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去往牟尼堂的路上,段晟眉头紧蹙一脸苦恼,段延庆返回大理自然是好事,可对于镇南王府不见的如此,段誉的亲生父亲可不是段正淳,这件事情要是被揭开,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风波,而且以段晟的心意也仅是希望段延庆重返大理,至于亲生父亲一事最好能够隐瞒住,这样是最好的,可事情真的能够如段晟所想一般么?段晟心中没有底。
段晟心里没有主意,叹了口气,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不知不觉回到牟尼堂,段寿辉等人询问了双树院的情况,段晟将所见所听一一道来,众人不免唏嘘,尤其是听到段晟夫妻在枯荣大师的示意下喊了段延庆大伯,众人露出喜色,这算是很不错的开端。
离开天龙寺已经是下午,基本每次来天龙寺都要呆上一天的时间,待回到王府正好赶到饭点,王府内巧遇萧远山,萧远山也是从王府外面刚回来,气色极好,没有了昨日患得患失的样子,一脸轻松畅快,大仇得报,如释重负,整个人精神面貌焕然一新,身上再也没有了从前的阴沉气息。
打过招呼,段晟本想直接去吃晚饭,没有想到苏凝儿略带倦色道;“夫君我有些累的慌,想回房休息一下,晚饭不想吃了。”
段晟闻言露出关心之色,难道是生病了?
苏凝儿可是一流高手,小病小灾的可找不到她身上来,见苏凝儿精神头的确有些不佳,心里纳闷,回来的路上还有说有笑的,怎么片刻功夫就这样了?
“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御医来看看?”段晟关心道。
苏凝儿摇了摇头,道;“不用,这段时日经常这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躺在床上休息片刻便好了,没有大碍。”
段晟一听居然有段时间了,心中一怔,这些日子他居然没有发现,实在是疏忽,脸上露出懊恼之色。
“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苏凝儿见段晟一脸关心之色,上前抱住段晟的胳膊依偎在他身上道;“从无锡回来的路上,我见不是什么大事就没有放在心上,也就没有给你提。”
苏凝儿这是害怕段晟担心,段晟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露出嗔色道;“以后可不能这样,有什么事情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不然家法伺候。”
苏凝儿点了点头,段晟送她回房,可没有想到的是回到房间苏凝儿难受的更加厉害,出现了干呕的症状,这可把段晟给急坏了,安排下人去找御医,自己也给苏凝儿把了把脉,却没有发现异常,急得段晟如热锅上的蚂蚁。
这么一折腾惊动了全府上下,萧氏父子还有李氏三雄都过来看望,看到段晟在那里着急,一个个也跟着心急。
曾管家亲自去请御医,待御医到了,段晟赶忙拉着御医进了房间道;“卢院首快看看爱妃得了什么病?”
此时苏凝儿的情况有所好转,但段晟仍旧放心不下,请来的御医是太医院院首,医术高超,段晟对他的医术颇为信赖。
卢院首点了点头开始给苏凝儿把脉,大约片刻功夫卢院首扶须露出笑意,让一旁的段晟莫名其妙。
“恭喜王爷,给王爷道喜,王妃并非生病,而是有喜,呕吐等症状是害喜的正常表现,没有大碍的。”卢院首起身恭喜道。
卢院首这么一说,段晟双眸圆睁,仿佛天上掉下一个大馅饼砸的晕头转向,喜不自禁。
一旁的小莲拍手欢呼雀跃,苏凝儿掩嘴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真的是有了身孕?”段晟再次向卢院首问道,希望确认一下。
卢院首给了段晟肯定的答复,段晟兴奋的手舞足蹈,像一个孩子一样,往日的从容淡定消失无踪,房间内只有欢喜的叫喊声。
段晟出了房门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萧氏父子与李氏三雄不用他说,早就听到了里面的话语,上前道喜,露出羡慕之色,萧远山看了萧峰一眼,心里思量婚事却是要尽早办才行。
苏凝儿怀孕可是大理段氏的一大喜事,段氏自内乱之后人丁单薄,传宗接代、开枝散叶一向被大理段氏所看重。
第二天下午消息便传进了皇宫与天龙寺,要升职做爷爷的段寿辉当天便出了天龙寺去了王府,段正明夫妇与段正淳、三位郡主、还有三公结伴同往。
