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炸药大王——诺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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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情感经历(3)

很快,贝莎与阿瑟便结了婚,婚礼是在乡下的一个小教堂里举行的。他们夫妇俩给达迪安妮公爵夫人发去电报,不久公爵夫人回电欢迎他们前往。此后,贝莎·苏特纳和丈夫在高加索达迪安妮公爵夫人家住了将近10年。

诺贝尔为贝莎感到惋惜,自己也十分懊悔。贝莎本可以成为他理想的管家兼秘书,甚至在个人的婚事方面也会使他如愿以偿,他将会得到一个漂亮的、有教养的伴侣。然而,贝莎最终还是和比她小7岁的阿瑟结婚了,这不能不令诺贝尔终生遗憾。

在贝莎远走高飞后,马拉可夫街的寓所陷入沉闷孤独的气氛之中。也许正是这件事成为诺贝尔在同一年作最后尝试的动机。这个尝试,就是寻找能够与他同甘共苦的意中女郎。他希望有像贝莎一样,能在智慧上与自己相配的年轻女性。他曾说:

“我跟大家一样感到这沉闷的孤独,我的孤独也许比任何人都要严重。在此以前,我一直在寻觅着情投意合的女性。”

四、说不清的苦恋

1876年秋,诺贝尔应约与路德维希在普雷斯堡会面,商讨一起帮助罗伯特的巴库油田事宜。在返回巴黎的途中,他在维也纳南面的巴登温泉停下来过周末。

诺贝尔在这里遇到两位商业界的朋友,这两位朋友真诚地邀请他去自己的别墅吃顿午饭。在赴宴的路上,他走进一家花店想给女主人买束鲜花。一个非常美丽的年轻女店员上前招呼他,见他说不清想买束什么花,就主动帮忙。她问他与女主人是什么关系,女主人多大岁数,结婚没有。她这样不动声色地打听别人的私事使诺贝尔感到很好笑,但他还是一一如实地给予回答。

诺贝尔从姑娘手中接过花束后,情不自禁地邀请她午饭后与他一道出去遛遛。姑娘喜形于色,一下子活跃起来,回答说非常愿意,并说她的名字叫索菲娅。

他们在林间小道上骑马,清新的空气令诺贝尔陶醉,但索菲娅对于风景似乎并没有多大兴趣,看着绅士模样的诺贝尔,只是急于想知道他的职业。诺贝尔故意叫她自己先猜,看来她并没有受过什么教育,她猜得完全离了谱,这使得诺贝尔乐不可支。他诙谐地提示说他是一个发明家,能在最短的时间毫不费力地杀伤很多人。索菲娅随即便说:你一定很有钱。机灵的姑娘见他并不否认,又大胆地问他有没有成家。这个问题一点也没影响诺贝尔此时兴奋的情绪,相反,他很有兴致地问起姑娘的身世,她直率地向诺贝尔道出了身世。

她父亲在维也纳的普拉特开有一家小店,给一个做批发生意的有钱的亲戚代销廉价糖果。他视谈话为负担,自己不愿多开口,也讨厌别人罗嗦。顾客上门就忙着张罗,可是三言两语之后就巴不得顾客马上能付钱离开,他不愿讨价还价,至于生意做成与否他全不介意。他更不愿与家人在一起交流。

她的母亲是个有心计的女人。她觉得丈夫太吝啬了,即使她要钱去买最起码的日常用品,他也总是两手一摊,说:“我可没钱,向手掌心要吧!”

索菲娅是长女,她还有三个妹妹。母亲把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她到巴登做卖花女,原本只是想用微薄的薪水补贴家用,但她的母亲却希望她被哪个阔佬看中,从而使一家人交上好运。索菲娅讲得如此诚恳,诺贝尔倒也不忍心责备她,只是为她的美丽惋惜,对于这个被家庭所误的姑娘深表同情。

诺贝尔对自己今天的耐心感到十分惊讶,他已被她的美貌深深陶醉。无论如何,他这个下午过得非常开心,他甚至决定在这里多耽搁一天,带索菲娅去珠宝店买件首饰,虽然巴黎还有不少重要的事情等着处理。

