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有人说你软骨头耶!”夏饭团推了推自己一手撑下巴,一边打瞌睡的爹爹,唔,爹爹昨天被胡姐姐从外面找回来后,有史以来失眠了一晚,并且在今天早晨八点前就与床铺分离,跑去上班了,但是,眼前的情况实在不适合他撑着不住打盹的脑袋,迷茫地看着面前那个正用手指指到自己鼻子前的哥哥嘛,”爹爹,快起来,硬给他看!”有色情杂志就了不起啊,他家爹爹的A片也是一叠叠的,就连胡姐姐都说他爹爹是欲求不满的典型代表!夏天流显然还徘徊在和周公欲拒还迎的边缘,对于自己是硬是软的结论根本没兴趣,抬手夹起一筷子菜,塞进饭团的碗里,以行动表示让他多吃东西少讲话,吃完,就回家,跟眼前那个对着他吠的男人隔绝一切往来,顺便拖上那个在角落里看大戏,还不知道迷途知返的某人。
“为什么不肯叫人家师叔?你那天在酒吧叫那个胡说八道不是叫的很甜吗?还世伯!我都替你恶心,这回,我帮你接了个正派师叔来,让你叫个够!”老板娘挑衅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敢跟她作对,做好心理准备吧他,”要我认她那房媳妇,可以,你去给天流敬杯茶,叫声师叔,对了,以后跟着你媳妇跟着叫那小鬼师兄。”
“……妈的,少爷又不是去入赘,干吗要跟着女人叫!”
“你不是吗?那为什么老娘看你一副很想倒插门,还很甘之如饴的样子?哈?”
“老太婆,这是你自己惹出来的事,你还跟我唧唧歪歪,都跟你说了,我的事以后你别管,你自己带个女人来找少爷我,现在还敢说少爷我甘之如饴?”
“这样啊?你很勉强啊?那好啊,这门亲事算了,我赔钱,我心甘情愿,到此为止。”老板娘一耸肩,说得干净利落,丝毫不在乎某个被退货的人的感受,”天流,你可以带人回家了!”
对于眼前的母子吵架戏码没有丝毫兴趣的夏天流,只抓到了最后几个字眼,站起身,就直接走到那个还吃得津津有味的人面前,抽走她手里的筷子,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伸手拽住她的后衣领,直接拖走。
“唉!他们吵架管我们什么事,我还没吃完!”她被倒着拖向门外,随手抓住角落里那顶黑色的帽子紧紧拽住。她还没消化眼前的事实,在她觉得动心一点点,在她觉得接受这种不怎么的婚约还不错的时候,就这么被莫名其妙地退了货。她想发出几声抗议的嚷嚷声,比如赔钱的时候多加点精神损失费啦,比如把她上次偷吃头牌豆腐要赔的钱也一笔勾销,比如大家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老板娘凉凉的声音却硬邦邦地打断她的委屈。。
“反正,只要是跟老娘我作对的事,你都要干就对了!”好像比她还委屈的抱怨,但是她一点也不觉得第二委屈比较好受。
没人理睬被退货童养媳的感受,他们忙着解决他们母子俩恩怨,卓唯默低沉沉地应声,“是又怎样!免得你总是自作主张,少爷我想干什么该干什么,与你无关。我从来没想继承你的破公司,少推给少爷我。”
“不要我的公司可以,但是老娘严肃地警告你,我不准你去考什么破烂警校!”
“我也最后严肃地告诉你一遍,我跟你的合约一完,我就要去考破烂警校,妈的,我又不和你店里的秦永旋还有这个谁谁谁一样卖身给你了!你最好祈祷我别选扫黄这门专业!否则等我上岗,第一天就拆掉你的招牌!”
“你自己就是个黄色大废料,扫什么东西!”
