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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吴佩孚失机退驻鸡公山(2)

请军长赶紧下令攻击。不然,各兵要自由行动,与直军开战。如军长不下令,部下不能负责。”学良闻听,随传令站队,即下总攻击令,说道:“众弟兄听真,有功者赏,退后者本军长即以手枪轰之。今日是有进无退,如将敌兵攻退,回营自有重赏。”各目兵齐道:“情愿力战。”学良大喜,遂下总攻击令,他自己在后督师。各兵到了战线,一齐散开,各举枪向直军轰击。于是迫击炮、过山炮、小钢炮均上上开花弹,一总的向直军轰来;子弹猛烈异常,如雨点相似。直军司令彭寿莘、张福来、董政国、冯玉荣皆亲自前来指挥,拚命抗抵,数时未分胜负。张学良想道:“如此战法,徒耗子弹,不如猛扑,抢他战壕。”即传令各兵皆上刺刀,向前冲锋,一声令下,奉军个个奋勇,直往前冲。谁知直军也是如此施为,不一时,遍地尸身存积,连插脚地皆无,只听手枪炸弹,声如爆竹一样,血迹乱飞,惨不忍见。张学良只得令军士退回防御线,仍用枪炮与直军鏖战。后又心想一法,不如用牛羊挖他埋伏,再用流弹对准直军掩护钢板打去;又调来一队敢死队,命他向前冲锋,各带炸弹,向直军壕内抛去,使他不能存身,能得战壕;再架大炮攻城,可以获胜。各兵闻听,皆有难色。张学良见此情形,知各兵胆怯,自己遂脱去外服,身穿绒衫,左手执鬼头大刀,右手提了炸弹,亲自奋勇上前,大声道:“本军长身先士卒,你等还不随我来杀敌吗?”各兵见军长上前,谁敢退后。各兵齐声道:“司令已经向前,咱们快些蜂拥向前杀敌罢。”一众奉军,不顾性命,直奔战壕,乱抛流弹。直军在壕内哪能存身,知道难守,只得出壕逃奔。张福来见此大怒,用手枪将败兵击毙,无奈兵败如山倒,只得退进长城,将城门关闭。奉军遂得战壕,即将埋伏破去。一面犒赏士兵,抚恤死亡,一面传令攻城。谁知奉军在关前,一片皆是平地,又无掩护;直军在城上,凭高视下,弹发如雨。奉军恐惧,皆要退却。学良道:“今日是我们生死关头,如要退后,定用手枪轰死。众弟兄竭力抵抗,攻破城池,自有生机。”奉军个个复行向前,连传三次命令,皆未攻破。此一阵奉军死伤太多,学良心中甚惨。只得硬着头皮向前,令兵士架起重炮,对准城楼上面开去,只听咕咚一声,将城楼打坍,再复一炮,又将城门打破,城上死尸直落。学良见城打开,令敢死队上前抢城。敢死队闻令,蜂拥向前,抢入城内。奉军后面全部跟入。直军纷纷退走,张福来止遏不住,只得随众退走,长城遂失。奉军得了长城,随即布防,并传令催后军速入,如迟,恐直军大队到来,不独前日之功尽弃,大家皆要牺牲。于是调第一军姜登选速来赴援,按下不提。

且说直军张、董、彭三司令沿途收拾残兵,直向九门口退御。

此一阵直军伤有一旅,奉军较直军加倍,所以学良急调后军前进。

直军退至九门口,在九门口布置防线,即令尖兵向后方总司令部告急请援。吴司令接到告急电,唬得真魂出窍,说道:“长城何等坚固,况且又有重兵防守,如何能失?”想道:“是了。奉军注重正面,用全力大炮攻破。今我兵已退九门,我若再从正面去,徒增伤亡,不如用舰队赴秦皇岛,舍舟登岸,攻他侧面,袭奉天城,倘能得手,奉军必撤山海关大队回救,此所谓攻魏救赵之法。”主意已定,遂电知九门口,切宜坚守,切勿出攻。如奉军来攻,只宜抵御,等我有令来,再行反攻。吴司令遂传令率第三师往秦皇岛进攻。哪知张作霖早已料知此路是攻奉天省要道,特命奉省舰队,全驻于此,以资防守。吴司令水陆并进,皆无有效。且说张学良将长城防线布置停当,遂传令进兵攻九门口。张作相仍为前敌总指挥,率队前往,一到九门,将地势看明,即用大炮轰击。直军彭司令忙率队竭力抵御,两方皆伤亡甚重,终不肯退,连攻三次,皆未攻入。学良心中焦急,说道:“九门口是天生的险阻,其中只能用一人一骑,能有何法可破?”一看旁边有一土阜,不甚高大,比九门口次多,不如先夺土阜,再攻九门。计议已毕,遂进兵往攻。不料直军已知奉军必先夺土阜,遂将口内架上机关枪,不住施放。冲上土阜,奉军亦用大炮向口内轰击,口内直军被炮轰稍有退避。张作相看见,说道:“只要你能退避,我就好设法冲进。”

