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的人,不问册,卷美丑,只求搜奇索隐,得见古人一言一论之秘,以博览过去闻所未闻之妙言,见所未见之高论,以致于梦寐以求,成为嗜好,远访近求,自经史子集,百家九流,诗文传记,稗野杂著,二氏经典,无不兼收并蓄。所以有常景迷书,每见新异典籍,不论价格贵贱,志在必得,对书可说是痴迷深厚;所以有积书充栋,分门别类,时常开卷伏案,不分白天黑夜,沉溺书典之中,恍惚与圣贤面谈。千古文章爽心悦目,还有什么可与读书之乐相比呢?古人说:“开巷有益。”岂是欺人之谈呢?不学无术,才是真正可耻的。
宋元刻书,雕镂一丝不苟,校阅仔细无误,书写肥细有致,印刷整齐清朗。而且有很多奇书,未经后人重刻,只可惜这类珍籍很少得见。尤其以佛家医家典籍最为丰富。然而,医方一字差误,祸害不轻,故以宋刻为善本。海内名家,分列书籍等级,以掂量其价值高下。如坟典、六经、骚国、《史记》、《汉书》、《文选》为最珍贵;以诗集,百家为次;文集、道释二书又在其次。宋人刻书,纸坚刻软,字画如书写,格用单边,间有许多请字,用墨稀薄,虽着水湿,燥无湮迹,开卷自有一种异味,书香扑鼻面来,元剡仿宋单边,字面不分粗细,较宋边条阔多一线,纸松刻硬,用墨秽浊,中无讳字,打开书一点书香味也没有。有一种官券残纸背印更差。宋版书刻,以活衬竹纸较好,而蚕茧纸、鹄白纸,藤纸固然很漂亮,只可惜遗存不广。若宋版书划用糊褙纸,就不怎么好了。笔者曾见宋刻大版《汉书》,不仅内纸坚白,且每本用澄心堂纸数幅作衬,今已归吴中,真不可碍。又如宋版遗存到元代,然后再由元入印制出来,或由元人补正欠缺,现在的人们以为是宋刻元版。元版遗存到明朝初,或由明朝初年补缺,人们也以为是元刻。然而以元补宋版,两者极为相似很不容易辨别,以明朝初年补元版,不仅内文有权边、单边的差异,且刻字两朝迥然有别,这是不辨自明的,当然,明朝初年愼独斋刻书,似乎也很精英。近来有伪造假宋版书的人,其书法修养很高,技艺神妙莫测。其制伪手法是:将新刻模拟宋版书,特抄于微黄厚实竹纸,或者用川中茧纸,或用糊褙方帘棉纸,或用孩儿白鹿纸,卷成一简,用棒棰细细敲过,其名叫“刮”,然后用墨浸去臭味印成。或者将新刻扳中有意残缺一、二要害之处,或故意湿霉二、五张,破碎重补。或涂刻开卷一、二序文年号。或贴去今人注刻名氏时空,另刻小印,将宋人姓氏扣填两头角处。或伪装茅损,用砂石磨去一角。或作一、二处缺痕,用灯火燎去纸毛,仍用草烟熏黄,俨然似占人伤残旧迹。或置于蛀米柜中,使虫蚀作透、漏蛀孔,或用铁线烧红,抽打书页,委曲成眼,成就一、二处转折,与新书不同。最后用纸装衬绫锦套壳,入手重实,光腻可观,初一看确实与古书无异,以迷惑购买者,或者将令人书札伙成堆,先使人放出风来说,这些书是世交某姓所遗。千方百计坑蒙别人,可说是防不胜防,大多数是冒充名家将书出售给收藏者。惜书、爱书者当仔细辨证才是。
论历代碑帖
高子说,有关书法的论断很多,有的说古书法有三十六种,唐代玄度说书有十体,韦绩篆书将古书法列为五十六种,僧人梦英又作书法十八体。书体或书法为什么这么纷繁复杂呢?这都是因为有那么些好奇者,引征传闻,搜奇罗怪,然后主观臆断,牵强附会,巧立各式名目而成,且其中有些是重复的。其实我们今天的入学书法,对大篆、小篆、八分隶书、楷书、行书,草书工而精之,就足够了,又何必刻意求奇、求多呢?