难得的好心情被一扫而空,卓唯默随手拽上外套,踩着大步子就要往外走,视线在呆在门边的胡不动脑袋停住,他顿住脚步。
开口说点什么呀。不要只是什么都不说地看着她啊。
跟她说才不是这样,跟她说她想多了,跟她说她才不是拿来气他老妈的道具。
手里的帽沿被她越捏越紧,她看着他嘴巴张了张,眉头越纠越紧,却终究一句话也没吐出来,绕过她的身边,他与她擦肩而过。
身后是老板娘跳脚的咆哮,“你明天给我滚回来上班,有本事你就信守承诺完成你的合同再去鬼混!”仿佛还不够解气,老板娘索性摘下自己脚下的高跟鞋直接往门边砸过去,夏天流习惯了似地一闪脑袋,将她僵化的脑袋也往低处一按,以免她被无辜殃及。
“有本事,你就别托人找关系,害少爷我故意考不上警校!”看着那飞来的高跟鞋,卓唯默猛得甩上大门,将一屋子低气压关在房间里。
“砰”
高跟鞋应声撞门。
鞋跟跟鞋分了家,变成了两半,掉在胡不动的脚边,她没去看老板娘气得撑着桌子猛喘气,只听见头顶上传来冰凉凉的声音,是夏天流进屋后的第一句话。
“现在,你还有胃口吗?”她抓着帽子的手松了松,又狠力地捏了回去,咬着下唇摇摇头,“剩下的回家吃好了。”
卓唯默的家离胡不动的家有些距离,她是早上坐电车过来的,而夏天流是搭老板娘的便车过来的,可现在谁也不敢要求老板娘用没穿的脚去踩油门,就怕她一个闷气上头直闯红灯,带着他们一起飞向天堂,于是,夏饭团提出很有诗情画意的散步回家的计划。
可是,提出散步计划的小鬼才走两步就趴回他爹爹软玉温乡的怀里去打盹了,只剩下两个关系还处在尴尬吵架状态,并不想和对方悠闲散步的人在艰苦地挪动着步子。
一路沉默,直到进了自家的巷子口,这刻意沉闷的气氛让她再也憋不住了。
“你想笑就笑吧。”她停下脚步,做好了被嘲笑的准备。
“有什么好笑?”他单手抱着睡着的饭团,转身,淡漠地看她。
“笑我自以为是,笑我自作多情,笑我白痴蠢蛋,笑我每次都学不乖,笑我总上男人的当啊!你不是都知道吗?你根本从头到尾就知道,老板娘带你去他家只是想要你惹火卓唯默对吧?你们什么都设计好了,然后拿我耍着玩对吧?”只有她一个人傻傻地陷在某种情绪里,只有她一个人像个白痴被蒙在鼓里,每个人都在看她的笑话,包括他男的正正经经地叫她爸“世伯”,陪她去坐公车,还有这顶破帽子,都是假的,统统都是做出来的,只是想跟他妈对着干而已,不是因为她,跟她这个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她干吗要因为他倒霉内疚,他倒霉管她什么事,他爱多倒霉多倒霉,他只是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朋友的朋友,要不是因为这门莫名其妙来,莫名其妙走的亲事,要不是因为他刚好倒霉,她不会又当了一次傻瓜,然后站在这里等着被那个已经嘲弄她一次的人,再嘲弄一次。
“我的感受就那么不值钱嘛?他们俩母子互相作对管我什么事,干吗把我扯进去!”她不爽地别了别唇角,把冰冷的手塞进口袋里, “看我自作多情地瞎激动,看我胡思乱想很多,很有趣嘛?”
“不有趣。”
“什么?”
“看你‘又红杏出墙,不有趣。”
“……你是看不懂我在发火嘛?这种时候跟我开什么冷玩笑?我什么时候又红杏出墙了! 他妈的!”她立正站好大吼道。
“不许学他讲话!”他冷冰冰地朝她对吼过来,好像她说了多让人难以忍受的口头禅。他突然低下来的音拉得她心底一沉,却死也不想承认,她就是被情商为零的卓唯默摆了一道。为什么当她想认真简单地谈个恋爱的时候,对方偏偏都不这么想呢?
