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急促的敲门声在姚钱树门外响起。
奶妈总管抱拳等在门前,房门被拉开一条小缝,露出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
“哇!小钱,你的眼睛怎么了!昨晚去做贼了嘛?”
“我……昨晚……有点辛苦……奶妈总管有什么事咩?”她打着哈欠,一脸缺觉的呆样。
“少爷他不见了呀!”
“少爷不见?他不是正在踢被……呃……他怎么了吗?”
“少爷昨天晚上一整晚都没有回来啊,他以前再忙也不会这样的呀!”
“呃……他……他……”
“少爷彻夜不归,开始学坏了呀!你说少爷他会不会被什么不三不四不堪入目的浑蛋坏女人给骗了,糊里糊涂地把自己的小贞操送给那浑蛋女人玩没了呀?”
“不三不四不堪入目的浑蛋坏女人啊……”
奶妈总管,你的嘴巴好毒喂……
“要是昨夜谁碰了少爷的贞操,我就找人集资做掉她!”
口奶……奶妈总管,不需要把画面处理得如此血腥吧……
“你张个嘴巴站在这里干吗?我又没有说找人做掉你!”
你不会体会我的复杂感受的……
“小钱啊,下次开门不要这么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还以为你藏了个男人在里屋呢。”
就是有个男人在里屋啊……他正趴睡在她的小床上展露性感裸背秀出妩媚睡颜,嫌床太小不够滚,撇嘴巴皱眉头呢!
关门,回身,她转身坐在床尾仰天大喘气,高速飚升的血压正要归位,可一双大手揽过她的腰间,将她圈进怀里跌坐在他腿上,逼她看着他沉墨般的眼睛。
少爷睡醒了,懒懒地坐在她床上拨弄头发,眼睛在盯她……
她急忙抬头去看天花板……
“你干吗不看我?”少爷不满地皱眉。
“少爷……您还没穿好衣服……”光裸的上半身,腰间小腹挂着松垮的薄薄被单,他是希望哪里被她看到啊?
“可昨天你很爱看。”
昨天没有开灯,当然可以肆无忌惮地看啦!可是现在大白天的……
“还很爱摸!”
“……”反正看都看了,也不在乎多摸一下啊!黑灯瞎火的,碰到一下也属于不小心嘛!
“还舔……”
好吧……她没有借口了……她就是很色很邪念很哈他的身体可以了嘛?少爷……证明她色欲熏心,对他的胴体流连忘返有什么好处嘛,真是的!
女人正在为自己太肉欲反省,可男人对自己的肉欲却毫不掩饰,甚至骄傲不已……
大手带着电流从膝盖往上游移,眼看就要溜进她睡裙的裙摆里,她双手一按,阻止少爷带出麻痒感觉的手再往前进。
他不介意,顺势抓去她的爪儿送到自己唇间轻咬。充满调情意味的眸子抬起睨住她,开口轻问。
“会痛吗?”他昨晚失控放纵加肆意……她扯被单咬枕头的小动作他都看到……
脸红蘑菇云“轰”地炸开在她脑袋里。
“痛不痛?”他放下她的手,转而在她耳边轻咬。
“一……一点点……”她被逼得来不及编造借口。
“那……有舒服吗?”他昨晚的表现会烂吗?技巧会差吗?有让她满足吗?
“……我……我不记得了。”
对他的首战告捷不记得了?这良家妇女的答案显然不让大少爷满意。眉头一皱,他二话不说将她抱上床,不记得,那就再回忆一次。
掀开被子,踢掉枕头,这次什么小道具都不给她,让她只能抱着他抓着他攀着他!
忽然间,一道扎眼的血痕暴露在雪白的床单上……
“……那是什么……”
“少爷……血……”
“……废话!为什么会有血?你不是……”
“……少爷……我没有色到喷鼻血,您相信奴婢我呀……”
狠狠抽气声……
“少爷……您这样看着奴婢做什么?那种眼神,奴婢只在您发现饭店股票飞涨的时候才出现过呐……您是中奖五百万嘛?”
“……是五百亿……”
欸?嘎么多?
“英镑。”
还英镑?
“少爷……中奖是很好呐,可您为什么突然脱奴婢的衣服……”
“中奖了。陪我庆祝。”
口要不要这么另类的庆祝法呀!
“少爷……奴婢也很为少爷开心,可是……您能不能不要再压下来了?奴婢要去上工了……再不去,奶妈总管会抽打我的……”
“告诉他,你已经在上工了。”
“……欸?奴婢我在上什么工?”在床上上工?