遗憾的是各体书法,传流世间者极少,虽然想求得书法古意,却往往无体式可以临摹,模拟。倘若学书法,临摹而不得法,随意杜撰,信手涂鸦,反为大方之家耻笑。大凡书帖多出自宋代《淳化阁帖》,而《阁帖》又多渊源于秦、汉、晋、唐各朝碑刻,《阁帖》开汇刻丛帖之风,被称为历代法贴之祖,在《阁帖》之前有祖石刻本,极便于后学者观览。于《阁帖》之外,还有很多其他刻本,它们是:
《绛帖》宋代潘思旦,以《淳化帖》增入别帖,摹于山西绛州,总共二十卷,北纸北墨,极有精神,其帖比《淳化帖》高出两个字。
《潭帖》朱庆历年间,僧人希白重新摩刻于潭州,风韵和雅,血肉停匀,形势惧圆,但缺乏劲健之气势。
《秘阁续帖》元祐中,哲宗除《淳化帖》以外,增刻其他帖于秘阁,谓之《续帖》。
《淳化祖石刻》南唐后主(非后主,而是始主李异。译者注)命徐铉,以所藏法帖勒石,名《升元帖》。困在《淳化》之前,敞有祖刻之名。
《太清楼帖》大观年中,宋徽宗以《淳化帖》避选数帖,重刻于太消楼下,模自禁京,恣意草率,笔偏手纵,古意全无。赖刻手精工,犹胜过其他帖。
《淳熙秘阁续帖》孝宗刻于石禁,两续帖相去世间不适,工夫精致,肥而多骨,但笔画过粗,遂缺少风韵。
《戏鱼堂帖》元祐间,刘次庄以《淳化帖》,涂去篆题年月,增入释文,摩刻于临江官署。在翻划中,颇有骨格。淡墨拓尤佳。
《星凤楼帖》赵彦约刻于南康,曹士冕重摩于南宋。赵刻精善不苟,曹刻清而不秾,逊于《太清楼帖》。
《宝晋斋帖》绍兴年间,曹之格刻于无为州学,在诸帖中为最次品。米芾(字元章)曾说:“羲之七帖,有云烟卷舒翔动之气。”
《百一帖》宋王曼庆刻,笔意清道,雅有胜趣,但刻手不精。
《利州帖》宋庆元中,刘次庄重刻干益昌,其释文字莉稍大。
《黔江帖》宋秦子明刻于长沙,载入《黔江》,也就是《僧宝月古帖》十卷。
《东库帖》民间传闻,潘氏以石本帖二十卷一分为二,绛州公库得其上十卷,绛州太守重刻下十卷以朴齐。靖康时因兵火,上下卷俱失,金代又重刻,但已是天渊之别了。
《武陵帖》比较而言,在诸帖中所增最多。中有《黄庭经》,他本所无,但虽博而不精,没有什么可取之处。
《赐书堂帖》宋宣授刻于山阳,有古钟鼎识文可谓绝妙,但是其中二王帖皆不精,碑石已不复存在。
《一百十七种兰亭帖》朱理宗内府所藏,分装作十册,乃稀世之宝。
《甲秀堂帖》宋庐江李氏刻,前头有王颜书,多为请帖不见,后面有很多宋人书法。今吴中有重摹本,很有可观之处。
《二王帖》宋许提举刻于临江,模勒极精。
《群玉堂帖》宋韩侂刻,所载前代遗迹最多,后有求人书。
《蔡州帖》蔡州重摩《绛帖》十卷。出于临江《潭帖》之上。
《彭州帖》重刻历代法帖,不甚精彩,纸类北纸。
《鼎帖》石硬,而刻手不精,虽然博取而无古意。
《钟鼎帖》宋薛尚功编辑钟、鼎、卣、彝古铜器铭文二十卷,刻于九江府库,临摩极工,甚有古意,当今多抄录成十卷。在市场出售。
《四声隶韵》书法锻工,略带妩媚。有几说此石刻于琉球,其拓法及纸色极好。