遂全神窥探,两下皆在口门乱放,直军不能出来,奉军也不能冲入。约一时久,忽听直军大噪起来,纷纷倒退。张作相见直军退走,知有内变,遂领队冲入,向前直追。列位,直军何以倒退,原来直军误听,说后方被奉军绕道攻来,截吾去路,若不早退,恐全军覆没。张作相遂夺了九门口,心中大喜,一面犒赏前敌,一面报捷。

正在犒赏,忽见冯玉祥副官到来,说冯帅已撤兵回京戡乱。学良心中不实在,以为是直军诱敌,遂派侦探前去查探。不一时,回来说,前面果无冯帅兵队,学良遂电告其父。作霖接电大喜,随复电说:“既是冯使来说,各军长原守皆有防线,叫我军不可前进,我兵可勿进取,暂且休息,切不可疏忽,以待后命。”且说冯玉祥率领部下回京戡乱,将队伍驻扎京奉铁路。自率二万人回京,分驻各门,即入府谒曹总统,请下令命吴佩孚退兵,免伤生灵。曹总统不但不允,反电吴佩孚,叫他回来讨冯。吴接电,始知冯玉祥回京,遂将前线事托张福来、董政国、彭寿莘三人办理,自率部下回京,与冯玉祥宣战。且说冯见总统不允,知道吴佩孚必回,即命胡景翼带兵赴天津堵截佩孚。佩孚回到天津,就在火车上设了司令部,令兵士沿津浦路布置防线,与冯玉祥、胡景翼、孙岳开战。冯玉祥见吴佩孚在津浦路布防,即命孙、胡二人亦即布防,会师抗吴。吴即传令攻冯,怎奈久败之后,又兼寡不敌众,只得率残兵逃上战舰,往青岛而去,由青岛转奔长江,按下不表。

且说张、董、彭三人受吴使所托,只得会议保守原防,怎奈九门口已失,奉军又悍勇异常,三人无奈,遂率领残部逃上兵舰。

哪知奉军随后追来,各兵争命夺舰,秩序大乱,奈舰只有三只,不能容纳多人,看看要沉。董司令道:“不能再顾岸上人了。”忙起碇开船。碇手见兵涌上,谅难开船,遂用大刀将众兵砍下,沉江死者甚多。遂开船赴长江而来。在岸败兵顾命,只得缴械投降。学良传令收容,暂且不说。

且说吴佩孚率领三舰败入长江。此时江浙战事已经告终,浙被孙传芳所取,苏督已经回宁。及佩孚到宁,遂派代表上岸,与苏督商议,请他派兵援助。哪知他此时已受段执政命令。原来冯玉祥因曹总统不允所请,反令佩孚回京讨他。及佩孚兵败,乘势将他推翻,软禁府内。遂会议往天津欢迎段祺瑞进京为临时总统,又议将总统名目取消,改为执政。段遂于北京就临时执政。及佩孚败溃后,苏督齐燮元已受执政命令,电齐云:“能不助吴,苏督位置不动。”迨吴佩孚到宁,心想齐亦是直系,谅可以出兵相助。

