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光球在西山绕了一圈,也没有索到她的气味。却在回到观星廊时,感觉到她的结界。
很好,这个女人,在捉弄他。
半河坐在石栏上,背靠着红漆柱子,单脚搭在石栏上,静静地看着他从屋里出来,穿过走廊,腾上天空。一会儿,又在走廊驻地。
经过她身侧时,他停顿下来。
指甲轻易地撕开结界,握着她的脖子,将她拉近:“适可而止,懂吗?”
“放开我。”脖子上的手,力道很轻,半河一扭头,它便从脖子上松下来了。
半河的手捏成拳头,朝着杀生丸的脸侧挥过去,被他抬起的手包裹住。又从另一侧挥出拳头,重重地落到杀生丸脸上。
“这一拳,是你那晚乘人之危。”
拳头又落到他肚子上:“这一拳,是你随便扔掉金耀石。”
拳头再次冲过来时,半河的手腕被他抓住,向后一反转,手被拷在了身后,身体摆动两下,身后的手被他牢牢扣住,动弹不得。
杀生丸的气息,从她身后靠到耳侧:“接下来的理由?”
半河的仰头看向天空,这里的星星垂得很低,布得很密。
她淡笑道:“接下来,是看不见你的时候,堆起来的想念,比这里的星星还要多。”
手腕上的力道,突然地松弛下来。
那只手,被他握住,放回到身侧。
他就从后面握住她的手腕儿,似乎不打算松开。
“三百六十一颗。”他轻言。
半河微侧着头:“你数过?”
“用以抵抗过,你突然消失的时间。”
眼眸上扬,热泪滚落,灼得她脸目发痛。
杀生丸,你终究还是说了,虽然很淡,但又很容易明白。
那些触不到光明的磨难,突然在半河的回忆里闪闪发亮。
只因为,那简单的一句,‘我抵抗过你消失的时光。’
换言之,我也想过你。
这样,就够了。
她把头仰靠上去,身后的肩膀,坚实而温暖。
杀生丸闻到了眼泪的咸味。
她怎么......又哭了。
他的手,抬起绕过半河的头,抚在她的额头上。
“已经......回来了。”
她又是一怔,忽而勾唇淡笑。
她抓住额头上那只微热的手,将它绕在了自己腰间。
“这种时候,手该这样放,知道吗?”
杀生丸却尴尬一颤,鼻息里是她的发香,手腕中是她腰间微软的触感,他突然想起了那一晚,喉间又有些燥热。
想把手松下来,却被半河的手抓住,又固了上去。
他轻骇道:“不要得寸进尺。”
半河也不回头,只微微仰头,淡淡道:“偏要。”
这个女人的脸皮,实在很厚。他闭眼调息,却是再也不敢动了。
忽又听到说:
“怎么能又看不见了呢?真的到了…非用这种方法解决的程度了吗?现在,要到哪里去找替代品呢?”
“……”
“混元兽死掉,再取回的话,应该还可以用吧?”
“……”
她轻轻一笑:“不要紧,云暖峰那边的人,都振作起来了哦!”
身后仍旧没有动静,甚至连呼吸都很清淡。
她在他臂弯里转身,身体在他胸口摩擦,激得杀生丸一声痛斥:“不要动。”
半河一怔,完全不知所谓,这家伙,还是这么喜怒无常。
她松开束缚,轻声道:“我回去了。”
起步才发现,手腕还被他掌控着,于是朝外挣脱:“放手。”
却被他拉近一步:“不要尽担心些无聊的事。”
“好,我不担心了,你放手吧。”
他终于松开手来。
“藤萝是吗?”杀生丸冷冰冰地吐出一句。
半河看他:“你指什么?”
“不要装腔作势。”
半河摸了摸脸上的伤痕,随即转身起步:“既然不想让我操心你的事,那你也别来管我的事。”
杀生丸站在原地,半阖着眼睛,听着她逐渐远去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