪个挨千刀的敢折断我家少爷的东西!”
“啪!”
一只擦得黑亮的皮鞋踩上童男照片,脚尖点地毫不怜惜地用力一旋。
“你说谁的东西断了?”低回的声音隐忍着不满,似乎耐性已被耗完,急欲发火。
奶妈呆愣地抬起头来,看着来人。
番红色的格调立领衬衫配上整套的绚白休闲西装,领口因天气微热而大敞着,一层稀薄的汗丝带着分挑逗泛上锁骨。他袖子高高捋到手肘,露出白皙的手臂,柔软略长的碎黑发显得几分颓废凌乱,棱角分明的薄唇紧抿着,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墨镜,两道瞳光穿过茶色的镜片透射出来。
他一手插进西装裤袋里,一手反钩着行李包,面无表情地拽立在那儿。
“少……少爷!”
“不是跟你说过,把这张丑画扔掉吗?”他一脸不屑,抬脚踢开自己少年时期的东西,嫌弃地看着眼前不知是欢迎还是送葬的队伍。灵堂布置得不错啊,用玫瑰花把他的遗像团团围在中央很有趣么?
“少爷啊!”
见奶妈总管快要熊扑过来,他立刻将手里的包塞进他怀里,“不要靠过来。站远点。”
“少……少爷,我是激动,激动!你终于回家了,呜!你可知道我有多惦记您,那个威什么钢的学校终于肯放您回来了吗?”
“……大总管,少爷念的是英国皇家豪乐威,不是威而钢大学。”
“有什么关系,反正只要少爷回来了,我多年的心愿也了了。”
奶妈总管的心心念念并没换来回应,少爷只担心那只一辈子只认一个主人的畜生,“黑手党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地拿出为爱犬买的礼物——罐头狗粮。
“呃……黑手党它……”
扫视过奶妈闪烁其词的脸,他略略降下了墨镜,仔细地扫过奶妈身后的每一位仆从。
很好,一个都不缺,却独独缺了那个穿着小号女仆服,背着哆啦A梦大口袋,被他留下来照顾黑手党那个包衣小奴才。
“她人呢?”
“呃,它趴在狗屋里等少爷你回家吃烛光晚餐。”
“吃什么烛光晚餐,我在问你,我的包衣奴才呢?”她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谱,全家人都站在这里恭迎他回家,她身为他的贴身小跟班竟然敢缺席。
她是忘记自己属于谁了吧?有什么事能比迎接自己主子更重要的?几年不见,她是皮在痒,想起义造反了。
“那棵摇钱树在哪里?”
一听少爷冰霜般的声音,旁边的仆从立刻吓得应声。
“回少爷的话,她去给您骗男人了。”
他镜片后黑瞳眯了眯,“骗男人?骗什么男人?”
“呃……意思就是,她去呃……相亲了。”
“啪嚓!”
少爷手里的罐头狗粮被捏爆了。
“刷啦!”
仆从手里的玫瑰花被甩飞了。
“少爷少爷,你抢我的车钥匙做什么?你要去哪里?”
“少爷!在马路上不能开碰碰车啊!你逆行了,咱们这儿不是英国,得右向行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