“事不过三,你该适可而止了。”他警告道,指的是她觉得是“玩笑”的那句话,“你不是专一的么?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打算给我看你所谓的‘专一。”他还没有忘记她的信誓旦旦。
“我…我那是…”
他朝她走近两步,眯眼稍微俯下身,眼眸微转,抬起另一只空闲的手,“……专一的人这里该收敛点,不是谁倒霉才是你动心的对象么?那么,对着我,这里跳得这么快做什么,恩?”专一?哼…她离这个词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呢,慢慢爬吧。她张着嘴巴不知做何表情,眼睁睁地看着那只爬上自己胸口的玉手,他……他在摸女儿家的哪里呀!胸部是可以随便给他摸的嘛?就算只是测试心跳也不可以呀呀呀!一把拍开他太安分守己的手,“下流呀你!抱着你的儿子站远点。”
下流的手被一把拍开他,夏天留懒懒地抬眼,有点迷茫不解地盯住她。
“你今天还没看够我出糗吗?还没玩够?非要玩死我的小心脏?给我留条命,你将来才有得继续玩,得饶人出且饶人。”她护着自己的胸就往家门口跑,却被他一把拽回原地。
“我没在玩你。”喂喂喂,很值得研究,玩味,探讨的一句话.
“拿我调口味也不好!”他的生活已经够刺激了好不好,不要在拿她当生活修行的调剂了,过两天清心寡欲的日子会怎样啊?他是心脏运作功能太强健,所以来歧视她这心情脆弱的人是吧?摸上女儿家的胸口还一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面瘫样。他抿唇不语,好似听不懂她的话,只是执拗地拽住她的手肘,不肯放过她,目不转睛地盯住她。
她深吸了一口气,双手一摊:”好吧。那师叔大人你到底想我陪你怎么玩,来个痛快的,别慢性折磨我,你随便来,我舍命陪玩,玩完让我上去睡觉,我真的很可怜!”身心具残啊!
“陪我乱伦。”很痛快。简单一句话。
“…什…什什什什么…”
“陪我乱伦。”他非常清楚地对她再说一遍,告诉她,很抱歉,她没听错.
这是能随便乱陪的事么?这是能用”今天你吃过饭了吗”的口气说出来的事吗?这是能抱着自己的私生子扯着一个妙龄且刚刚被现实打击的悲惨少女说的事吗?
“我是你亲师侄耶…”她指着自己说。
“恩,所以才说是乱伦。”对哦,否则就不够刺激了,他的人生还真是空虚到一定程度了,但是,“我…我玩弄过你耶…”
“恩,用的还是我赚来的钱。”他不是对经济没有研究么?他现在是怎样,威胁她啊?可重点是,”我才刚刚被别人退货耶,而且…我很花心…耶…”最后一声”耶”很没底气…
“恩,我知道。”
“……我已经把我能想的缺点都想出来,你还坚持非要玩得这么刺激么?”
他用眼角瞥了一眼她用双手护住的部分,只是撇了撇嘴角:“…虽然还不及格,但是,我不想等了,所以…陪我乱伦,现在。”加重尾音.
“…你那是什么鄙视的眼神?”她低头看了一眼被他盯住的的胸口,”我不算太小好不好!你都摸了两次了,不要昧着良心讲话啊!”什么叫不及格,什么叫不想等了!她已经发育完毕了!干吗,乱伦还要加上少女养成吗?
“啪”一束电筒光束打在还在搞不清楚,拉拉扯扯,纠纠缠缠的两人身上,胡烁从电筒光束后探出个鬼魅的脑袋:”你们在这里干吗?不动,你不是该去唯默家和你未来婆婆吃饭的么?你干吗和你师叔在这里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我们在…”她正要开口解释,却听见身旁的人飚出诚实到诡异的话。
“不用成体统,我在问她要不要和我乱伦。”
“砰”
胡烁嘴角一抽,手电筒应声砸在地上,玻璃片碎了一地…
谁来保佑她接下来的日子能碎碎平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