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丸的眼神越来越冷,半河微蹙眉头,想着可能的后果,真的,她不想再和他打,她还不能适应,指甲刺穿皮肤的疼痛;更加不想适应,那个一再让她痛的,是她企盼了两百年,才见到的妖。
但还一件,她必须要说出来的事。
“人妖之界,是直接结在人体内的,从结界的妖力分配和布施,应该是同时运作的。也就是说,所有的人体,都会在同一时间被注入结界。所以......
所以,我看见了未来,也看见了,接下来要走的路。我要趁着......朴树族土壤中,那股还未消失的奇异灵力,与他们一起,缔造这个结界。”
利光,从杀生丸的眼中射出,比任何一次,都令人战栗。半河这话意味着,结界如果存在,他和铃,犬夜叉和戈薇,会分开......
半河闭上眼睛,那两道骇人的光,刺得她心慌。
“真的没有时间了,可以从土壤中利用到的灵力,已经越来越少。助我化成人形的妖怪,跟我说过这样的话:有什么样的能力,就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那样生命,才不会白白地流逝。我真的,想要试试看...”
他抱着铃,一步步朝半河逼近:“把你的命,留到现在,是个错误。”
半河的脚,不自觉向后移去,她真的不想再和他打。然而,她也不能放弃,接下来要做的事。
“站住,杀生丸,站住......”她朝越来越近的杀生丸喊过去,“为什么要爱上人类,你是能给予她,和你一样长久的寿命;还是能给予她,久不衰退的容颜。妖怪和人类的结合,注定了,一个生离,一个死别......啊。”
杀生丸单手托着铃,另一只手,握紧住她的脖子,阻断了她的话。
“生离,死别,哼,你当我杀生丸的命运,是可以随便让人决定的吗?愚蠢。”
......
本应该重下去的手,却在一瞬,松了下来。因为对面那双绿眸,倔强地瞪他一眼后,忽然安静地合上了。那种面对死亡的安静,是无辜,也是绝望。
脑海中,无端地冒出了刀刀斋的话:
半河在你的牙上造了特殊的结界,刀刀斋造好的爆碎牙,才能暂时封进你的左手。
她为了给你拼接左臂的结界,延迟了化形的时间,还伤了初成人形的脉络,所以,半河除了普通的触觉,几乎感受不到冷热和疼痛。
他懊恼地蹙眉,裂开嘴角,手向前一推,半河只觉得眼前一花,便瘫倒在地上。
...
...
半河醒来时,早已不见了他的踪迹。
她双手撑住地面,直立起身子,摸摸自己的脖子,赌赢了吗?每次都用同一招......是我太胆小了吗?难道真该放开了打一场,才能摆脱这种执拗。
“杀生丸少爷,您去哪里了?邪见等您一个晚上了。”绿色的小妖怪蹦过来,“咦,铃睡着了。”
更深露重,令怀中的人儿打了个冷颤,却依旧熟睡。杀生丸收了收手臂,让她更贴近自己。邪见观察到了这个细微的动作,知趣地转过脸去。‘为了铃,杀生丸少爷连铠甲都卸下了,我邪见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的待遇啊。’转过脸去的邪见,一脸不甘和沮丧。
“邪见。”
“杀生丸少爷。”转过头来的邪见,又恢复了先前的殷切。
“在这里等着翼千渡。”
翼千渡,一只灰色的翼龙,原是斗牙的坐骑。他能化身成人,是斗牙最忠诚的部下之一。他在斗牙死后,曾召唤手下消去血肉,留下骨体前往冥界,守护在斗牙的骨骸边。
这一路,翼千渡一直跟着杀生丸,劝他回去统领西国。
突然要见翼千渡,杀生丸大人要回西国了吗?邪见兴奋地想。
“让他去西山魔盘洞,把阿哞带过来。”杀生丸继续吩咐,原来只是让接阿哞,邪见白白兴奋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