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四个哨所的设立,将煤矿打造成了铜墙铁壁。他每天只用轻松愉快地接起手机,就能把煤矿外围的风吹草动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我是一号,一车出租车载着两人想进村口,见设了卡,便折回去了。现有两个神色可疑的人进入一号区。
老虎像大老板对员工讲话的气派,仅嗯了一声,便拔通了二号哨所的联系电话,二号,有两可疑人进入,注意监视!
三号哨所又打电话报告,我是三号,没有异常!
老虎好了一声,算是答复。王小波对他的工作很满意,他夸奖老虎说,不愧是干煤矿的,有你的!
老虎做这一切,在家里便完成了。有时他躺在床上一边逗着孩子,一边就将煤矿的事处理完毕了。最近他买了辆二手车,自己开着从县城到煤矿有十几二十分就到了。再也不用搭老板的车,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人模狗样的从前。
这样的日子仅仅过了一个星期,他便感觉太单调太不丰富多彩了,有时竟盼着煤矿出点啥事。那样,他又能大显身手!他自信地认为,自己有经验,有能力,啥事也难不住自己。
过了几天,煤矿真的出事了。事出的竟连他精心设置的四个哨所也没有察觉出来。
县里年底布置的安全大整顿开始了。乌金岭煤矿为应付整顿,将白班的民工放了假,晚上却留下一个班偷偷生产。傍晚时,天上飘起了雪花。到天完全黑下来时,大如桃花的雪花竟下得十米之内看不见人影。也许三号哨所的值班员真的没有看见,也许值班员躲进小房里暖和了,反正有俩个背包包的记者竟从乌金岭上偷偷下到了煤矿。这俩人在煤矿转悠了半天,照片照了好多张,煤矿的职工竟没有发现。等到这俩人进到矿办找老板时,流动值班的小郝才感觉不妙,赶快招乎倒水,并躲进另一个家给老虎打手机。
老虎正坐在电视旁与小桃红闲聊,接到手机,吓的头发都竖了起来,他马上给四号流动哨所的值班员下死令,稳住!别放走他俩!我一会就到。还有像机,里头拍了咱煤矿,死也给我看好!说完,他便出门驾车往煤矿方向走。小桃红站在门口再三叮咛,慢慢开!天不好。
老虎用了一个小时才到了煤矿。还好,这俩个记者还被拖在办公室里。小郝见老虎来了,躲到另一个家了。屋里只剩下这俩位记者和老虎三人。俩记者中一个还好看,另一个长的鼠目贼眼。难看的记者问,你就是老板?老虎告他,不是,我是矿长。有事说吧。记者说,你们偷干,我都拍上照片了。还有,有人举报,你们矿盗采9号煤。我准备写个内参,向全国公布。告你们老板。
老虎厚着脸皮坚持说,绝对没的事!听别人瞎说。今黑夜也不像你说的在生产,矿上是在维修。一边说,一边打通了王小波的电话,将事情向他作用了汇报。一会,王小波回过话来,告他,明天中午老大在县城的凤凰酒店见他,让他留下手机和名片。有老大兜着,老虎的心放进了肚里。他热情地将这俩位记者让进车里,送进了县城。
第二天中午约十一点多,王小波和三四个人就准时在县城的凤凰酒店等着记者了。十一点四十时,老虎拉着记者来到了酒店。王小波将这俩位记者让进一个包间里,暗示其他人出去,只留下一个拿包的。王小波认识那位鼠目贼眼的人,外号叫“老鼠”,以前是县城街上一个钉鞋的,后来给省城一家媒体做广告和报纸发行,做了几年,就干起敲诈勒索的事来。这家鞋店卖的鞋不合格,顾客回去穿了三天鞋帮就掉了呀;县里开卫生会议,乡卫生院将救护车开来开会呀;诸如此类的负面新闻都在他的关注范围,鞋店老板害怕,给他几百块就私了了。卫生局怕曝光,将他请去又是吃又是喝,走时还给他装了红包。渐渐的“老鼠”在全县的名气大了。县里传出一句顺口溜叫,防火防盗防记者。“老鼠”去到位哪,哪就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他,他因此也挣了不少钱。买了车,修了房,还常有漂亮的女孩跟着。王小波从心眼里瞧不起他。
“老鼠”并不认识王小波。他从见了他时起,一点也没感觉他有多了不起。他在县城大街小巷串惯了,他只把他看作一们平常的小人物,一吓唬,他就会乖乖的就擒。
王小波表面上客气地说,认识大记者很高兴,煤矿现在不好干,还望大记者多多关照!他随即向门口站着的年轻人示眼色,年轻人便将两叠包好的钱送在“老鼠”和那位记者手中。“老鼠”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说,这不好吧?这可不是记者干的事!不管嘴上怎么说,手却将钱装进了自己的口袋。王小波见他俩拿了钱,就势说,走,吃饭!
王小波领着两位又进了另一间包间里。桌上的菜已经上整齐了。他三人刚坐下,“狐狸”从外面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在坐的都站起来。“老鼠”和那位也随着站了起来。
“老鼠”一见全县大名鼎鼎的“狐狸”出现在这里,心里立即虚惊起来。他不清楚“狐狸”和王小波的关系,等“狐狸”坐好后,便问,你和这位老板啥关系?“狐狸”顺便告他,朋友,朋友有了事,我过来看看。“老鼠”唔了声,心里琢磨今天的钱拿对了,还是不该拿。
“狐狸”的开场白讲开了,他说,谢谢记者朋友光临!谢谢记者帮忙。希望今个吃好喝好玩好。不过忙可要实实在在帮。记者兴录像,刚才我也录了像。“狐狸”拍拍自己的口袋,才又说,开始!
听“狐狸”说刚才给他们钱时做了手脚,“老鼠”一下子像抽去了骨头,头上的虚汗直往外冒。他知道“狐狸”的厉害,所以对吃喝再不感兴趣,只想趁机会溜走。他已记不清一桌人劝他酒时,他是怎么喝的,反正一口菜还没吃,他已感觉肚里饱了,头也像不听指挥,翁翁直转,后来,又一轮劝酒过来时,他竟像踩在冰冰上,从椅子上滑了下去。“狐狸”却一个劲地说,谁不知道你能喝,别装熊了!来,和记者碰酒!在坐的都又站起来和他碰,先是王小波,再是老虎,下来便是王小波带来的那些酒友。“老鼠”有的喝了,有的碰了下就放下了,等到大家坐在椅子上时,他已找不见北了。他似乎听见“狐狸”说,吃了饭,领记者去泡个澡。别到咱县。咱这破县,一个上档次的澡堂也没有。
两位记者醉熏熏的再也管不住王小波将他们拉到了哪里,外省?外省哪个城市?他俩看着车窗外的楼房真也认不出到底到了哪。记得到了一个泡温泉澡的地方,王小波给他俩开了房,他和司机另开了房,等他俩出来,再也找不见王小波和司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