第二天,诺贝尔把索菲娅带到了珠宝店,她不假思索就挑中了店里一只最漂亮最贵重的手镯。看到她有这样的好眼力,他感到很高兴。

一回到巴黎,诺贝尔就置身于繁杂的事务之中,但感情上的牵挂常常萦绕心头,占用了他越来越多的时间。他现在经常要到奥地利和德国去,每次往返他都要专程去看望令他难以忘怀的姑娘。诺贝尔送给了索菲娅相当大的一笔银行存款。她辞去了花店的工作,定居在维也纳。他无意在两人间建立起亲密的关系。他把自己对她的接济只当做一次善举,希望她能有一个满意的归宿,希望她用他的接济充实和提高自己,改变个性中的缺点,得到一种比较好的生活方式。

诺贝尔认为,索菲娅个性中乃至她父母的致命缺点都是由于家境贫寒造成的,所以他除了给索菲娅数量可观的钱财外,还不时接济她的父母亲,特别是她那嗜财如命的母亲。他去过她家,一家人都令人感到难受,只有她父亲看上去多少还有点不同。他瘦高个,颇有几分威严,眼睛流露出困惑和猜疑的神情。诺贝尔的到来使他局促不安,窘迫得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她的母亲脸色苍白,嘴角上隐藏着虚伪的微笑,她对家人除了索菲娅外都显得尖酸刻薄。

对于索菲娅来说,她幻想中的奇迹已经成了现实。她希望得到诺贝尔的爱,像她所知道的那种通常人所表达的爱。他的彬彬有礼、缄默与拘谨使她感到不安,害怕得要命,而且深深地伤害了她的虚荣心。是的,他喜欢抚摸她的头发,玩弄她的手指,甚至还吻过她的面颊和额头。然而,当她倚靠他肩头时,他并没有要拥抱她的表示。后来,当她发现他虽然受人钦佩和尊敬,却没有属于自己的爱情,过着孤独的生活时,她越来越喜欢这个怪癖的人了。她想对他表示真情,却又怕被误认为这只是为了报答他的一片好心而表现的虚情假意。

事实上,诺贝尔始终怀疑索菲娅的背后有她那讨厌的母亲在操纵、策划,因而感到苦恼。他意识到在她脱离那个阴郁的家庭之前,他俩不可能过于亲密。他不希望她的爱是出自于自私的爱,他也不希望她的爱出于感激之情。他心目中的爱是纯洁的、至高无上的。

在一次会面中,索菲娅突然哭了起来,埋怨诺贝尔不该只在出差的途中顺便去看望她。他不由得心头一热,温存地吻去她的泪水。索菲娅主动提出要离开她的家庭,并请求诺贝尔不要等她学会法语之后再带她去巴黎,到了巴黎后,每天都不得不讲法语,学起来更容易些。诺贝尔毫不迟疑地答应了她的要求,她愿意离开那个家庭,正是他求之不得的。她提出这一要求时怕他不答应,还有点吞吞吐吐,没想到一下子就得到满足。索菲娅喜出望外,扑到他怀里就是一阵亲吻,然后又哼起一首古老的维也纳歌曲,绕着桌子欢快地跳起了华尔兹。

诺贝尔为索菲娅准备的房间面积不大,却非常华丽,就在维克多·雨果大道,距离他的寓所只有几十步远。他已雇用了一名女仆、一名厨师,并打算等索菲娅到来后再聘请家庭教师教她法语,指点她在许多知识上的空白。

索菲娅来到的那天,发现自己真的有了个舒服、安逸的住所,高兴得伸开双臂,像一只快活的小鸟飞进了窝。她终于使这位头发已经灰白的天才人物感受到爱情的魔力。

可是到了第二天早晨,诺贝尔再也找不到这种魔力般的感觉,仿佛那只不过是幻觉。他又回到过去那种闷闷不乐的心境之中。

索菲娅时而高兴,时而任性,有时竟变得难以驾驭。她抱怨诺贝尔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太短,还闹着要陪他一起去外地办事,一起去塞夫兰的实验室。她不肯花时间去熟悉巴黎,总是拉着那位法语女教师上街购物。因为她对学习很快就不感兴趣,对其他方面的指教也感到厌烦。他们为此发生争论,但争论过后又和好如初。不久,索菲娅病了,经医生诊疗后也不见痊愈。

