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晟在马五德府上一住就是四五日,这几日段晟除去每日练武,大多数时间都是与李氏三雄切磋武艺,在实战当中得到了很多宝贵的经验,对此段晟极为感激李子雄。
马五德聘请的武师也多有巴结段晟的,段晟也是热情招待,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将来若有难事,多一个朋友就多一个帮手,这种简单的道理段晟明白。
马五德招待极为周全,段晟过得可以说快活的很,最令段晟感叹的是,马五德在段晟入住的第二天,就将“十三太保”从清风茶楼给拿了回来,亲自送到了段晟手上,对于马五德为人处世的老道段晟极为钦佩。
待到第六日正事到了,马五德这个月被截了数次茶货,损失还在其次,主要是信用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段晟对于马五德有了颇深的了解,马家是在马五德祖父那一辈开始发迹,原先他祖父只不过是种茶的茶农,为了挣大钱开始自己贩卖茶叶到中原,因为做买卖实在,茶叶好,信用高,生意慢慢做大,用了二三十年成为普洱数一数二的大茶商,三代经营,马家的财富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损失的那些茶叶对于马五德来说是凤毛麟角,上千两银子的货物马五德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三代辛苦积累下的信用。
马家生意做得那么大,靠的就是信用,说几时交货就几时交货,风雨无阻,若论信用马家在普洱茶商当中当之无愧的第一。
现在这个季节正是贩卖茶叶的时候,他们需要将茶叶运送到大宋,在临近大理的一座边陲小城有一家马家的分行,与中原人的交易全部在那里进行。
大宋的茶商早就在他们家的分行等着茶叶,但因为茶叶被劫,大宋茶商只有滞留等待,要不是因为双方之间做买卖做了许多年,相互之间很熟络,也培养出了感情,恐怕大宋的那些茶商早就选别的茶商进茶叶了。
这次出货已经是大宋茶商的最后一次催促,如果还没有运送过去茶叶,大宋的那些茶叶将选别的大理茶商进行进货,这对马家来说是很危险的。
这次运送的茶叶极多,足有二十箱,这二十箱看上去很少,其实不然,马家不是一般的茶商,他们卖茶叶只卖最好的,像那些次一等的茶叶他们是不卖的,马家虽说在普洱一家独大,但毕竟普洱还是十几家大茶商,总要留条路给别人,这样大家才能和睦相处,若是你极品普洱茶也卖,次一等的也卖,那岂不是成众矢之的?
因为这趟货物很重要,所以马五德亲自跟去,一是要保证茶叶顺利运到地方,二是给那些等待的大宋茶商一个交代。
一大清早,马家小厮就忙前忙后,段晟则与李氏三雄还有其他武师在一起交谈,看上去其乐融融。
临近出发马五德才慢悠悠的走出了马府,怀中抱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身后又跟了数位小厮亦是如此。
段晟见马五德的模样,笑着对身边的李氏三雄道:“马老板倒是悠哉的很。”
李子杰笑道:“是段兄弟在,再加上我们三兄弟,这趟生意保证万无一失,马五爷自然有恃无恐。”
段晟几人又说笑几句,马五德则向着他们走来,来到近前,道:“老马这次要劳烦诸位。”
“马五爷客气!”诸人忙说道,这些日子马五德好酒好肉的招待着,还给着大把银子,大家自然对马五德客气,对于此次的护送也极为上心。
“此次送货有诸位相助必是马到成功,马五德先在此谢过。”马五德打揖谢道:“老马知道这次生意一完,大家就要各奔东西,马五德甚幸认识诸人豪侠,临了送给大家一些礼物,聊表心意,希望大家不要嫌弃礼轻。”
众人一听居然还有礼物,都是面上一喜,马五德豪富好客,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轻字一说,大家都满是期待。
马五德立马示意让手下小厮将礼物送给诸位武师,诸位武师的礼物各不相同,但都是能够派上有场的好东西,显然是经过特意挑选,由此可见马五德对于送的这些礼极为上心,诸位武师大喜,皆是抱拳道谢。
送给李子雄的礼物是七柄巴掌大小的飞刀,造型别致考究,薄如蝉翼。
李子雄有一手飞刀绝技,只不过手中没有钱财,身上带的飞刀甚为粗劣,这七柄飞刀一看就不是普通货色,价值不菲,李子雄极为喜欢,也不推脱,抱拳道:“多谢马五爷!”