《玉麟堂帖》宋吴琚摩刻,秾而不精,多取米家笔法。
以上诸帖,存于世间者已是十无一二。《阁帖》翻本,以泉州版为最好,宋拓《泉帖》也是很难见到的佳品。泉州当今的刻本与宋《泉帖》相比,那真是有天渊之别哟!另外,如周国所刻东二书堂,髅刻《阁帖》,而增加了《兰亭序》文以及宋人书法,也算很有雅趣。近来又进行翻刻,与周围所刻义相差甚远。还有如《濯锦堂帖》,十卷,拓法及刻手都不怎么样。《宝贤堂》十二卷,模刻甚工,很得众人赞许。近一些的,如吴中潘氏,顾氏所刻《阁帖》,较时下的一些刻本为佳。吴人又重新模刻,几乎可以乱真。又曾见南都新刻《阁帖》,在众多刻书中也称得上佳品,时下复有翻本,较过去更为纷杂。笔者曾见过书客舒伯明辈翻刻《阁帖》一种,极其精善,只是由于过分迫求逼真,而缺少一种自然美。可惜的是这个刻本只有数册,面刻版已被毁掉了。正因为这个缘故,有人用故纸蝉翅拓法,拓得舒划《阁帖》假冒宋《阁帖》之名,每册市价百金,就是大鉴赏家往往也有被蒙过的,毁刻版的目的是显而易见的,耶就是让人没有指望得到新的,使物稀而为贵。笔者还曾见她到一帖,不知何刻,其编辑顺序,似乎很行进理,它是以帝王之帖作一卷,以宣尼古篆作为代名臣法书之首,以五卷内王坦之、王凝之、智永、请王列于王献之帖之后。这种编次方法是诸帖中所不曾见到的。
古今碑刻,传播海内者,何止千万,而《格古要论》中认为两都十三省碑刻款列为最为全面。据笔者所知,似乎也还是很窄。笔者曾游燕中,常与正麟洲、粱浮山诸前辈,伙拓西山及附近碑刻。计笔者所得,大小约有二三百种,尚认为还没有拓尽,像《法华》七卷,郁有碑刻:以此计算,天下碑刻岂可胜数呢?令人学书,应当自上古诸体名家所仔碑文,兼收并蓄,以备览,展阅。君不见,古人书法如鸟兽飞走,风云转移,似四时代谢,二仪起伏;利如刀戈,强比弓箭、点摘如山颓雨骤,而纤轻如烟雾游丝。学书就应该追求古书的字体形势,转似结构,使胸中宏博,纵横有法,为学只要不满足于小成,其书法将可以扬名于当代。笔者特辑录书谱所评历代神品、妙品、名家碑刻以备同好者查证。
《草书要领》五卷,集晋代草书,很适合草书和学者。《草韵》。二种,各五卷,宋、元刻,吴中重摹。
周秦汉碑帖《周石鼓文》(史籀篆)、《秦泰山碑》(李斯篆)、《峄山碑》、《朐山碑》、《章帝草书帖》、《秦誓诅楚文》、《蔡邕夏承碑》、《郭有道碑》、《九嶷山碑》、《五经隶书》、《边韶墓碑》、《师宜官八分书》、《仙人唐君碑》、《张公庙碑》、《韩明府修孔子庙器碑》、《刘耀井阴碑》、《尧母词碑》、《北岳碑》、《郭香察隶毕山碑》、《张平子墓铭》(崔子玉书)。
魏碑帖《钟元常贺捷表》、《太飨碑》、《文皇哀册文》、《受禅碑》、《刘文州华岳碑》、《上尊号碑》。
吴碑帖《王增恕延陵季子二碑》、《吴国山碑》。
