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去哪儿找他。”蔚蓝看着地。
容谦叹了口气,“还是通过门房通报吧。”
蔚蓝点了点头,看容谦上去和看门的人说明身份来意。对于蔚家,整个攸合庄都好象知道原委,对容谦的态度冷漠的近乎无礼。蔚蓝看着自己家的大总管低头哈腰的对看门人陪着笑脸,心里一阵痛楚。
“让他跟我来吧。”是香琴。
蔚蓝有点意外的抬眼,对了,她是奉命来看她是不是真的寻死了。她牵了一下嘴角,牵疼了心。
容谦喜出望外,招呼蔚蓝,“四小姐,你和我一起去!有你在,步爷或许还能好说话些。”
蔚蓝看着他,他还不知道,如今的步元敖……
“你!”门房头儿向蔚蓝呼喝了一声,“堆在小库房的东西赶紧拿走!占地方,还得让我们费心看着。”
蔚蓝点了点头,容谦的神情又一黯,如果是这样……步元敖能不能兑现救少爷一命的承诺呢?也许,这只是他恶毒的玩弄。
“一会儿我找人来帮她拿。”香琴又接口了,门房头儿见她说话,客气的点了点头,不再对蔚蓝吆喝。
在一座庄严华丽的二层楼外等候了许久,步元敖才让他们进去。这就是他办公的地方吧?蔚蓝偷眼看了看,他仅用五年就创建了这么宏伟的家业吗?一路走过来,攸合庄之大原比她想象的宏伟许多。
真的进了房间,她只垂头看着地,直视他……对她来说已经非常艰难了。她听见容谦滔滔不绝的说着话,当他还不识相的提起当年的交情,她听见他的嗤笑。
他轻蔑的笑也让容谦尴尬的停了嘴,不提当年还好,一提当年……唉,自己怎么犯混了。也许是太紧张了,坐在书案后面的这个男人,让他熟悉又陌生,他冷冥的眼睛含着讽笑向他一看,他就觉得自己语无伦次胡说八道。
“你们家还真是一点都不肯吃亏。”步元敖冷笑,“你们家小姐刚陪我上了床,就马上来要解药。”
蔚蓝僵直的站在那儿,心里一片麻木。元敖,他还能怎么伤她?
“好吧,说话算数。来人,叫闵澜韬来。”
下人去传禀了不一会儿,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蔚蓝只看见了他长衫的下摆。她没抬眼去看。
“弄个药丸子给他带回去,他们家少爷寒毒犯了。”步元敖讥讽的笑着说。
“手伸出来。”闵澜韬笑了笑,从随身的小袋里拿出一个小盅,干净利落的拉过步元敖的手取血包扎。
“不用包了,这点小伤。”步元敖收回手,瞥了眼闵澜韬包好的纱布。
“那可不行。”闵澜韬有几分调侃地说,“现在步爷富可敌国雄霸一方,身娇肉贵,哪能不好好护理呢。”
蔚蓝下意识的把袖子里的手往身后藏了藏,他是富可敌国身娇肉贵,她的手……
人都已经是个苟延残喘的废物了,手伤了又如何?只要她还喘气——便成!
“快搓了丸子打发他们滚蛋,耽误我工作。”步元敖又开始翻看案上的文书。
闵澜韬一笑,对站在地上的两个人说话口气却不怎么客气,“听到了没?以后少来烦步爷,到日子叫她来我这儿拿药就行了。下个月还是这一天吧。”
容谦拿了药,再不想在步家多呆一会儿,出了小门,他匆匆对蔚蓝说:“下个月今天,我还来这门等你。”
蔚蓝恍惚的点了点头。
再一次,她觉得自己活着只是一个工具。元敖用来泄愤,家人用来换药。
“就这些吗?”香琴的声音惊醒了她的思绪,几个小厮抬着她的箱子从小仓库里出来。蔚蓝点了点头,看见香琴胳膊上还挎了一个包袱赶紧接过来自己拿,她已经帮她很多忙了。
真是没想到,原本以为对她最凶的人却对她很好,而那个原本该对她好的人……蔚蓝自嘲的一笑,还想这个干什么?她现在要做的只是——活着。
走了一半,迎面来了四个丫鬟围簇着一个年轻女子。
香琴向她微微弓了下身,蔚蓝没细看,也随着香琴做了。
年轻女子并没继续走路,反而轻笑起来,“这不是蔚蓝姐吗?”
蔚蓝这才抬眼看她,她——不是蔚紫的闺中密友邢家三小姐芬雪吗?蔚蓝不是很确定,因为她也有两三年没来蔚家了。
邢芬雪上下打量着她,直接又无礼,蔚蓝垂下脸,她现在胳膊上挎着重重的包袱,在她眼里一定很狼狈很可笑吧。果然邢芬雪掩着嘴咯咯笑起来,她一笑,她的丫鬟们都笑。
“没想到,没想到。我以为你们蔚家会是蔚紫来。”她笑着说,“姐姐,在伺候元敖的这些姐妹里,你可真算得上‘年高有德’了。”
蔚蓝没反应。
“怪不得蔚家要败落,当年就没押对宝,现在又弄这么个要死不活的病秧子来。他们家不倒霉,谁倒霉啊?”她对丫鬟说,再不看蔚蓝,莲步款摆的走开了。
“走吧。”香琴不动声色的喊了蔚蓝一声。因为是爷的女人,算得半个主子,她也不能说什么。
蔚蓝点了点头,只是活着的话——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