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兆天诡诈忠贤,汪公绵州起兵
天子有宠安德海,其父安江东好赌,变卖祖业,后为赤贫,就驱子与宫为奴。安德海善诡诈,施奉迎之术,蒙王器为大总管。时逢国寿,盛宴诸工,以安为用。兆天闻得,来见安德海,曰:“窃太子以巫蛊王,咒王不崩。”安闻言,当明其意;就以巫人代太子之礼,遂谓王曰:“皇上,奴有一言不敢语。”王曰:“言而无罪。”安惮曰:“太子之礼,有不祥物。”王讶而核之,即拘太子。
靖王以诡谋计太子,忧事不隐;以兆天曰:“事若白天下,何如?”兆天曰:“谋定成败,计定输赢;若汪陈反,何顾与此?”靖微怒,曰:“汪陈之师,不可轻论,若之果反,何挽其局?”兆天曰:“若其二反,乃太子革新所致;今太子以巫蛊王,又迫汪陈兵叛,王岂不废之?时天下兵为主用,伐之功成,主必天下也。”靖心动,慨曰:“父王无用于吾,难得其幸;奈何汪陈反,事不易理。”兆天曰:“余才是举,力驳众异;若主得能才,何患不功哉?”靖曰:“何才为吾用?”兆天曰:“程门、楚五、夏候均为贤才,若主可用,将辅大事。”靖纳,遂举之入政。
‘汪陈不忠’遐迩而闻,朝惊民愕;丞相奏王曰:“城外纷言‘汪陈反’,不可轻视。”王曰:“朕亦忧也,何以治之?”丞相曰:“召之入,削之兵,夺之能。”王曰:“事出有因,无因不出;朕不辨其叛,其二不叛,朕若削其之兵,岂不枉害忠良?”丞相曰:“无风不起浪,不可不忌。”王然其说。
绵州翠霞居有曰凝香,不知何氏女;重情义。时陈天华与翠霞居,曰:“富足智者后,群居美女子,清贫庸者前,无者之有;此何理也?”凝曰:“贫庸有娇妾,自以身不起;富智有娇妾,自以身所当。人生如世,均以己有谋人之有也。”华闻言,慨曰:“娘子虽处风尘,实非常人也。”遂与凝香乐一曲。外有陈德,乃天华之仆,听闻王召将军入,欲上言将军,但见将军正乐间,忧罪不敢入,与户门徘徊。凝香以窃陈德有事,即曰:“有人谓将军。”华甚是不色,唤曰:“何事?”德曰:“王召将军宫中去。”华闻言,亦测王召之意;即辞翠霞奔绵州。
陈天华快马一鞭与绵州,见得汪仲良,遽曰:“王信谣言,召兄弟入,何以?”汪慨曰:“行则不善,退则不能;难择其向。”华曰:“入则吉少凶多;弟谏不入。”汪深思,无以语。旁立一人萧三笑[164-],字长伯,宣城人也。其父萧朔月世为佃民,尝导萧从正,萧与人执,从不斥人,帷以责子;萧怒:‘儿是理,何受之责?’父曰:‘从正之人,先忍千责,从正之道,责己为先。’萧大惭,越三春父亡,悲啼:“儿还仰父授也。”遽走宣城投好友汪仲良,遂与汪、陈结为至交。时闻王召汪陈入,汪公不择;进谏曰:“料之凶险,不拒则愚;弟以为,借由拒之。”汪慨曰:“难何不避之者?”遂称疾,不应辟召。
王令汪、陈入,不入。靖王堪忧,以兆天曰:“汪陈不入,奈何?”兆天曰:“以中书郎说之。”靖纳其仪;谓王曰:“绵州据令,料之不主;浅之兵众,伐之不易,臣谏以中书郎说之。”王奉仪,即以中书郎汪仲达为使,与绵州诇之。
