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半河,不要在这里睡。”
谁在那儿?眼眸开启......
已经有多久,没有靠近过那样的白了。
这里是......
冰域雪原吗?不,没有那样干裂冰寒;
云海雾障?也没有那样荒芜迷茫。
脸颊触到的柔和是什么?
她双手缓缓撑起身体,头吃力地,从这方透色平面移起来。
脸离开地面时,粘连了几条晶莹的液线。
俯下身一看,这晶莹剔透的冰面,照出了她泛着白泡,像是逐渐溶解的脸。
额头的刺痛还在,手一触上去,就像整个头都痉挛了一般。
她回忆起那个叫做刨二的邢魂使,刺进额心的那根细针。
那是什么?那样触目惊心的刺痛,跟之前绵长的折磨都不一样。
“半河,站起来。”
谁?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地面晶莹剔透。
四壁银白如冰。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一点儿也没觉得寒冷,还有这些像冰的物质,摸上去却软软的。
还真是开眼界啊,地狱还有这样的地方。他们怕是,又想出什么方法来折磨自己了吧。
地面映照出的,是她几乎赤裸的身体。
呵,难道我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吗?
锥心刺骨!
皮开肉绽!
开肠破肚!
还有被凌迟掉的骄傲和尊严,活生生地葬在了那些恶毒的眼睛和咧开来狞笑的嘴盆中。
只是,这种消磨存在感,好像一切都无所谓的感觉,又点儿不对劲儿啊。
“站起来,半河,不管有多痛苦,把额头上的溶魂锥拔出来。”
“谁?”
半河站起来,旋转着身体寻找声音的来源。
“拔出来,拔出来就能看见我......”
她抬手触及额心,大脑突然轰鸣,雷击一样震荡。她赶忙放下手来,不行,不行,脑袋中有个黑色的点,好像一碰到眉心,那黑点就要无限的蔓延。
有最幽暗阴森的恐惧感,以前的痛是由外而内的,因为以前没有痛感,所以她在疼痛面前没有招架之力,她知道那些刨开皮肉,钻进骨头里的剧痛,曾让她在心中呐喊了很多次,也屈服了很多次。终究没有坠落。但刚才那种触感,实在太诡异,像是要拉她坠到更深的黑暗中去,让人不敢靠近。
“你到底是谁?”她朝着四壁的白幕中喊。
“我叫做凌月。”那个熟悉温和的女声,又一次回荡在耳畔。
“凌月....”
我认识吗?为什么那么模糊。半河甩甩头。
“杀生丸,朴仙翁,犬夜叉,戈薇,夜罗刹,铃......试试看想他们的脸。”
“什么......杀生......”半河双手捂住耳朵,什么脸,这些是什么?
“丫头,你到底睡了多久?已经很严重了啊,快点拔出来,相信我,再最后痛一次,我一定把最明朗的世界送回到你身边。”
双手拿下耳朵,又看到了手掌上,白色的粘稠状泡沫。
“到底怎么了,说明白些啊?”
她的眼泪呛了出来,这突然袭来的要命的空洞感是什么?
“这是哪里?”那女声继续问。
“地狱。”
“为什么在这里?”
“来消除生前的恶孽,我是罪恶的亡魂......不对,不对,我是生魂,被藏地胁迫着......”
“好,半河,真身在哪里?”那女声截断了她。
“真身?”
“你逼出生魂之前的树体原形在哪里?想它的位置,想它周围的环境。”
“啊......”她捂住头狠狠摇,不能再想下去了,头,快裂开了。那些黑暗朝着身体里漫,她在颤抖,在不知所谓的恐惧。
“再徘徊下去的话,会化掉的哦,想成为冥使们的食物吗?魂魄分裂,永远囚禁在黑暗中。”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