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音乐分为古典音乐和民间音乐两大潮流,但作为常人,都具备理解音乐的能力。一个小孩子,在他呀呀学语的时候,听到优美的乐音会感到振奋,听到刺耳的噪音会捂上耳朵或侧过脸去,这种天赋大约是耳朵的构造所决定的。那么后来为什么有的人喜欢古典音乐而有的人喜欢民间音乐呢?这决不是天赋决定的,而是与每个人的生活环境、文化背景有关。
摘自(印度)乌梅什·焦西《印度音乐史》第1章《吠陀音乐》第77页
古人为了一定的目的和用途才选择了一定的调式。他们严格地区别这些调式,从不使它们混淆,或者是出于庄严,为了宗教的目的;或者是出于激昂,为了作战时鼓舞士气;或者是出于欢乐,用于喜庆节日;或者是出手哀伤,用于丧葬礼仪。这些调式的使用,有时只有非常细微的区别,但古人决不会弄错,至少古代的文献上是这样记载的。我们现在研究它们,也必须非常细心和谨慎,因为它们的细小差别正是其微妙神秘之所在。
摘自(印度)乌梅什·焦西《印度音乐史》第3章第106页
假如谁有一副美妙的歌喉,
无论唱歌说话都使人欢乐;
假如那是一个低劣的歌手,
怎样的曲调都会叫人听了难受。
摘自(伊朗)萨迪《蔷薇园》第71页
歌唱在阿拉伯人中极为流行。这个时代,希贾兹以其众多的歌唱家而闻名,著名的歌唱家有:托维斯、伊本·苏莱吉和麦阿伯德。波斯和罗马的外族歌唱家对阿拉伯歌唱发生着影响,他们在其中注入了波斯和罗马的异域之声,同时引进了新的乐器,如波斯的冬不拉和管笛、希腊的竖琴。这时代的歌唱有不同种类:普通歌唱、有乐队伴奏的歌唱和伴以舞蹈的歌唱。
摘自(黎巴嫩)汉纳·法胡里《阿拉伯文学史》第236—237页
安达卢西亚人受到两河流域艺术风格的影响,并把它和传统的西班牙风格结合起来。他们的建筑艺术具有如下特点:善于运用雕饰和几何图案,拱门呈马蹄形,把屋面建成群集高耸的圆拱顶,就像后来风行的哥特式建筑那样。哈里发和埃米尔们建造了许多宫廷、清真寺、澡堂、水池和桥梁。著名的建筑物有:阿卜杜·拉赫曼·达黑勒建筑的大宫、科尔多瓦清真寺、宰赫拉宫、扎希赖宫,艾赫迈尔人在格拉纳达建筑的哈姆拉宫(红宫)。这些建筑物上精美的阿拉伯雕饰艺术,至今仍使游人赞叹不已。
摘自(黎巴嫩)汉纳·法胡里《阿拉伯文学史》第517—518页
音乐在安达卢西亚十分盛行,出现了许多歌唱家。常常举行娱乐活动,歌唱家引吭高歌,琵琶、冬不拉、管笛等乐器声悠扬不绝。在传播音乐方面最著名的是歌唱家齐尔雅布,他曾向摩苏尔人伊斯哈格学习歌唱艺术,并有很高造诣,后徙居安达卢西亚,名声日盛。阿卜杜·拉赫曼·本·哈基姆把他当作自己的酒友和歌手,给他丰厚的赏赐,赠给他房产和园林。他制作了五弦琴,在这之前只有四弦琴;他还将琴拨由木质改为鹰羽管。他的八个儿子也都从事歌唱艺术。
摘自(黎巴嫩)汉纳·法胡里《阿拉伯文学史》第518页
〔雷纳里德:〕“现在不说这些吧。告诉我,在那个夜晚,我的小提琴向你倾诉了什么?”他深情地把提琴紧抱在胸前说。
〔我:〕“它用细腻而又优美的旋律向我倾诉,这种乐声是我一生中没有听到过的,它的含义不是语言、笔墨、琴弦所能表达的。尤其是那首题为《相会》而远不止于相会的乐曲,它从热情奔放开始,最后转为神圣的感奋;它那神秘的思念像迷雾,彷徨的情绪似烟霞;然后,它又转入明朗和庄重的静谧。那时,你就是提琴,提琴也就是你,你和提琴浑然一体,化为奇妙的乐曲。……”
摘自(黎巴嫩)米哈依尔·努埃曼《相会》第5页
