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琵琶声
至从郊游回来,弟史一直不开心,不知道那个霍公子怎么打听到自己的,大白天竟然跑到了乐府来看弟史她们学习,还带来了糕点。
弟史实在不愿意见到他,更不愿意见到他,倒是平君与嫣儿、细君这班人有了口福。
“其实霍公子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心急了点,还有霸道了点。”其实平君这般事不关已的态度倒让弟史有些生气,不过弟史知道平君这人就是大大咧咧,凡事不会往深处想。
倒是嫣儿轻声说道:“瞧他样子,黄鼠狼给鸡拜年,恐怕没安好心。”
细君不说话,却拿簪子在糕点里乱戳一阵子。
看到细君这个样子,霍山一把扯开了细君,把一块糕点放进了嘴里:“你怕我毒死你不成?小妇人,你当我是什么人。”
细君被他吓坏了,平君一下子搂住了细君,对于这位霍公子彻底失望了。
霍山是霍家子孙,得罪不起的人,如今皇帝虽然姓刘,可主事却姓霍。
霍山可不愿意这样白费时间,于是找底下人交待了见不得人的事。原来几天下来,弟史不理霍山,而霍山生气了,他竟命乐府把弟史送到自己的别院居住,而乐府官员不敢得罪这位公子,于是明知不是苏武的人也配合了霍公子,说是大人专门为姑娘买了宅子,连哄带骗把弟史骗到了霍山在乐府边置的宅子中。
弟史进了宅子,没有发现苏家的人,慌了起来,哪知看门人却成了狱吏,把她锁在了这件宅子,虽有陌生的侍女服侍,但是怎么能够安心,唯有抱紧了自己最心爱的琵琶。
小虚赶着车去接弟史回去,不料乐府的人说弟史小姐已经被苏大人接回家了,小虚以为弟史跟着平君她们回去了,于是赶车回来了,到了许家却没看见弟史。苏大人看见小虚没有接回弟史,于是狠狠地责怪了他,但是弟史是乌孙公主,找到她很重要。于是大家四处寻找弟史来。可是漫无目的怎么可能找到。
夜深了,京城里各坊的门都关了,病已却没有回去,他留在了乐府边上,希望在这里得到消息,也许弟史跟着同学出去玩了。他突然听到了一阵琵琶声,如战场上人马厮杀,是弟史,一定是她,长安城里没人会弹奏这样的音乐。这乐声就来自边上的小院。但是他去敲门,开门的竟然是陌生的汉子。“你是谁?”
“敢问这是谁家宅子?”病已说道。
“我家主人是你这种小子可以问的吗?”那人竟然这样说,真是仆人都像大爷,那人的衣服不叫华丽也比病已得粗麻衣服要好。
病已没有说什么,借口说找错门了就离开了,看来这家看门人都那么嚣张,那主人自己也惹不起。弟史不可能喜欢和这样的人家来往,莫非弟史出危险了。那琵琶声时高时低,急促中带着杀气,似乎在诉说着被围困着得无奈与不安,弟史一定被囚了。出坊门现在不可能了,但是要等到天亮,弟史会不会出事?于是病已决定铤而走险,私开坊门快些回家报信给苏大人。
路上没有人,在夜间,这里是没有人的,城里的规矩就是这样的。病已有点害怕,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路上的都是非凡之人。
他也怕遇上人,因为现在走在路上的人都是不希望别人发现的。远处有大型的车队的声音,于是躲进了支弄。这是一支晚归的队伍,二三十人的样子,胡汉相杂。这时病已倒也不怕了,这些人看来是北边来的,而一定是去苏府。
“常叔!”病已叫道。
常惠是光禄大夫,与苏武一起在匈奴十几年,病已当然认得他,他比苏武年轻,至从回来后一直在朝上负责与西域匈奴打交道。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晚还在街上?”常惠说道。
“我们在找弟史姑娘,她不见了,我刚得到点线索,估摸她被关在了某处宅子里。但是我不敢进去。”病已说道。
“我这要回去,你那线索实吗?”常惠说:“这京城宅子主人非富即贵,如果弄错了恐怕会引起人的误会。”
“常叔,我听得真真的,那曲子别人弹不来,其实我也没有把握,要不你借我几个能人再去探探。”病已说。
“我进宫去有急事,所以才可以锁门后进来,这弟史一定贪玩,在那家宅子里玩,你要去探探也好,我让几个功夫好的人和你一起去。你可以放心了吧。”常惠说道,他可不愿意陪着这孩子瞎捉摸。
病已于是带着两个五大三粗的胡人汉子回到了宅子外。一个个儿大些,另一个矮些,病已都没有心思向他们多问些什么。回到那里,弟史的琴声没有停止过,病已知道弟史一定在盼望他们。现在病已最希望看到的是弟史,毕竟需要实据,才能向主人要求接弟史回去。好在宅子里根本没有几个人,大个直接闯了进去,矮个说道:“想看就看呗,弄错了不就道个歉吗?你们汉人真麻烦。”
弟史和那个使女正在楼上,听到下面有声音,于是跑了下来。
那个看门人急了,一把拦住了病已:“你出去,这是霍家的院子,你不要命了,随便进来。”
弟史叫道:“哥哥带我回家。”那个使女拉住弟史,弟史一把推开了那女子,跑了下来。矮个子把看门的推倒在一边。
“要不要把那看门的打上一顿?”大个子问道。
“不要了,他就是个看门的,不要这样,我们快回去,大家都等急了。”
病已拉着弟史出了门,那两汉子随身保护,看门的看自己靠不近他们,于是这能看着他们离去。
“是谁把你关在那里?”病已问道。
“谁都没有,”弟史说道:“也许霍公子想见我,只是这方法不对。”
“弟史,大家都着急了,他这样做难道还不叫错?”病已说道。
“这,这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伯父是霍大人,我想他也不会太坏吧。”弟史说道。
病已知道这些富贵子弟一直为所欲为,除了霍大人,恐怕霍家没有一个不嚣张的,与张家的低调不同,京城里的官员都有点怕霍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