大家恭喜了段晟,段晟做了父亲欣喜若狂,在王府摆设宴席庆祝,其间好不热闹,大家都期待着新生代的降生。
随后的日子苏凝儿被全方位的保护起来,原先不过只有小莲在身边伺候,现在增至八人,贴身伺候不得怠慢,晚上守夜丫鬟增至五人,段正明更是安排三名太医轮班守值。
这令苏凝儿极为烦恼,感觉毫无自由,甚至连习武都给禁止掉,每日只在府内活动,难以出门玩耍。
憋闷了好几日,苏凝儿求段晟带她出去散散心,段晟身为现代人,知道现在并未到稳定期,的确需要注意,但见苏凝儿期待的眼神实在不忍拒绝,点头同意。
段晟屏退了所有下人只留下小莲在身边照顾苏凝儿,三人出了王府去城中闲逛散心。
苏凝儿憋在王府好几日,一出来就如同出了笼的小鸟,欢快无比,段晟见了也知道苏凝儿受委屈了。
苏凝儿见前方有一家布料店,寻思买些锦缎跟着老嬷嬷学学制衣,将来好亲自给孩子做衣,苏凝儿的女红极好,做衣服对她来说难度不大。
知道了苏凝儿的想法,段晟哪里会反对,不过对眼前的布料店有些不看好,这些都是平常小店,哪里能够买到上乘的锦缎,这些东西还是向宫里要才行,段晟知道宫里可有不少蜀锦。
苏凝儿买布料纯粹练手,也不在乎质量的优劣,买了几匹让小莲先送回去,段晟陪着苏凝儿在溜溜,迎面正好碰到了刀白凤与朱丹臣、褚万里。
“侄儿见过婶娘!”段晟夫妻上前行礼。
刀白凤一直居于太虚观,从朱丹臣等人口中知道了苏凝儿有了身孕,露出责怪之色道;“凝儿有了身孕怎么能够随便带出来玩耍,万一磕着碰着如何是好?真是粗心。”
段晟被训斥,一副受教样子,苏凝儿在旁不敢说话,免得刀白凤在责怪她,只能很没义气的让夫君独自承担过错。
“婶娘这是要回王府?”
刀白凤对于段正淳可是极欠缺好脸色,但身边有朱丹臣褚万里在则,定是被段正淳请来。
“婶娘可入不得镇南王府的高门大院,这不是快过年了,皇后娘娘邀我去皇宫过新年,已经请了好几次,我实在拗不过这不就来了。”刀白凤解释道。
段晟点了点头,刀白凤已经认了阿朱三女,当时看情况与段正淳感情已经有所好转,现在看来不过都是假象。
既然见了面,段晟与苏凝儿想要再去遛弯是没得指望了,与刀白凤结伴而行,大家一路谈笑,段晟突然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见了一道身影,浑身猛不丁的一颤。
就在不远处有位持杖而行的青袍客相对而来,不是旁人,正是暂居双树院的段延庆。
段延庆也没有想到在大街上会遇到段晟,苏凝儿怀孕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
朱丹臣与褚万里也认出段延庆,两人大惊失色,实未想到段延庆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的在大理城闲逛,闲庭若步。
他们并不知道段延庆暂居天龙寺,还以为如上次一般是来捣乱的,一脸警觉,紧握兵刃。
向着他们走来的段延庆并未将两人的表情与小动作放在心上,见了面关系又不融洽,装作不认识的各走各的便是。
可当段延庆的目光落在刀白凤身上却是浑身一震,双眸深处闪过一丝异色。
段延庆目光落在刀白凤身上颇为无礼,肆无忌惮,惹来刀白凤的不快,刀白凤这些年来可无人敢对她这般打量。
朱丹臣与褚万里见了大怒,这段延庆敢来大理已经是胆大至极,更是对王妃如此无礼,当真以为武艺高强便可肆意妄为?
而且他们身边还有段晟,你段延庆有何底气如此?
“段延庆!你来大理作甚,有何不轨居心?”褚万里手举铁杆厉声道。
身边刀白凤闻言露出讶色,他就是当年的延庆太子?四大恶人之首的“恶贯满盈”?
段誉当年被他所俘,吃了不少苦头,心中自然恨他,知道此人武艺高强,担心朱丹臣与褚万里不是敌手,上前一步助阵。
段晟大呼头疼,他可还没有想好如何应对此事,刀白凤不见得能够认出段延庆就是当年的乞丐,但在段延庆心中留下深刻影响的“观音菩萨”想必能认出刀白凤。
事实上段晟有些多虑了,段延庆的确在心里牢记那位“观音菩萨”,但时隔多年如何能够记得一清二楚,相貌已经模糊,段延庆刚才看刀白凤只不过觉得有些像罢了,仅此而已,并未有太深的计较,更不要说有朱丹臣与褚万里在身边,刀白凤身份不言而喻,就算之前有些想法,现在也给打掉了。
他当年一个乞丐怎么可能跟王妃有交集?
可他哪里知道天意弄人,世事无常?
段晟见剑拔弩张,忙上前劝阻,虽不知道段延庆为何出现在大理城,但绝对不会是来为难段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