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宫中,半河见到了凌月仙姬,离上一次见她,已经有一百多年了。仙姬的容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唯一的不同,是明亮的金瞳变成了两个黑色的洞窟。
“夫人。”半河垂首。
仙姬走到她身旁,牵起她的手:“过来。”
半河顺从地任她拉着,坐到了她身侧。
“我们令你很辛苦吧?”仙姬抚起她的一缕头发。
半河摇摇头,“你们令我很幸运。而且,要不是因为把大量的妖力灌注给我,助我化为人形,斗牙也不会.....”
“不,半河。那只是他认为最有价值的选择。因为他用一条命,守护了三个他最珍视的人。”
“夫人,我....”
凌月仙姬笑了笑,又握着她的手,“半河,我和十六夜,从未嫉妒过彼此,因为我们有着共同的心愿,跟在斗牙身边的时光,我们也都一样地快乐和满足。比起我,斗牙对十六夜更加疼惜,那是因为,十六夜是人类,她更需要被守护和照顾。”
“夫人,我没有.....”
“那女孩儿我曾经见过,是个很温暖的孩子。我第一次看见杀生丸在差点儿失去她的时候,露出这么悲伤的表情。作为母亲的我,真的很高兴他有这样的变化。”
“......”半河垂下头,仙姬以为她在嫉妒吗?半河笑笑,完全没有这回事。
“是那女孩儿让杀生丸拥有了爱的能力。所以,先有了她的存在,杀生丸才会爱上你。”
“爱上.....我?”半河摇摇头,“夫人,我从来没有嫉妒过铃,而且他也没有爱上我,他很明白的告诉我了,他要守护的,只有铃一个。甚至让我呆在身边,都觉得是妨碍。”
“你相信了?”
“这不是重点,夫人。我根本就不该那样想,我只是在履行对斗牙的诺言,是我先越界了。”半河顿了顿,“我已经将禁妖令给他,也将斗牙的打算告诉他了。”
“哎!”仙姬转过头,故作了一个长长的叹息,“斗牙跟我说,你对心境有很强的感悟力,以前在朴树林,所有的云雀都会栖息在你的枝干上。每次战斗后,他都会在你的树身下休憩片刻。不是因为你的结界能掩住他的气息,更多的是因为,他觉得即使不说话,你也能看懂很多事。”
半河长长的睫毛下沉。
凌月接着说:“呵呵,觉得看不懂杀生丸了,是吗?爱让人迷茫呢。丫头,红月说,你离开的时候,杀生丸神情是那么黯淡。”
沉默了一阵子,她抬起头,“夫人,不管怎样,那是他做的选择,我会顺从。”
仙姬似笑非笑:“我倒是不介意你继续越界。”
半河无奈地揉揉眉心,她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于是转言道:“夫人,关于他的眼睛……”
仙姬站起来,“哎,杀生丸这一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唯一可以复原他眼睛的方法,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何况只剩下两天了,如果他以后看不见了,你会不会陪在他身边?”
半河也站起来,“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告诉我吧,到底要怎么做?”
“告诉你,让你去为他犯险吗?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就这样吧,他的嗅觉应该可以替代他的视力。”
“夫人.....”
凌月仙姬扬起手,“不要问了,我们就一起接受这个现实吧,幸好他身边,有两个一心为他的人,我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