“李大兄弟喜欢就成。”说着目光看向段晟,此时只有段晟没有礼物,马五德将怀中木盒递给段晟,笑道:“这件礼物想必段兄弟定会喜欢,这可是费了老马不少心思。”
段晟甚是好奇,直接接过了盒子,盒子入手甚重,给人沉甸甸的感觉。
“总不会是一盒子的银子吧?”段晟暗自笑道。
打开盒子,引入眼帘的是一柄三尺长的宝剑,宝剑极为朴素,没有那么多的花哨装饰,第一眼段晟便喜欢上了,将宝剑取出,噌的一声拔出宝剑,剑光刺目,寒气逼人。
段晟虽说从未见过什么名剑,但亦感觉出此剑绝非凡品,顺手舞了两招,手感极佳。段晟自练习段家剑法从来都是以木剑竹剑练习,还从未使过真剑,但刚才随意两招,却给他如用此剑已经数年之久,默契之极。
宝剑归鞘,段晟抱拳道:“多谢马老板,段晟喜欢的紧。”
“段兄弟喜欢就成!”马五德高兴的说道。
这柄宝剑是所有礼物当中马五德花了最多心思的,但若用银子计算,不下五百两白银,马五德为了结交段晟可谓花足了本钱,不要忘记,那一株“十三太保”其价格绝不下千两白银。
礼物送完,大家各自满足,于是马五德道一声出发,马车缓缓行驶,段晟等人则翻身上马紧护在货物左右。
这一车货物要运到四川边境的金雨县,路途极远,需要半月的路程,送完货物段晟正好可以直接返回大理,离家出走也有些时日,想必家中的人都已经着急,虽说留了书信,但也不能玩的太过火,若是真的最后动用军队来找他,那可就真的玩大了。
马五德前几次货物都是在大理与四川交界处被劫,被劫之后现场就把茶叶给烧了,马五德知道自己被针对,但却寻思不起来仇家是谁。
马五德这辈子光交朋友了,还真没有结过仇家。
一连十几日都是风平浪静,在临近四川边境之处,马五德变得紧张起来,不再似一开始那般乐观,虽然知道有诸位高手相助,此次定不会再有意外发生,但这一趟货关系到他马家声誉,万一真出了差错,他马家可就完了。
这一日他们走在官道上,这条官道位置比较偏,翻过一座山头就过了大理境,马五德看着山头说道:“诸位英雄,我马五德前几次货都是在此山被劫,大家可要小心了。”诸人点头称是,提高了警惕。
进了山林行到半路,段晟立刻察觉到了两旁山林当中埋伏着不少人,具体人数却是不得而知。
内力深厚者多耳聪目明,能够发现暗处的敌人并不难。
段晟立马提醒大家道:“林中有人,大家小心!”
段晟此话一出,诸人立马兵器出鞘,虎目环视路旁的树林,马五德亦是握紧了拳头,一脸紧张。
“哈哈,没有想到今日碰到了高手,居然发现了我们的行踪。”一道粗犷的声音从林中传出,声音雄厚,如在耳边响起,段晟闻言大变,此人内力之深厚不在自己之下,同时暗道:今日遇到高手了。
声音未落,一位满身精悍之气的粗壮汉子从树林当中走了出来,男子看上去三十来岁,与李子雄差不多大,身材挺拔健硕,面容坚毅,如刀削斧刻一般,瞎了一只左眼,左脸有一道刀疤,自左眼至唇角,狰狞可怖,如一只蜈蚣爬在脸上,背了一把宽刃大刀,一身劲装,显得凶悍至极。
“兄弟们都出来吧!”男子声音一落,两旁树林立马发出沙沙之声,约有二十来人从树林走了出来,站在道路两旁,将段晟一行人团团围住,二十多人一看就是积年悍匪,一身的彪悍之气,煞气毕露,各个凶神恶煞。
马五德手下小厮见了这些匪人个个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引得悍匪哈哈大笑,笑声肆无忌惮。
只有那些有武艺在身的武师、段晟、李子雄等人面不改色,马五德不亏是经历大风大浪的人物,面无表情,无一丝怯意。
马五德下马,上前一步抱拳冲着脸有刀疤的汉子道:“这位兄台想必是头领了。”
有匪人叫道:“这是我家老大“独眼阎王”赵天虎!”
“独眼阎王”好大的名头!段晟心中腹议。
赵天虎一摆手,示意手下不要喧闹,一咧嘴冲着马五德道:“有屁快放!”
“不知道我马五德哪个地方得罪了阎老大,惹得阎老大三番五次劫我货物,若是马五德未曾拜山,马某愿奉上白银千两,算是与阎老大交个朋友,希望阎老大手下留情。”马五德娓娓说道,一旁段晟听的不住点头,马五德这番话说的可谓漂亮之极,不卑不亢令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赵天虎看了一眼段晟,一口口水吐在地上,阴笑道:“原来你就是马五德,在老子面前能够面不改色,当真是个人物。”
“阎老大过奖!”
赵天虎将背后大刀取下,立在脚下,说道:“一千两白银若是放在从前,老子收了自然不会与你为难,可惜混我们这行也有讲究,既然有人求到老子头上让你断财路,老子只好出手,今日遇到你也省了老子不少麻烦,杀了你在取那千两银子也是不迟。”
此话一落,赵天虎眼中杀气毕露,段晟心中一惊,立马将手握在剑柄上,赵天虎一招手,残忍的笑道:“给老子杀!”
一时间包围他们的二十多名匪人持刀悍然向着他们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