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又一次徒劳而无力地猜测，他这么粗暴的吻，到底有什么隐情？
仅仅是因为她叫了他“殿下”？是因为她暗示他为人类奉献力量？她并不想要主宰他，即使身后，还隐匿着一个惊天的秘密，即使她还被一个可怕的阴影操纵着，无法自由。
但她的目的很简单，她只是希望，眼前这个男子，这个她自认为陪过她无数个春秋冬夏的妖怪，能在颠沛或是已经平静下来的步履中，再多一个方向，再多一份信仰，能令心与灵魂都变得真正伟岸的信仰。
可惜，他不懂。
杀生丸的眼睛，渐渐冷却下来，他看着半河，用半河看不明白的清冷和从容。
“半河。”唇边还有她的气息和余温，而他的眼睛，冷得那么快。
“嗯。”她却心跳不止。
一瞬间，半河觉得他离得很远，明明近在咫尺，却远如天涯，心中袭来一阵空洞，令她有些想哭。
“该回去了！”杀生丸淡淡道，仍旧很从容。
“好。”她简单地回答，吃力地上前一步，拉起他的手，“走吧。”
然后，她率先朝走去。
那个白影却稳稳地停在原地，用另一只手，一点一点，推开半河的手。
“回到你自己的地方去。”
冰冷的声音坠进耳朵，她手一颤，无力地垂了下来。缓缓转过头去，杀生丸袖角的红梅，灼得眼睛发疼。
半河的眼睑垂下来，眼泪系在睫毛上，她清淡地勾起嘴角：“所以，你带我过来，治好我的容貌，不过是想让我离开，对吗？”她的声音很轻，仿佛一根随时要断的弦。
两人突然相对无言，他们之间的空气，那么清冷，冷到凝结。
半河走过去，拉住他的衣袖：“杀生丸，我们之前约好的，至少先一起，恢复你的眼睛。”
“不需要。”他声息如霜。
“为什么？”
“铃在西国，你是妨碍……”他冷静直白地回答，眼神中，没有丝毫情绪。
半河一怔，为了铃吗？为什么？凭什么？她突然有些嫉妒那个小女孩。
“你的金丝雀很安全，你却很危险，知道吗？那双眼睛，不可能永恒，你会瞎的，混元兽如果复苏，你打算怎么保护她？”
一点寒芒从杀生丸眸子深处闪过，他不允许有人用‘金丝雀’形容铃。
“你听清楚，我杀生丸的事，没有你再介入的余地。她也不是金丝雀，往后我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哈！”她侧头吐出一丝冷气，“你准备给她自由飞翔的权利了吗？不过是你去哪里？就把笼子提到哪里？”也许是心急，这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森冷的气息蔓延过来，他的手，捏住她的下巴，脸微微靠近：“随便什么？只要她喜欢的，她愿意的，我都会不惜一切代价的给，能令我杀生丸如此对待的，就只能有她一个。
“我早就已经做好觉悟了，没想过让你这样对待我。”半河死死拽住他臂上的衣袖，“不管怎样，先把眼睛的问题解决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