〔萨里姆:〕“雷纳里德的提琴弓接触琴弦,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一切活动都静止了。人们屏息静听,没有窃窃私语,没有人打喷嚏,也没有人咳嗽;演奏在进行,人们好像面对着大魔术家,他身体摇晃,人们也摇晃;他凝神不动,人们也不动;他皱眉蹙额,人们也皱眉;他闭眼又睁眼,人们也跟着闭眼睁眼。当乐曲开始进入责备、诉说、求救和痛苦的时候,这儿和那儿,人们突然发出忧郁的叹息声,并伴随着断断续续的抽泣声。突然我也热泪盈眶,而我只有在深切的悲哀中两眼才会湿润。
“过不久,提琴声由痛哭转为嘲笑和幸灾乐祸,接着是挑战和恐吓,愤激和示威,然后是激烈的斗争,随之而来的是辉煌的胜利,以及天上的鸟鸣,最后是虔诚的祷告声在空中来回飘荡。……”
摘自(黎巴嫩)米哈依尔·努埃曼《相会》第16页
他〔雷纳里德〕说毕,又开始吹笛。两只狐狸尖叫了一声,叫得人毛骨悚然、魂飞魄散。突然,笛子高亢的音调转为低沉缓慢的嘶哑声,又转入断断续续的快速的低音。两只狐狸随之跳了起来,它们的动作协调一致,就像是每个细节都经过训练的舞蹈。它们跳跃着,蹒跚着,直到笛子接连吹出催眠曲的音调。于是狐狸的动作转慢,并静止了下来,然后又躺在地上不动,似乎疲倦已经征服了它们,它们浑身没有力气,困乏不堪。
摘自(黎巴嫩)米哈依尔·努尔曼《相会》第47页
提琴声颤抖着,好像一个醉汉在蹒跚地走着。这是尘世间无法得到的佳酿。它那明快的旋律已到了纯净的极限,它散发着炽热而柔和的光芒。并且不断地向上升,了无止境。最后,它在充满旋律、神秘和魅力的寂静中消失了。
摘自(黎巴嫩)米哈依尔·努埃曼《相会》第68页
我坐在我的心所爱的人儿身旁,我倾听她的话语。我的灵魂开始在无限的空间漫游,宇宙在那里显得像一场梦,肉体像一座狭隘的牢狱。
我的爱人的迷人的声音进入了我的心。
啊,朋友,这就是音乐,因为我通过我的爱人的叹息和她嘴唇间半吞半吐的话语听到了她。
我用我的听觉的眼睛,看见了我爱人的心。
我的朋友:音乐是心灵的语言。它的旋律就像嬉戏的和风,使琴弦因爱而颤动。当音乐的柔指叩击我们感情的门扉时,它们唤醒了长久埋藏在往昔最深处的记忆。音乐的悲哀的曲调为我们带来了伤心的往事;她的平和的曲调为我们带来了愉快的回忆。弦乐声使我们为亲爱者的离别而哭泣,或者使我们为上帝赐予我们的和平而微笑。
音乐的灵魂就是圣灵的灵魂,她的意向就是心的意向。
上帝创造了人,这时就把音乐作为一种不同于其他一切语言的语言给了他。先人在荒野之中歌唱过她的光荣;她还吸引过国王们的心,使他们从他们的宝座上走下来。
我们的灵魂有如受命运之风摆布的娇花。她们在晨风中颤抖,为天降的露水而低头。
鸟儿的歌将人从沉睡中唤醒,邀请他来一起赞颂创造了鸟歌的永恒的智慧。
这种音乐使我们向自己询问包含在古籍中的奥秘的意义。
鸟儿们歌唱时,它们可是在向田野里的花朵呼唤?或者是在对树木说话?或者是在应和溪流的潺潺声?因为人靠他的理解力,懂不了鸟儿在说些什么,也懂不了小溪在咕哝些什么,也懂不了波浪徐缓而轻柔地拍打海滩时,它们又在低语些什么。
雨落到树叶上或者轻敲着窗玻璃时,人靠他的理解力,不知道它在说些什么。他不知道微风对田野里的花朵在说些什么。
但是,人的心却能感觉和领悟这些拨动他的情感的声响的意义。永恒的智慧常常用一种神秘的语言对他说话;当人站着哑口无言、不知所措的时候,灵魂便与自然在一起交谈起来。
然而,人难道没有闻声落泪吗?他的眼泪难道不就是富于表情的领悟吗?