“伺候我。”
“……”伺候到床上去吗?这个借口不行啦!
“少爷,奴婢的衣服……”
“你想穿着做也可以。”
“……奴婢的意思是,我要换衣服上工了……”
“你是想换上女仆装再做?那也行。”
少爷您是故意跟奴婢我鸡同鸭讲的嘛?制……制服诱惑什么的,口味也太重了吧?
小女仆升级版是什么?
百度一下你就知道——
在古代有一种专门的称呼给她们——
通房丫头。
旧时名义上的婢女,要把主子往床上伺候。地位不如妾,但高于一般丫头,
可是,时代在变迁,社会在进步,到如今,通房的好像不是她,而是……少爷……
因为奶妈总管的严格要求,她誓死不爬少爷的大床,所以……少爷只好每天晚上来通她的房,跟她来滚小女仆的被窝……
白天,在奶妈总管理的眼皮下,大少爷翘着脚喝咖啡看报纸,小女仆低着头擦地板洗衣服,关系撇清到连四目相交都没有过。
可夜幕降临,老人家早早就安眠,通房少爷瞒天过海地溜进了小女仆的房间。
“少爷!奴婢今天有话跟你说。”
“做完再说。”
“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为什么?”他需索过度么?嗯,最近是有一点点……
“今天奶妈总管问我为什么房间的面纸用的那么快,我很难答呀!”
这问题也太实际具体了。
“而且……奴婢我工作一天已经很辛苦了,您不应该要求奴婢我加班什么的呀。”
“好。”
“咦?”这么干脆?
“那你跟大家承认我们在一起。”隐婚地下情什么的,他早就不想玩了。像小狗一样在她身上留下气味的单纯烙印他也不满足了!他现在要个名分!要个让所有男人都滚离身边越远越好的名分。
“……少爷,奴婢想加班了。”
她到底把他当成了什么了?
通房丫头想加班了?可是大少爷没有心情了!让她抱着一叠厚厚的面纸去交差吧,哼!
少爷怒了。
她是在第二天才察觉到,他还以为他良心发现,给她通房丫头一天休假什么的,结果第二天当奶妈总管把一麻袋面纸运到她房间,顺便嘱咐她,这是少爷送她的恩典,够她慢慢用了。她这才意识到事情有点失控。
不过更失控的还在后面……
“欸!处处处处女?”
“嘘!小树你太大声了啦!”
“可是你刚刚说血是处女什么的东东……”
“哎哟,你很白痴喂,这种事你百度一下不就知道了!还丢脸到来吃午餐的时候问我们。”
“我有百度啊,我百度了通房丫头,哪个牌子面纸比较好,怎样阻止男人需索过度……可是……这么说来,我不是没有背叛少爷嘛?”
想想和少爷在一起的这阵子,那件事做起来根本就不简单,又不是抱在一起睡一觉,那天和舒总监在房间里,她喝得烂醉如泥,软趴趴的像条毛虫,根本就不可能做出对不起的少爷事来呀!
舒总监又玩她了!这次还把少爷也玩了?
少爷知道了吗?为什么不告诉她?对了对了,他也是第一次,小雏一只,待她去向他宣布这渊博的肉体之谜。
只要没有对不起少爷,她就可以大方地向少爷要求把她调回原来的工作岗位,继续担当他的贴身小女仆人,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了吧!
毕竟,那才是她发家的天职呀!
拨通了少爷的手机,她兴奋莫名。
少爷接起电话,她正要开口却被先发制人。
“下班了吗?”
“是呀,少爷,奴婢我……”
“我有话要对你说。”
“欸?”心有灵犀吗?
“晚上一起吃饭。”
“啊?”盒饭吗?
“去餐厅。”
“咦?”拉面馆吗?
临湖畔的J餐厅情调绝佳,餐厅门外已在外头大排长龙,口碑人气这么好的餐厅,难怪少爷非吃这家不可。可这队伍实在太壮观吓人了,好容易找到停车位,还要排队侯吃,姚钱树拽了拽少爷的手臂。
“人好多哦,少爷,要不然咱们换一家?”