阿尔弗雷德·诺贝尔离开巴黎去外地办事,他心头突然涌起一阵对这位姑娘的感激之情:是她给我带来欢乐,使我生活充实,这是别的女性不能替代的。同时产生了一种遏制不住的欲望,要做一次牺牲,来证明自己这种感激之情:他要安排索菲娅以他未婚妻的身份去斯德哥尔摩见他敬爱的母亲。仓促之间他拿起笔就给索菲娅写了一封信,随即就寄出了。

索菲娅收到诺贝尔那封要带她去斯德哥尔摩的信后,先是一阵喜悦,感动得几乎要流下眼泪,但她一想到马上要与诺贝尔的母亲见面,要经受一场考验,心里就忐忑不安。索菲娅向来不被别的女人喜欢,她认为这是由于那些女人忌妒她,对此她并不在乎,也从来没有想过用什么办法献媚取宠。但这一回,她非得获得一位母亲的欢心不可,而母亲对于一心想夺走她儿子的姑娘生来就不会有好感,何况,这姑娘还是一个陌生的异国人,又并非出身名门。虽然她有几分天生丽质,但她那无忧无虑的谈吐、随意任性的个性所暴露出来的幼稚无知显然不会讨得喜欢。

动身去斯德哥尔摩的日子越来越临近了,诺贝尔却开始意识到带索菲娅同往是一个轻率的决定,准会铸成大错。这姑娘身上没有一处能符合他母亲的标准,把这样一个未婚妻介绍给母亲,准会使母亲伤心。如果反悔,就会伤害到索菲娅并由此毁灭他俩的爱情。他真是一筹莫展。最后,他决心不顾一切后果遵守对索菲娅的诺言。

诺贝尔急匆匆地赶到施瓦尔巴赫,回到索菲娅身边。像往常一样,他回去以前,先派人送给她许多礼物:鲜花,她爱吃的太妃糖,还有好几瓶她最喜欢而且饮用最多的匈牙利的托利牌香槟酒。诺贝尔进房间时,她躺在床上,穿着浅蓝色的绣有花边的睡衣,她那痛苦的表情使她显得更为楚楚动人。在嘘寒问暖后,他回想起母亲小心翼翼地试探他想同什么样的女子结婚时,曾警告他不管那姑娘多么聪明,必须有健康的身体。对母亲来说,结婚就意味着成家。看到诺贝尔身体羸弱,她一心希望她未来的儿媳有个健康的身体,好为他传宗接代。他便对索菲娅说他母亲对他未婚妻的健康非常关心,她便马上问为什么。诺贝尔微微一笑,他不想同索菲娅过多地谈论他母亲的情况,只说天下做母亲的总是把孩子们的健康看得高于一切。索菲娅听完后沉默了半天,然后口气坚定地对他说她不愿到斯德哥尔摩去。诺贝尔松了一口气,只是尽力地劝索菲娅多注意健康,以便使她不至于在这里耽搁太久,却再也不提去斯德哥尔摩的事了。

索菲娅提出去矿泉疗养。她发现疗养地的生活最适合她了。诺贝尔不反对她去矿泉消磨时间,如果她羸弱的身体需要这样做的话。事实上,现在无论索菲娅做什么,他都一点意见也没有。离开施瓦尔巴赫,诺贝尔独自一人回到斯德哥尔摩庆贺母亲的生日。那一年,诺贝尔一家的团聚是从未经历过的最欢乐的一次。罗伯特和路德维希都带着妻子儿女回来了。他们同母亲形影不离,尽享天伦之乐。只是诺贝尔还要浪费一些宝贵时间去处理一大堆邮件。

看到明娜和路德维希夫妇互敬互爱,婚后二十年的生活越来越美满,诺贝尔不禁心头一震,他突然意识到,如果索菲娅也在他们中间,那将是多么不协调,甚至还会毁了母亲晚年的幸福。想到这些,他就不寒而栗。于是诺贝尔决定中断与索菲娅的关系,他翻来覆去地找出了以友谊代替恋爱和结婚的种种理由,随即写信给她。