汪仲达乃愚忠之人,虽与汪仲良兄弟情深,不信弟将反大文,今奉命与绵州,见得汪仲良,即曰:“王命入不入,不忠之流也。”汪曰:“王欲弟亡,知乎?”达曰:“君用臣亡,臣不能不亡;上古之理也。”汪闻得兄长一言,痛曰:“亡臣忠可,亡弟恭可乎?”达曰:“不忠不孝之者,万死不究,生为何用?”旁引陈天华闻汪仲达之言,大怒曰:“何谓不忠不孝?不以智辨焉晓?中书郎失胞之仪,枉生亦为真。”达戾顾天华,曰:“臣忠大文;何枉此生?尔等抗旨不尊,罪当诛之。”华曰:“忠不明理,愚忠是之;愚忠之人,中书郎是也。”复引萧三笑曰:“忠人不智,谓之愚忠;诳人不智,谓之诳己;义人不智,谓之失义;爱人不智,谓之错爱;中书郎以愚论忠情,实是可笑。”汪亦曰:“忠孝之人,莫以愚用;忠心报国,适国而止;兄须明之。”达勃然大怒,叱曰:“此乱臣贼子之言,痛煞人心。”遂举剑入,奔向汪仲良。汪避之。达复击,亦避。达三击,失势而坠,刃不慎己,休哉。
阖场失色,汪仲良伏于尸身,渧曰:“兄贤弟恭则家和,焉有不恭之弟?”引陈天华谏曰:“以贤以恭,以仁以义;兄贤弟则恭,非贤何以应?兄长休责。”汪曰:“人之有贤,不逆不忤;今兄之罹,何颜见先贤?何立于天地?”华曰:“生死天定,非人可以,兄莫自难。”汪曰:“我兄之罹何归天?唯罪身不正;此今之仪,乞以天朝罪。”言引萧三笑力谏曰:“名节固可贵,生死岂轻之?”华亦曰:“入京不如一反,固然,兄执意入京,还不如自刎此间。”汪闻其二言,啸曰:“贤者从圣,后人从先;何异先祖?何异圣贤?”华曰:“人之心令,大于王命;天下事无不可,弟谏不入。”汪曰:“人正则贤,贤则罪己;弟知否?”华曰:“罪己而事,不为天下者;故圣贤罪己,败事人也。”汪听得大渧汪然,曰:“人之求生,名节即逝。于是乎,吾何贤之有?”
王以中书郎诇绵州,不诇,反之亡非。群司与朝,丞相奏王曰:“忤逆之人,弑兄负主;请速伐之。”复靖王奏曰:“绵州不亡,则天下亡;戮之。”百司俱讶,各怀其心。太傅韩启献惑曰:“绵州谓天下之师;伐之不易,臣谏理而后兵。”亦曹尉曰:“太傅所言极是,若能避战,可为大文之幸也。”王将顾二臣,应其仪,秘召各守,速引兵入京勤王,又令绵州曰:“汪、陈若忠,临朝请罪,非则叛家论处。”
汪仲良夙夜不寝,忧兵临城下百姓蒙难,图千古芳名怀卸权之心;叹曰:“反之,身败名裂,世之耻也;顺之,入其之怀,如何?”天华曰:“无路之路,是之死路;君逼臣反,臣不得不反;弟以为,就地起兵,讨伐大文。”复萧三笑曰:“使人无途,逼人一反;亡人之命,迫人之拒;弟言也是兵。”汪但顾其二,悲曰:“人生之为,己之不择;天朝欲亡绵州乎?”华曰:“使人未路,避无可避;速兵伐邑,不可姑息。”萧亦曰:“亡人之路,使人不生;不生则亡,不亡亡之;是人之要。”汪痛曰:“非举兵无择乎?”其二闻言,和曰:“恰也。”汪曰:“若举兵伐无道之政,何以战?”萧曰:“兄弟同心,其利可畏;何不伐下?”华亦曰:“失途之人,以处为利;今绵州拥十万众,另陈州七万,可供兄长差遣,直捣沪京。”汪怊呼:“入亦亡,不入亦亡,同亡;失哉择也。”华曰:“亡亦是亡,不亡亦亡,比亡,为道亡也。”萧亦曰:“大文无道,近奸远忠,至百姓于水火,焉不伐之?而为圣者,当为民请命,而为能者,当体恤民苦;是谓,智者千里,仁者天下;千里天下,能者居之。”汪无以应,叹曰:“以矣,吾无择也。”
庆历卅三年九月,绵州誓师,曰:“绵州承天启地,伐无道之主。”遂举兵中堂,议伐沪州。汪曰:“伐之在即,时之迫切;何为贵?”天华曰:“决战之始,先发制人;以张维取姬安,复之许昌,天下可成。”汪啸曰:“为则不为,不为则为;夫哉,人难自主于身也。”遂令大将张维,引兵五万,越子午谷、江洋城,挺进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