摘自(黎巴嫩)纪伯伦《主之音》第42—44页
巴林的乐器真是五花八门,巴林的音乐尤以表现人民的斗争和与大海搏斗的题材见长。
摘自(科威特)哈达耶·苏尔妲·萨利姆《海湾拾贝》第43页
音乐这种艺术,有的人听了如同吃喝,有的人听了如同服药,有的人听了如同饮酒,它能起很大的作用呢。
摘自(阿拉伯)《一千零一夜》(2)第412页
阿拉伯的歌曲,在欧默尔时代,还没有产生;阿拉伯人在那时所歌唱的,不过是骑在骆驼上用近似歌曲的声音哼着的“赶驼调”,以为消遣而已。
摘自(阿拉伯)艾布·法拉吉《诗歌集》第8卷第149页
沙漠里有一种自然的音乐,——单调而凄愁、雄壮而威严的音乐。沙漠里的人,常听这种单调不变的声音,凄凉悲惨的情调,心里面便常常蕴蓄着无限凄婉的情绪;无怪诗人们发出来的言语,自然成为单调不变的诗歌。因为在沙漠中,他们内心所感触的只是一种声音,因而就吟咏出一种声调单一的诗歌。
摘自(埃及)艾哈迈德·爱敏《阿拉伯——伊斯兰文化史》(黎明时期)第48—49页
阿拔斯人十分重视对女奴的训练,首先是训练她们唱歌。当时,唱歌之风盛行,歌曲成了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内容。无论在马路上、在各种公共场合,还是在哈里发的宫殿里,或者在富人、穷人的住宅里都能看到男女歌手。使人惊奇的是:人们对歌曲像着了迷一样,书籍里充满了关于歌曲的评论,鉴赏力也有很大提高。甚至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一名歌手站在桥头上唱歌,听者如潮水般涌在他的周围,那种拥挤的程度使人担心桥会被压塌。听到妙处,有人竟用头触柱。哈里发及其王子们也纷纷自制曲调,自唱自乐。《诗歌集》作者写道:瓦绥格和孟台绥尔擅长作曲,有不少他们俩作的曲子在市井流传。该书作者专为哈里发的王子们及其声乐技巧写了很长、很有趣的一章。哈里发迈赫迪的公主欧莱娅写了七十三个曲目。法官艾哈迈德·本·艾比·杜乌德说过:我原来对唱歌是厌恶的,对好唱歌的人更是骂不绝口。但有一天,穆耳台绥姆坐在一艘战船上饮酒,派人召见我。当我走近哈里发身边时,忽然传来一阵歌声,令我神迷智乱,茫然若失,拿在手上的鞭子不觉掉在地上。我回头向跟来的小厮要鞭子。他对我说:我的鞭子也掉了。我问他:为什么把鞭子掉了?他说:我听到一阵歌声,使我魂不守舍,鞭子就从手上掉下去了。原来我们竟都被音乐迷住了。艾哈迈德接着说:过去,我是反对声色之乐的,因为它使人神智昏乱、精神萎靡。为此,我还和穆耳台绥姆辩论过。那天,我叩见他时,把听到歌声的情况告诉他,他笑了笑,说:那是我叔父在为我唱歌呢。
摘自(埃及)艾哈迈德·爱敏《阿拉伯—伊斯兰文化史》(近午时期)第81—82页
迈赫迪其人性情慷慨大方,喜好艺术,人们纷纷仿效,在艺术家身上一掷千金。在这种情况下,艺术水平提高了,艺术在各阶层人民中得到广泛传播。迈赫迪的父亲——曼苏尔喜欢山歌小调,他的儿子却跟歌手们坐在一起,听他们唱歌。《诗歌集》告诉我们:“迈赫迪什么歌都听。歌手们到宫里为他唱歌,他坐在帷幕后面听,人们看不到他的面孔,只有法里哈·本·艾比·欧拉例外。他曾写诗要求面见哈里发,迈赫迪便让他和王族及其释奴们坐在一起。法里哈是第一个在歌会上亲眼见到迈赫迪的人。”
