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荆州中学 李小鹏
(学号:9923581)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我头一次独自出门竟是去首都北京;而且还有一层特殊的意义——我是去参加中国少年作家的面授班学习。
几经买票的挫折,我终于登上了开往北京的46次火车。当父亲把我送上火车安顿好后、与我挥手告别时,我的鼻子突然有些酸酸的,眼泪已在眼眶里打转。火车缓缓启动,望着父亲远去的身影,我的泪真的来了。
车上的人们都在谈笑风声,有的打着扑克牌,有的嗑着瓜子,有的在闭目养神;三五成群的,只有我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独坐在一旁呆呆地看着窗外千变万化的风景,我感动自己是多么的孤独、弱小。
火车“轰隆轰隆”地奔驰着,听不见爸爸的嘱咐,也听不见妈妈的呼唤,只有别人喧闹的说笑声——是那么刺耳。想到还有三十多个小时的漫长时光,我不禁有些恐惧,寂莫、凄凉时时笼罩在心头。不久,我开始头晕、想呕吐,于是上了铺躺着,翻来覆去,还是觉得难受。
火车上正在广播,断断续续地放着几首歌,再不就是介绍游览景点什么的;人声沸腾,根本什么都听不清嘛。只有乘务员的叫卖声有些清晰,但也是有些刺耳。
“来,晚餐登饭,15元一份喽。”一个乘务员推着小车正在叫卖。啊!吃饭啦!摸摸早已空空如也的肚子,我的两眼来了些光芒。迫不及待地从铺上下来。可我马上又镇住了:15元一份呀!平常我都是省吃3元一份的快餐,现在却是5倍的价。怎么办?这么贵!
肚子一遍遍地唱着空城记,胃已难受极了。那碗面突在咽不下,快餐又——妈妈亲切的叮咛突然在耳边荡起:“再贵也要吃,别饿坏了就行。”
“买一份!”我一横心,颤抖地掏出了15元。
菜是香喷喷的,饭也是热乎乎朱,可我总吃不起精神来。想到父亲为我这次远行已开销很大了。心头不禁飘来一片愁云。
“叔叔,恭喜发财!”这是谁的声音?我循声望去。噢,是一位衣着破旧,头发凌乱,约摸七八岁的小女孩。她两手握着几毛钱,“挨家挨户”地点头哈腰,一遍遍地念着她的词儿。
车上的乘客有的议论纷纷,有的不屑一顾。两位青年男子,拉过那小女孩,开笑地说:“小妹妹,这瓶酒拿去给你爸喝。”小女孩睁着双空洞无光的眼睛,慌忙地挣脱了。“哈哈哈……”两位男子大笑起来。
“小妹妹,这钱给你念书去。”我掏出了一元钱给她。她似乎没听懂我说的最后三个字,接过钱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姨,恭喜发财!”
我叹了口气:她真可怜——我跟她比,幸福多了,我有一个良好的家庭。我的心忽然明快了许多,我的同情心使我觉得自己应该懂得珍惜。于是,我开始幻想,到北京的那几天生活该会是多么绚丽愉快啊!
有人跟我搭话了,大概看我太寂寞了。
“你几岁了?”
“十四。”
“你从哪里来?”
我看她不像坏人,就回答:“沙县青纸。”
……
即使是这样极其简单的对话,我还是满高兴的,冷冷的心也有了几丝暖意。
不久又来了一位叔叔,是与那位阿姨一起的。他们让我上她位置坐坐。我想,她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如果是拐卖儿童的,我正好报警!
可是我想错了。瞧那位阿姨,瘦小却很精神,蓬松的短发,瓜子脸,眼角一颗大痣。那位叔叔也一幅文质彬彬的样子。
“小女孩,来嗑瓜子吧。”阿姨的声音真甜。
“小女孩,这里有雪碧,拿去喝吧。”这是叔叔的声音。这真让我盛情难却。于是我也拿出了自己带的桂圆和葡萄。
又一次交谈使我们彼此都了解了。渐渐的,又有一些人与我搭腔。我知道了,他们有的是去北京游玩,有的是去做生意;他们都来自各不相同的地方,将要去的也不一定都是北京。我不再孤寂,和周围的人是那么的融洽,谈笑声也不再刺耳。
还差二十分钟就要到北京站了,窗外的夜景足以体现北京的雄伟壮丽。我的心潮不禁澎湃起来,不由得有些紧张。下车以后,我能否找到来接我的老师呢?茫茫人海,人生地不熟的,找不到老师真不知该怎么办。想着,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小女孩,下车喽。这个包给我提,走吧。”那位阿姨亲切的话语像一股暖流涌遍我的全身。于是我就在这两位大好人的帮助下找到了来接我的老师。挥手与他俩分别时,我竟有一种与亲人分别的感觉。相识离别是那么匆匆,却在我的心中留下了一个永恒。
半个小时后,我到了鲁院,在那儿老师的关心下安顿了下来。
走近我的房间,先打个了电话回家报平安,第一次感觉想念竟是这么美好复杂。
一下子,坐车两天来的疲劳与困累一股恼儿涌上心头。于是往床上一倒——一切明天再说!
名家点评:
《首往北京》非常真实地写出了自己“首往北京”的犹疑忐忑,坚强的心理活动,还有人与人之间的挚爱真情。
文章语言朴实、表情达意很到位,不足的用力平均平铺直叙。结构,说略安排都不够周全巧好!
谷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