就在这时候,诺贝尔收到索菲娅的一封信,看了信后觉得她行为有些越轨,嫉妒使他苦闷万分,理智失去了控制,情绪变得异常激动。他在回信中大发了一通脾气,再也不一本正经地谈什么友谊代替爱情了。

诺贝尔指望索菲娅回电,但他刚把信寄走,就担心索菲娅看信后可能会生气,于是,他立即拍了一个电报给她,请她不要理会他在心情特别苦闷的情况下写给她的那封信。

回到施瓦尔巴赫以后,他们又和好如初了,他们认为一切不快和误解的根本原因在于在一起的时间太少。她不能住在巴黎,因为她法语懂得不多,不能在社交场合应付自如,也不能欣赏歌剧,也不能参加其他的娱乐活动。诺贝尔也一直希望能离开巴黎,摆脱繁忙的日常事务。他觉得现在应该在维也纳附近找个地方专心搞他的发明创造,也可以陪伴索菲娅。

索菲娅的妹妹告诉她,在伊斯基尔有一幢美丽的别墅要出租,那是奥地利皇帝最喜欢的疗养地。诺贝尔为了结束他们流浪不定的生活便租下了这幢大别墅。这幢别墅有十五个房间,配有全套家具,还有一个大花园。他雇了一班仆人,并请索菲娅的一个妹妹来和她做伴。

诺贝尔经常到伊斯基尔去看望索菲娅,除此以外,他就通宵达旦在塞夫兰的实验室工作。没有诺贝尔的陪伴,索菲娅不愿住在伊斯基尔。她喜欢到巴登、卡尔斯巴德、米兰、博尔扎纳等上层社会喜欢的去处游玩。她没有固定的地址,常收不到诺贝尔的信,或者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要去看她,她就已换了地方。这让诺贝尔很操心,也成了猜疑和误解的根源。

索菲娅虽然出身于经济很拮据的家庭,可自从有了诺贝尔的接济之后,她任意花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用完了富裕的生活费就赊欠。诺贝尔对她胡乱花钱虽颇感恼火,但总是宽宏大量地不声不响地替她付清欠账。

每当诺贝尔想与她分手时,一看到她那明亮可爱的眼睛恳切地望着他,他的心就软了,又不舍得与她一刀两断。他孤独寂寞,渴望新的生活,她天真任性,还受着本能的支配。他们虽被不同的欲望所驱使,但都在竭力寻求爱情的庇护。

这年夏天,诺贝尔与索菲娅在伊斯基尔一起度过了几个星期。夏天过后,索菲娅听从诺贝尔的意愿离开伊斯基尔,重新搬回巴黎的那套房间里。她回到巴黎并没有使诺贝尔感到轻松:一个非常忙碌的人,让一个姑娘拖累着,这个姑娘根本不了解别人,却来干预他的正常工作,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负担!

索菲娅只在巴黎住了很短时间,又出去到处游玩了。这令诺贝尔非常生气,他在给她的信中写道:

“当我想到你一个人在世界上到处漂泊的时候,我的心都要碎了。但对此你只能责怪你自己。几年来,我一直提醒你,你应该找一个伴,你不听我的劝告,使我们两人都吃尽了苦头。如果你有了一个女伴--为人要善良可靠--我就不必像护士那样跟在你后面到处转悠,我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也许就可以更多了。”

1883年,索菲娅打算在瑞士的蒙特勒过冬,诺贝尔含蓄地表示反对:

“你打算在蒙特勒过冬,这一点我们以后再谈。巴黎现在还不冷,再过一段时间也不会太冷。你在这里有一幢房子,夏天你离开这,到了冬天你又不想到这来,这难道不有点可笑吗?但是你是对的。你不喜欢巴黎,巴黎也不喜欢你。为什么你不选择一个地方,例如蒙特勒或其他你喜欢的地方,定居下来呢……难道你以为我除了陪你在欧洲各地跑,我就没有别的事可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