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溯岩峰。
“放开我......你敢.....把那东西拿开......拿开。”
“我认输了,认输了好不好,放我出去吧,放我出去!”
“想看我,摇尾乞怜吗?”
“他会死的...”
“杀生丸,来救我......”
“夫人...您要平安啊!”
杀生丸在房间里感受半河的睡容,比起竹楼里的乖巧安静,实在差了很多。
面前的女人,辗转反侧,梦呓连连。
偶尔能感到她晃起来的手,打到他的胳膊上。
不多时,那双手,终于扯住他的衣袖,一举翻坐起来。
他们四目相对。
失去耀瞳的杀生丸,已经看不见她的面容。
他依旧冷静自若,慢速眨动双睑。
半河快捷的呼吸着,泪珠和双鬓的汗液交织在一起,汇到下巴,接连坠地。
“走开!”
手横荡过来,杀生丸被拨到一旁。
听到急促向外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他慌忙跟出去,随着气味追踪。
白色的光球在溯岩峰顶驻地,突然屏息皱眉,那女人正在下坠,用自然下落的速度。
这女人,刚一回来就这么不安分,到底想做什么?纵身下去,跟着她在接近谷底时缓慢着落。
月光倾洒。
山谷一片狼藉,灌木,溪流,野花,浅草破落复杂地交错,山的残体堆得高高低低,踏过这一脚,踩空那一脚。
半河在走,跌跌撞撞。
他却站着,不动声色。
沟壑的水流,夹杂着血腥和腐尸味。她蹲下来,张开五指。贴近水面,绿光一波一波荡开。
昏沉的月影,渐渐在水中清晰,腐味和血腥味也逐渐减淡。
她缓缓坐下,食指在空中游动,一株绿色植被随着手指浮游生长发芽,在金色的月光下尤为动人,在破落的山堆中特别显眼。
又转个方向,手指牵动另一根绿枝向上生长。
杀生丸从高处飞落下来,停到她面前,他蹲下来,轻抚着她的背脊:“好了,回去吧!”
她抬头看他一眼,游走的手指却未停下,眼睛放回来,一株绿枝又立在眼前。抿唇而笑,移了个方向,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
杀生丸扯起她的胳膊:“回去。”
一手绕过她的腰,带着她飞到崖上。
她就静静地仰头看他。
驻落时,她的手,在他腰上轻捏了一下,杀生丸反射式的推开她,这女人,到底在做什么?
半河转身面向山谷,月色无法将视线带到谷底。
她张开双臂,仰头闭眼,绿色印记骤然透亮。
杀生丸心跳停拍,眼前绿晃晃的,映出了半河暗黑的轮廓。
这突然倾出的妖力是.......
这女人,在发疯吗?
慌忙冲上去,压下她的手臂,在她再次动作之前,突然从后面牢牢束住她。
他的下巴贴上她的头,这真实温热的触感,竟令他有些眩晕。
半河...半河,没事了,你已经......回来了。
无论发生过什么,不会有再有下一次,所以,安心下来吧。
他慢慢闭上眼睛,至于之前的账,会替你算清的,该还你的,一个都不会漏掉。
臂膀中的人,突然扭过身体面向他,抬手握住了他的铠甲。
“这碍事的装束......”
她发出了第一句声音,啪地一声,铠甲竟在她的手心断裂成三段,猝然坠地。
“这样,就好了。”
接着,便是她越来越近的鼻息,攀上脖子的双手,以及,反反复复贴上唇边的温润。
令杀生丸一度失衡,几乎拿捏不住站立的力度。
还有这无法启动的思考,迫止不住的心跳,冷却不下的热度......
他的双臂,用力地箍了上去,在温润脱离的一瞬,又将她按到唇上,直接激烈地摄夺。却感到她更为贪婪的回应。
他们的鼻息,强盛而极端地交错着。
杀生丸的血液中,像有无数炙热的虫子,密密麻麻地挤过皮肤缝隙,在肌体上燃烧蔓延。
他一把横抱起她,迈入云霄。
白色的光球,急速地穿过深夜的空寂,撞开她的房门,放她入床,手向身后一张,门便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