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延的山体绿得繁盛,杀生丸跟随光羽鸟的气味,穿梭于碧波与云雾间,现在只能祈祷,钢牙的血作为最后复苏的祭品,还没有被用掉。
苍穹越来越暗,终于零星地传来血腥味和肉体的腐朽味。不远了,视野停顿在了铺满一地的骸骨与半腐的尸体上,令人作呕的恶臭,冲刺着杀生丸敏锐的嗅觉。他抬袖阻挡,已经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惨状了。
那场将颤栗恐惧蔓延到极致的战斗,血肉横飞的同族尸块,倾盆地在眼前坠落,强大妖力驱使过来的的刀光剑影中,还处在幼年的他,看懂了死亡真正的奥义,也看懂了父亲用权利威望所支配的,是多么令人震撼和向往的力量。
速度使视线中悬崖的边沿如同一条蜿蜒爬行的黑色巨蟒,深不见底的黑渊中腾起无数的翅膀,密密层层,覆叠扑扇。延伸的崖面,顿时犹如一片黑海,翻腾着密集浓厚的海潮。杀生丸眯着眼,不能轻易取爆碎牙,无论速度怎么快,都快不过这些妖鸟的光,如果这么多数量同时攻击,那恐怕就是闭着眼睛,也无法承受。
这些鸟还是有觉悟的,它们从不在对方进攻之前先耗费能源,它们的光羽需要不断积累光源,从此时天空的黑暗程度看,这里的光已经被他们吞噬得差不多了。而且,这么大的数量,无疑,混元兽就在这峡谷之下了。
只是,到底多么深的峡谷,才能完全掩埋掉他的气味。
只能试试看了,白色的闪影掠过,他站到中心位置的一只光羽鸟背上。一道道激光波自下而上,直透天际。由于数量过密,它们飞动的空间不大,杀生丸才得以在这些光柱间飞速的移动。
爆碎牙出鞘,脚点击妖鸟的身体,借助翅膀扇动之力将身体腾起,又反身向下:
“爆碎牙。”绿色光流四处窜动,随着光羽鸟四分五裂的残肢,那些光柱也随之消失了。杀生丸的脚踩在崖壁上做了回力,在空中翻腾一周后,开始向下探行。峡底的深度已经超出了他的视力范围,所以偶尔,他的脚会寻找可以驻足的地方做稍微的停顿。
越往下越黑,视线可以触及的范围也越来越模糊。然后,他感觉到了钢牙的血液味道。
光柱突然又升上来,难道,没有消灭完全吗?在下坠的飞行中躲闪中,即使是杀生丸,也有些力不从心。何况是在深而窄的峡谷中。两柱,三柱。激光落在岩壁上,岩壁轰然爆炸,顿时飞沙滚石。杀生丸一怔,这些妖鸟,力量又提升了吗?光激居然能穿裂石体。不对,这个光流。又一柱,“咔嚓”穿裂了杀生丸左臂的铠甲。果然,混元兽已经恢复了少量的意识。他发觉了杀生丸的入侵。
所以,越往下就越困难,在这样深而窄的峡谷中受到无明确目标体的攻击,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躲。如果启动爆碎牙,飞溅出来的碎石反而会增加前进的难度。可恶,杀生丸不禁皱起了眉头,我杀生丸怎么可能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败下阵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