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罗刹藏身在崖壁的山洞中,每天总会有一小段时间,夜罗刹的意识,会凌驾到魂妖之上,他和魂妖对抗,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想要摆脱魂妖的控制。
但是反而,身体状况越来越越糟糕的夜罗刹,清醒的时间也在缩短。
第五天,魂妖找来的食物,是透着浓重邪气的赤角兽。
夜罗刹在他撕裂食物的一瞬清醒过来,用妖兽的角刺穿了自己的手背,食物落地。
身体中传出了魂妖的声音:“哼,又出来捣乱了吗?我迟早会完全控制住你。”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会在那之前,毁了这具身体。”
兽角从手背中抽出,夜罗刹一声惊呼,接着又传来魂妖的声音:“真是不知好歹,吾之力供你驱使,为吾踏平西山,你想要的女人,想要的地位,不是统统都来了吗?”
魂妖拿起肉块,正要撕咬,另一股力量却将肉块举起扔了出去。
“你到底准备折腾到什么时候,不吃东西,凭你这伤痕累累的身体,我怎么才能喝到足够的血液,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体力,你为我复仇,我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你仍然是我的契主,这样的交易,不好吗?”
“哼,像你这种……需要寄居别人身体,依赖别人的血液,才能成形的妖怪,怎么可能会了解,我想要的是什么?”
魂妖站起来,朝着食物走过去:“寄居,吾不喜欢这个用词,是你把吾强行关起来的。哼,吾没有先向你寻仇,已经是便宜你了。明明喜欢那人,却要冠冕堂皇的掩饰,妖怪做成你这样,也真够窝囊的。”
你懂什么?不过是个没有躯壳,胡乱怨恨着的魂罢了……
夜罗刹抬起手捶捶头,意识越来越涣散,终于又被魂妖覆盖。
第六天,他在捕食时,用长戟刺穿了自己的膝盖,他爬到树干旁坐下,看着河对岸快要落山的太阳,余晖中仿佛有半河的微笑,他伸出手去,觉得距离那么远,那么远……
第七天,他在与烈火蝙蝠战斗时,故意停止了攻击,蝙蝠咬住他颈部的动脉,怪异的是,吸过他血的几只蝙蝠,栽倒在地昏睡了。
他也正为自己的血液惊异,很快又被魂妖侵占了意识。
终于,第八天,他捡到了那片带着半河气息的树叶……
夜罗刹能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
那一天,居然直接从酣睡中清醒过来,光秃秃的崖壁顶隐过绿光,树叶就离奇地从空中飘下来,他接住,嗅到她的气息,又赶紧将它扔到地上。生怕魂妖摸出了端倪。
幽灵,你在这里吗?你躲在结界里吗?为什么要来,如果被发现了,那个怪物又会利用我的身体来伤害你。我该怎么做,才能保护你。
他靠在墙壁上继续睡,他想,不能再受伤了。至少要有精力,和魂妖抗衡。
于是,第十天,十一天,十二天……即便从魂妖的控制中清醒过来,他都配合着捕食,进食,睡觉。
魂妖居然主动削弱控制他的妖力,来和他聊天。
“怎么?想通了?”
“嗯。”他淡淡答。
“这样很好,等我们恢复好,就去西山,取余下来那些妖怪的命,再把那个女人占为己有,哈哈哈哈哈。”
夜罗刹转动眼珠,打量四方的情形,感觉不到她。但夜罗刹肯定,半河在附近,她躲在掩蔽气息的结界中。
不要出来,幽灵,千万不要出来,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它的控制,我不能再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