晋碑帖《王右军兰亭记》、《笔阵图》、《黄庭经》、《金刚经》(僧人怀仁集右军行书)、《乐毅论》、《草书心经》、《集王圣教序》、《周府君碑》、《北岳醮告文》、《东方朔颂》、《洛神赋》(较王献之书稍大)、《集右军书牡丹诗》、《大草书兰亭》(恐非真迹),《告墓文》、《集右军书摄山寺砷》(智水集)、《裴方隹碑》、《兴福寺碑集书》、《临钟繇宣示帖》、《平西将军墓铭》、《集右军书梁思楚碑)、《杨承源碑》(集羲之、欧阳询、褚遂良等书)、《政高楼碑》、《王涣之陀罗尼经幢》、《羊祜岘山碑》、《集右军书建福寺三门碑》、《包府君碑》。
宋齐梁陈碑帖《宋文帝神道碑》、《齐倪桂金庭观碑》、《齐南阳寺隶书碑》、《梁茅君碑》(张泽书)、《梁陶弘景瘗鹤铭》、《刘灵正堕泪碑》。
魏齐周碑帖《魏裴思顺教戒经》、《北齐王思诚八分蒙山碑》、《后周大宗伯店景碑》(欧阳询书)、《肖子云章草出师颂》、《天柱山铭》。
隋碑帖《堕薛道衡朱厂碑》、《张公瑾书龙藏寺碑》、《魏瑗书上方寺舍利塔铭》、《史陵书禹庙碑》、《虞世南书阴圣道场碑》、《开皇三年刻兰亭记》(绝妙诸本)。
唐碑帖《唐太宗书魂征碑》、《李邕书李思训碑》,《云麾将军碑》、《卢府君碑》、《僧智永真草干文)、《陀罗尼经》、《玄度十八体书》、《僧亚栖千文》、《李阳冰篆先侍郎碑》、《张旭草书千文)、《郎官帖》、《僧怀索三种草书书千文》、《入啦诗》、《自叙帖》、《圣母帖》、《心经》、《藏真律公二帖》、《褚河南忠臣像赞》、《虞世南宝昙塔铭》、《夫子庙堂碑》、《破邪论》、《龙藏寺碑》、《褚遂良文皇哀册》、《临摹兰亭及枯树帖》、《临圣教序》、《蔡孝子摹表》、《小楷阴符经》、《草书阴符经》、《小楷度人经》、《紫阳观碑》、《真草千文》、《虞世南龙马图赞》、《李怀琳绝交书》、《史惟则隶书千文》、《于志宁十八学士像赞隶书》、《薛稷升仙太子碑》、《颜真卿元次山碑》、《摩崖碑》、《中兴颂》,《北岳庙碑》、《草书干文》、《戒坛记》、《李含光碑》、《祭怕文》、《五言诗》(圆寂上人)、《麻姑仙坛记》、《争坐帖稿》、《家庙碑》、《东方朔画赞》、《多宝寺碑》、《放生池碑》、《千祿字帖》、《颜母陈夫人墓碑》、《李北海阴符经》、《娑罗树碑》、《曹娥碑》、《秦望山碑》、《臧忏庇碑》、《岳麓寺碑》、《开元寺碑》、《李梦征篆教兴颂》、《欧阳率更化度寺碑》、《九成宫醴泉铭》、《皇甫君碑》、《虞恭公碑》、《小楷心经》、《真书千文》、《金兰帖》、《潘阳铭》、《欧阳率更梦奠帖》、《唐太宗屏风帖》、《韩择术荐福寺碑》、《唐太宗李勣碑》、《择木八分书臧希沈碑》、《唐玄宗隶书孝经》、《欧阳通道因禅师碑》、《李阳冰篆书千文》、《谦卦爻辞》、《城隍庙碑》、《柳公权玄秘塔铭》、《李晟碑》、《薛平碑》、《武侯祠堂记》、《玄度八分书崔守成碑》、《唐明皇书金仙公主碑》、《欧阳询千文》、《龙兴寺四绝碑》(李华撰,张从申书,李阳冰篆,法慎师书额)、《薛稷周封中岳碑》、《僧行敦书遗教经》、《孙过庭书谱》、《王维书寿州紫极官记》、《牛僧孺隶书陀罗尼经》、《柳公绰诸葛庙堂碑》、《欧阳通益州碑》、《熊君重修先师庙碑隶书》、《索端出师表》、《褚遂良乐毅论》、《白鹤禅师墓灵记隶书》、《李北海荆门行》、《智永草书兰亭记》。
