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几十年辛勤的探索性研究,我终于认识到,能够作为生物学的试金石的人是那些最富创造力、最健康、最坚强和最聪明的人。或者也可以这样说,他们作为前哨的侦察员,或更敏锐的观察员,能够告诉我们这些较不敏锐者什么是值得我们珍贵的价值。
我的意思是这样的:我们很容易就能选择出良好样品,例如,那些在审美上对颜色、形式敏感的人,然后学会让我们自己顺从或听从他们对颜色、形式、纺织品、家具等等的判断。我的经验告诉我,如果这事我不去过问或插手,我相信,我也会在一二个月之内喜欢上这些优秀的观察家所喜欢的东西。那就好像他们是我,不过他们更敏感些,而且较少怀疑、迷惑和犹豫。我将他们作为我的专家,正如艺术品收藏家雇用艺术专家帮助他们收购珍品一样。查尔德认为,有经验的和老练的艺术家有相似的鉴赏力,这甚至是跨文化的。我并设想,这样的敏感不像一般人那样容易受时尚的影响。
至此我已明白,心理健康的人是受人欢迎的,他们喜欢的人也肯定受人们欢迎。亚里士多德在这方面已说过中肯的话:“优秀的人认为是好的,那就真正是好的。”
例如,自我实现者的特征在是非问题上比一般人较少怀疑。他们不会只因为有95%的人不同意他们的看法就迷惑起来。我可以说,至少在我研究的被试者中,他们往往有趋向一致的是非概念,就好像他们在观察某一真实的身外之物一样,而不是在对那些可能会因人而异的好恶进行比较。一句话,我曾利用他们作为价值的试金石,或者,更正确地说,我从他们那里学习什么是可能的终极价值。
也可以这么说,伟大人物所珍视的价值也代表了我的价值。换句话说,我会用全身心的精力去追求它,就像在个人身体的某种不可或缺的器官一样,也就是“论据”最终将会支持的价值。
我的超越性动机论在根本上是以这样的操作为依据的,即,选择优越的人,他们也是优越的观察者,对事实的观察、价值的观察也都是优越的,然后利用他们对终极价值的选择作为整个人种的终极价值标准。
在这里,假如我愿意,我可以用远为单纯的方式措词提出这样的问题:如果选定的是健康人,那他们毕生的理想是什么?他们的信念是什么?他们心中不灭的火焰是什么?什么才能使他们奋发向上?但我确实希望最好不要在这里弄错。我是有意对生物学家(并向心理学家和社会科学家)提出规范问题和价值问题的。
从另一种角度看这些问题,兴许会有好的效果,如果真像我所说的那样,人是一个追求着的、选择着的、判定着的动物的话,那么,进行抉择的问题就不可避免地包含在任何给人类下定义的努力中。但进行抉择是一个程度问题,一个关于智慧、有效性和效率的问题。问题接着提出:谁是善择者?他从哪里来?他有怎样的生活史?我们能传授哪些技巧?什么东西会损害这种抉择?什么东西能帮助这种抉择?
当然,这些都属于古老哲学问题:“哲人在哪里?哲人是什么?”此外,也是古老价值论问题的新提问:“什么是善?什么是合乎需要的?什么是值得期望的东西?”
我应该再说一次,在生物学的历史表明我们已经到了一个转折点,我们现在要对我们自己的演化负责任。我们已经变成自我演化者。演化意味着选择,因此也意味着做出抉择,这也就是进行评价。在这样的事实面前,我们能认真的把科学的目标定义为预测和控制吗?我们自己想让人预测或成为可预测的吗?成为被控制的和可控制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