既至,令代表往会,齐却婉言拒绝。吴心中知道齐受人愚了,遂离宁径往湖北,心中想道:“齐已变心,不知鄂萧何如,不如派人察看,再作道理。”主意已定,即派刘副官乘车往湖北而去。刘到湖北,表明吴使欲在湖北组织护宪军政府,请鄂督援助,特命部下前来示意,先行通融请示。鄂督闻言,即答道:“本督与吴使关系甚深,莫说护宪军政府,保全直系原有势力,无论吴使何事,只要我能做到,无不相助,请贵代表速电吴使到来,再行面商。”刘副官闻听大喜,即发电请吴使速来。吴接电即至湖北,舍舟登岸,来至督署。鄂督非常欢迎,殷勤备至,设筵相待。酒罢,萧督将吴使引入密室,所有左右一齐屏退,关防甚密,外人不知。次日,萧督发表,说吴使要在湖北组织护宪军政府,传令各官员,照策进行。不料湖北各公团纷纷具请愿书,请吴使离鄂,免得湖北又起兵端。吴使接阅请愿书,表面允许容纳,不日离鄂,暗中仍与鄂督出兵讨冯。各公团见吴电文,即召集各路联合会,一致表示反对,举代表数十人,齐到督署请愿,请吴使早日离鄂,以息战祸。吴使心中一想,此事又不能成。次日,即发长电宣布护宪政府大纲,皆用各省督军省长名义。哪知这电文一发,各省皆不承认,群发电反对。吴使无法,只得叹口气,将带来残部,交鄂督改编。自己退向郑州,与张福来、彭寿莘、董政国商议,调集军队沿铁路布防,与胡景翼作战。谁知各官长月兵皆无战心,又无粮饷,河南人民个个反对,纷纷派代表赴天津请愿。此时冯、张两人已成一体,商议一致对吴。遂入府见段,说吴佩孚在河南组织护宪政府,势甚汹涌,不如率兵南下,将他扫除,顺便逼齐下野,收复长江。段道:“雨帅切不可再动干戈,咱已令各省当道,勿要助吴,再电督办胡景翼会同孙岳,早为布防,用实力将他扫除,直捣洛阳。请你在京多住几天,再为商量。”

且说胡景翼接到段执政电,会同孙岳,实行赴洛阳攻击吴使。

吴使兵无斗心,没奈何,只得通电退兵,径往鸡公山安扎。从此逍遥世外,不问国家政事。每日兀坐观书,遇贪杯时,且乐他一杯。冯玉祥亦因反戈,为施行和平改革之法,遂向段氏辞职,竟往天台而去。惟苏督齐燮元见外面空气不佳,遂向苏省各公团疏通。哪知各公团说这次苏省战祸,实由齐开,战地百姓损失又多,死亡又重,均要他赔偿。齐见如此行为,谅难自保,遂用搪塞法,先向政府辞去兼职,又发通电宣告下野。段执政见齐通电下野,甚为赞成,随电召齐北上,另有倚重。一面电催韩省长接督篆办公,并委卢永祥为宣抚使,急速南下。卢即向张雨帅借奉军以厚势力。

张雨帅即拨张宗昌部第二军助卢南下。谁知齐燮元闻卢使带领奉军南来,不由得表明反对意见,随即调兵抵御。哪知各地防军皆不复调。齐见大势已去,谅不可为,遂请韩省长到署,交代印信,自己乘了日本邮船,径往上海租界居住。韩省长虽将印信收下,并不就职,随电告段执政,请别简贤能,表明自己不愿就职。段复电慰留。韩无奈,只得令署中各员照常办事,又电卢使请他早来,勿要带多兵,恐致生疑。南京城各公团亦致电卢使,请他早来。卢心料无反对,甚为大悦。遂将奉军留驻徐州,自己即乘轻车南来。

且说齐到上海,急忙运动,收买前日旧部保守炮台,命第十九师开往镇江防守,命第六师攻打南京大炮台。一面派代表联络浙督孙传芳,组织联军司令职衔。哪知卢使早得密电,遂急调奉军过江,委张宗昌为总司令,带领奉军开赴前线,与齐军对敌。一面电告张雨帅,请拨援兵相助。张接电,知道卢使兵单,又拨第一军南下助战,以厚兵力。卢使见张宗昌军已发出,即调本部第十师向宜兴、长兴开拔,以防浙军进攻,好为抵御。调拨已毕,哪知前线早已接触,奉军非常猛勇,战术又高,加之迫击炮又厉害,齐军指挥官又无军事,各兵又无战心,一对面即行溃败,竟向各村抢劫,奸盗邪淫,无所不为。不到数日,齐军全部溃败,一直追到上海。张军长就在闸北火车站设下司令部。幸上海总商会推出代表与张军长商议,收容溃兵,以免地方糜烂。南京卢使与韩省长特电令第十九师宫邦铎出任收容溃兵事宜,上海各公团甚为感激。虽然齐兵覆灭,惟浙江与齐同体,浙兵在上海颇多,皆是布置严密,静以候战。幸陆军总长吴光新来申解和,向双方疏通意见,以后百里内两不驻兵,各派代表签了和约,将上海改为商埠,两方各遵和约,将兵撤退。

愚下叙述至此,暂且告一段落。欲知后事,有志者再续下篇。

这正是:

洪荒宇宙辟天地,茫茫九派亘中华;长江滚滚东流去,炎黄子孙绵远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