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尚仁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颜荷说:“没有具体标准呢。”
“长得帅的?”邬尚仁笑了笑,静待颜荷的答案。
“哪有,”颜荷回答道,“花样美男多花心。”
邬尚仁笑了,点了一支烟,他问:“颜荷,你是不是要毕业了?”
“是的,邬老师。”颜荷答。
“你想读研吗?”邬尚仁问。
“还没考虑好呢。”颜荷说。
邬尚仁终于找到了话题,问:“想不想到我门下来呢?”
“当然。”颜荷脸上流露抑制不住的兴奋,对当时的她来说,能成为邬尚仁的研究生,是她的梦想。
“不过,要好好努力哦。”邬尚仁说。
颜荷点头答应道:“邬老师,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我会考上您的研究生。”
恰好赶上了阳城大学一年一度的研究生保送,颜荷的成绩在法医专业排名第三,毫无疑问成为被保送者,她找到邬尚仁,问他是否还愿意招收她入他门下。邬尚仁说:“当然愿意。这是我答应过你的。”
颜荷暗暗做了个“V”型手势,真是令人兴奋的事,能做邬尚仁的研究生,是颜荷之所以继续留在阳城大学的理由,为此她不顾一切违背了父亲让她出国留学的意愿。当然,能指导颜荷这般优秀又对自己充满钦佩的女学生是种骄傲,所以在研究生第一学期,邬尚仁就帮她定下了毕业论文的方向。
彼时的颜荷,对邬尚仁是怎样的一种情感,不是普通的师生,也不是纯粹的朋友,她喜欢他授课时抑扬顿挫的声调,也喜欢与充满睿智且风趣的他聊天,但这应该不是爱情。而那时的邬尚仁,对相貌普通的颜荷是否真的有好感,又或者是寂寞而已,也许两者都有,至少和他的妻子江蓠相比,邬尚仁愿意和她接近。
或许邬尚仁不喜欢江蓠情有可原,她身体肥胖,从长相上完全看不出是二十八岁的小少妇,这对一个自身注重形象的男人来说,是难以容忍的,若非她父亲有权有势,邬尚仁相信她只是会生孩子的机器,怎能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和一个风光的丈夫呢?有时江蓠轻微抱怨工作繁忙、家务琐碎,成日泡在实验室的邬尚仁便火冒三丈,说“是你自愿与我结婚,怨天尤人也没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有一次邬尚仁与江蓠争吵后,在她的咖啡中加入微量药物Q,这是外科常见的表面麻醉剂,无色无味,但这种药对心血管有作用,长期或过量使用会影响人体心脏。当邬尚仁眼睁睁看着江蓠将咖啡一饮而尽,他突然有种报复的快感,那个瞬间,他希望这个肥胖的女人快点消失。此后邬尚仁继续悄无声息地将麻醉剂Q放在江蓠的咖啡里,一次 0.05ml,时间一长,江蓠开始发觉自己心脏不舒服,胸闷气短,邬尚仁见状暂时停止行动,他并没有想要谋杀她。当他发现自己可以用江蓠每天起床喝咖啡的生活习惯达到操控她的目的,他就流露出欣慰的表情,江恒掌控着自己的前途,他掌控着江恒女儿的生死。这种非正常的神经分离比出轨带来的快感更能令邬尚仁真切地体会到身为男人的骄傲。这种意识形成后,但凡看不惯江蓠,邬尚仁都会想起麻醉剂Q,只需0.05ml,只需持续半个月,他就能看到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