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葵理解安小山,可理解了又能怎么样,又不能去改变什么。她也曾那么天真而忧伤地爱过,在那场炽热的恋爱里,她输得一无所有,她以为可以用出卖自己报复那个转身后就没再回头的人,可是他根本不在乎,他走得那么彻底,而她却傻得可怜,她现在怎会变成了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样子?
他或许也是她的克星。
从前种种,颜葵很少去回忆,一旦想起,怨恨交织盘旋而来。
见安小山纹丝不动,颜葵生气道:“你又不欠我,何必装得这么高尚?”
安小山不回答。
他想为她做点事,在终于告诉她想要娶她的时候。这些话他憋了这么多年,他以为一字千金,句句沉重,可是,说出口之后,它们已经不再属于他。
安小山说:“颜葵,让我陪你走一段路,如果你觉得我们确实不合适,我再离开,好吗?”
颜葵在医院的时候,颜荷没有怀疑她的消失,以为她又跑出去旅游了,只是导师邬尚仁对她的态度时好时坏令她摸不着头脑。左左几次要跟她道歉,她却避而不见。
左左坦诚地说:“我不该那么激动,只是想关心你,却没想到惹你生气。”
颜荷认真地说:“师兄不必放在心上,我已不记得发生过什么。”
颜荷没有温度的语气让左左觉得陌生,他不知从何下手,看着颜荷站在自己面前,中间却像隔了一道墙,他说:“颜荷,能不能请你从你的世界里走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颜荷顿悟,说:“我知道了。许艾也叫我走出自己的世界。所以,师兄不要放在心上,我不介意那晚的事了。说起来,还要感谢你介绍许艾与我认识。”
颜荷说完这句话,触碰了一下许艾送给她的礼物,这个见过佛光的银镯在暮色中发出光晕,虽微弱却是另一种存在。
左左望着颜荷孩子气的娃娃脸,刘海整齐得像是要用来捍卫自我的城墙,他问:“颜荷,你告诉我,我们之间有发展的可能吗?”
颜荷深呼吸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应该没有可能吧。”
其实颜荷的心里已经不反感左左了,在许艾的帮助下,她接受了左左心理障碍的事实,原谅了他当晚对自己的粗鲁态度,只是她还不知如何面对他对自己的表白。颜荷问过许艾有关感情的事,许艾告诉她:对安小山的感情不是“爱”;对左左的感情,也不是“恨”。这句话令颜荷若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