宋碑帖《苏长公书韩文公庙碑》、《醉翁亭记》、《马券》、《鱼枕冠记》、《王郎帖》、《归去来辞》、《表忠观碑》、《洋州园池三十酋》、《金刚经》,《楚颂帖》、《黄涪翁书狄梁公碑》、《此君轩歌》,《书评行书》、《晚游池塘诗》、《大江东去词》、《食时五观帖》、《米元章君表》、《穹窿山赋》、《山水歌》、《龙并记》、《壮怀赋》、《天马赋》、《行书千文》、《臻端叨书东园记》、《昼锦堂记》、《阅古堂记》、《荔枝谱》、《严陵祠堂记》、《白从矩宣师庙碑》、《冉宗闵宣庙门碑》、《周越草书千文》、《葛刚正续千文》、《陶谷抄高僧传》、《姜夔续书谱》、《佛印牛顿》、《袁正己摩利支天经》、《朱晦翁富贵有余乐诗》、《僧梦英篆书字源千文十八体书》。
元碑帖《鲜于太常进学解》、《行书千文》、《夔子山白石篇》、《清风岭诗》、《宋仲温竹谱》、《七姬权厝志》、《赵松雪小楷度人经》、《黄庭经》、《乐毅论》、《七观帖》、《佑圣观碑》、《兰亭十三跋》、《番阳君庙碑》、《行书道德经》、《沈山寺寺碑》、《东岳行官碑》、《行书千文》、《大字干文》、《玄元十子像赞》、《真草千文》、《小楷千文》、《洞玄经》、《临兰亭帖》、《行书归去来辞》、《金丹四百字》、《春夜桃李园宴记》、《赵仲穆义田记》、《乐善堂集赵诸帖》、《雪庵头陀茶榜》、《吴衍篆阴符经》、《王翼篆四书》、《宋克书杜出塞九首》、《宋燧小楷不自弃文》、《周伯温四体千文》、《吴志淳千文》、《颜辉小楷孝经》、《僧讷草书千文》、《张即之金刚经》。
以上诸帖,乃是列举流传世间者而言。笔者亲眼所见到的大致是宋拓和今拓各半。但玩物流传,铜玉耐久而多,书帖容易损坏,因而流传下来的很少。且珍藏珠玉者众,而珍藏金石文者却更少,却上兵火销烁、人世变迁,岂容得片纸砥砺,大多都化入尘埃。幸存一二件珍品,散落人间。珍惜它、欣赏它的人又家资不足无力收藏,而不知珍惜者拥有了它,拿它当废纸一般盖一盖坛坛罐罐,如此一来,又难逃幼难,真不知毁掉了多少珍品。现如今又怎么够聚古人于一堂,与他们心谈手执,承接古书风采于案呢?因此,鉴赏家都以宋书宋帖为第一珍品。今天的人,若有幸能得一、二件珍品,真应该视其比金玉还珍贵,妥为收藏。笔者曾经见到过开皇兰亭拓本,周文矩画肖翼赚兰亭图卷,定武肥瘦二率及褚遂良《玉忧兰亭》四帖,终日宝玩、欣赏,恍惚本人已入兰亭社中,饮山阴之流觞,一洗半生俗肠,顿令人赏心悦目、神情清朗。
论帖真伪纸墨辨正
高子说:法帖的真伪是很难辨别的,拿在手上,稍不用心,看走了眼就会错把鱼目当珍珠。有这样一个小故事,说的是唐代的肖诚伪造了一本古帖,拿给大书法家李邕赏鉴,并说:“这是右军真迹。”邕忻然答道:“确是真物。”后肖诚实话告诉了李邕,李邕再一认真审视说:“果然欠些精神。”由此看来,李北海都有再看走眼的时候,何况一般的俗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