少爷二话不说,手自然地往她肩上一搭,插队走到排位的侍者接待台。
“两位。”
“先生,我们现在在拿号码牌排号,我可以给你安排个号码先……”
少爷默默无语抽出皮夹子,拿出身份证往接待台上一推。
“呃……先生,您这是……”
“对照一下营业执照。”少爷淡淡地开口。
“营业执照?”侍者莫名其妙地回头看向挂在灰紫色格调墙壁上的营业执照——法人代表:爱新觉罗?锦玉……
口法……法人代表?老……老板?那谁敢让他排队呀!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我这就替您安排位置……”老板突击性检查产业,有谁受得了啊!
“临湖观景那间雅间。”
“是是是。”
姚钱树在众人怨恨的目光下,插队进入了餐厅。
这竟然是少爷偷偷投资的餐厅,明明在她和奶妈总管的高度监控下,少爷他到底还做了多少他们不知道的事哇?
她迷迷糊糊地被少爷牵着往里间走,横条厚木地面悬空在湖面上,湖下锦鲤游过,整个餐厅气氛绝佳。所有女侍皆是清一色的黑白女仆装,英式的冷色调的复古吧台边,笨笨的落地大钟上滴答滴答地走,每张桌上的面纸盒均为眼神无辜的哆啦A梦,这个和所有气场格格不入的点让姚钱树心有余悸地一抖。
“这个面纸盒是……”
领班笑容可鞠地回头答道:“这是老板先生的新喜好,他昨天才下达的新命令更换店铺所有的面纸盒。”
牵住少爷的手一紧,他回头若无其事地瞥她一眼,喉咙翻出一声冷哼。
少爷,您是把心里对我的恨意都默默转发泄到您的餐厅来了么?
雅间门被领班推开,一间浪漫梦幻的玻璃悬浮间呈现在她面前……
与外间不同的木板铺地,这间雅间从屋顶到地面都是透明玻璃搭建的,抬头是繁星点点的夜空,脚下是被灯光照射出沉碧色的湖面。
银质的餐具在蜡烛光下闪着耀眼高贵的光芒,刺得她觉得豪门世界好可怕。
少爷……您这是要闹哪样啊?把浪漫到不值钱的东西一次性倾销出售给她吗?
高背丝绒椅被少爷拉开,他不绅士地朝她撇撇唇,她就屁颠颠地识相坐下去。
少爷拉开对面的椅子落坐,拿着菜单利落地点完菜。
波波冒泡的芬芳香槟,海鲜起司前菜,秘制红酒酱鲜嫩牛排,烤柠檬蛋黄布丁。
从前菜到甜品,每一道都是英伦最正宗的风味,气氛有了,浪漫有了,蜡烛有了,美型的公子哥有了,可是娇羞懂事的灰姑娘却没有——
“少爷,这是您的店,所以咱们在这吃饭不用花钱吧?”
“……不用。”
“少爷,您不是讨厌吃西餐吗?我以为您会点一碗打卤面什么的上来吃。”
“……吃你的!”
“少爷,这块东西太做作了,我切不开,您帮我砍一下吧?”
“……”抽气,接过盘子,做作地帮对面的女人一片一片切牛排,头一抬,对面的女人一眼也没看他怎么温柔体贴地对待她,而是两腿大开,低着头在欣赏湖里的红鲤鱼。
他闷声不吭地举手敲了敲桌面,示意女人不要擅自冷落他这个金主。女人惊起,抬头把下巴搁在桌上,一脸死相——
“少爷,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有点晕船……” “好想吐哦…” “呕……”
这辈子谁再跟他提浪漫对女人最致命有用,他就掀桌。
挫败地坐上车子,少爷忿忿地发动了车子,瞥了一眼后坐上放的东西,再看了一眼完全不理会他的浪漫计划,擅自在他的浪漫餐厅晕船喷吐的女人,他叹了一口气,废话不多说,将后车坐的大礼盒塞进她手里。
“少爷,这是什么东西?”
“回家拆开看。”
“少爷,您为什么突然要送我东西?”
“回家看日历。”
“少爷,我可以回来给你当贴身女仆吗?”
“回家……你说什么?”
“百度说,我没有对不起少爷呀,所以所以,您可以不要把我调走了嘛?”
“你还想继续给我当女仆?”
“是呀!做梦都在想呀。”
“……那你就继续做梦吧。”
砰地关上车门,姚钱数又迷糊了。
只是申请换个职位怎么就这么困难呢?少爷为什么又不让她待在自己身边嘛。他明明不讨厌她的,看……还送了东西给她呢。是什么东西啊?
拆开看看……
拨掉繁琐的包装,一座浑身闪闪发亮的金属摇钱树愕然出现在姚钱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