摘自(埃及)艾哈迈德·爱敏《阿拉伯—伊斯兰文化史》(近午时期)第97—98页
迈赫迪听说伊卜拉欣·摩苏里歌声娓娓动听,便召他入宫,成为第一位如此器重他的哈里发。后来,又听说他喜欢饮酒作乐,生活淫荡,便要求他生活节制。但摩苏里没有照办,迈赫迪便下令打了他一顿,并把他监禁起来。伊卜拉欣·摩苏里说:一天,迈赫迪叫我入宫,责备我不该在别人家里饮酒作乐。我对他说:穆民的领袖啊!我学习唱歌,就是为了使自己和朋友们快乐。如果歌不唱,酒不饮,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摘自(埃及)艾哈迈德·爱敏《阿拉伯—伊斯兰文化史》(近午时期)第100页
读完《诗歌集》,读者的脑子里就会有一个拉希德的形象——他整天沉湎于寻欢作乐之中,什么事也不干,只知欣赏歌曲,接待好友,奖励诗人。《诗歌集》的这种写法自然有它的道理,因为《诗歌集》不是一本记载哈里发们的所作所为,评价他们一生功过的历史书,而是一本谈唱歌的书。书的内容自然而然局限在这个方面,就像一本语言学家传记只介绍语言学家一样。如果有什么错误的话,那也是某些人理解方面的错误,他们仅看到一个人对歌曲的爱好而看不到他的多样性格。
摘自(埃及)艾哈迈德·爱敏《阿拉伯——伊斯兰文化史》(近午时期)第103页
皇亲国戚中爱好唱歌和艺术的人很多。比如:迈赫迪的女儿欧丽娅就是“最有风趣的人之一,擅长写诗、谱曲。”她的兄弟伊卜拉欣·本·迈赫迪“精通音律,擅长作曲,唱起歌来自然流畅、音色优美。”还有上面提到过的拉希德的儿子艾布·伊萨,“他相貌英俊,风度翩翩,而且极为健谈,说起话来妙语如珠,幽默诙谐。”“他喜欢打猎。但在一场围猎中,从马上摔下来,脑浆崩裂而死。”
摘自(埃及)艾哈迈德·爱敏《阿拉伯——伊斯兰文化史》(近午时期)第111页
等阿拔斯王国安定下来以后,波斯人就原形毕露了。他们带头吃喝玩乐,以至全国各地处处纵情放荡,穷奢极侈之风一发不可收拾。伊卜拉欣·摩苏里和他的儿子易司哈格传播了甜美的歌声和玩乐之风。他们俩教女奴们唱歌,告诉人们怎样纵情享乐。除声音甜美外,父子俩,特别是儿子,还是学者、文学家、诗人。易司哈格用自己的著作奠定了阿拔斯王国乐理的基础。人们非常喜爱他们的歌曲,不仅模仿他们唱歌,而且模仿他们寻欢作乐的生活。伊卜拉欣死时,诗人们纷纷作诗吊唁。有的诗人写道:摩苏已逝颜色变,无歌无舞无管弦。桃花美色红一日,摩苏永葆青春年。琴手歌女放悲声,美酒浇愁愁更添。
又有诗人写道:
歌场舞榭不见君,王公贵胄泪沾襟。
风流才子悲不尽,穆民领袖也泪垂。
还有一首诗写道:
繁弦急管土中埋,纵情调笑情人怀。
摩苏一别无欢乐,风流人物失知音。
歌女悲声啼不住,爱情美酒也哭君。
管弦丝竹奏哀声,琵琶不忍泪抚琴。
摘自(埃及)艾哈迈德·爱敏《阿拉伯——伊斯兰文化史》(近午时期)第16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