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男+女之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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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妻子和情人哪个重要

朋友们在一起喝酒,喝到面红耳赤,口角歪斜的“临界”点时,思维的就混乱,荒唐的话语就没遮没拦,但却露出了人心深处的真意来。有人问妻子和情人哪个重要?有的说情人重要,和情人在一起有意思,和妻子在一起没意思;有的说妻子重要,真正讲过生活还是妻子,情人只是一时兴趣,玩玩而已;有的说玩情人不合算,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还得花钱,妻子多好,百依百顺任劳任怨,你愿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我不喝酒,冷静地从旁看去,哭笑不得却又觉得奇妙无穷。现在真是开放了,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干了。过去哪有这个自由,那时我们的生活死气沉沉,三两油四两粮吃得肚子稀溜光荡,男女交往却严格得铁板一块,活得既没意思又没情趣。记得我在工厂工作时,有个小伙子和一个女孩子搞对象,后来不知什么原因那个女孩子提出分手,这个小伙子急了,因为在谈恋爱时他给那个女孩子花了不少钱,于是就甚感不合算。有一天他喝了些酒,便恶向胆边生,操起一把工作用的三角刮刀,找到那个女孩子就胡乱地刺起来。由于喝了酒,手脚就不太灵,也没刺到什么要害处,女孩子受了些轻伤。如果在今天,这个小伙子只能是个刑事罪犯,但那时却严厉多了,因为女孩子的父亲是一个单位的书记,所以小伙子就是谋杀革命领导干部的红后代,被判为“反革命杀人犯”。仅仅因为搞对象最后被打成“反革命”再加上个杀人犯,你说吓不吓人!还有一年轻的女师傅,长得挺有点风韵,她偷偷地同另一个长得很标致的男师傅有了男女关系,用现在的话说是情人关系。但不小心被革命群众发现,于是那个女师傅的头发便被“专政队”用剪刀剪得半秃,还把两只破鞋(乱搞的女人在北方称破鞋)挂在她的耳朵上,拖到大街上游斗。当天夜里,那个女师傅回家就上吊自杀了。可是革命群众并不饶她,还贴出大字报说这个女流氓是自绝于人民。你想想,在那样严酷的革命年代,谁还敢有一点情感上的不轨?要是像今天酒桌上这样放肆,绝对会被专政队抓起来批斗。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年代敢于犯“情感”错误的,真可谓英雄好汉。

现在生活确实比过去有意思一百倍,也许意思太多了就多出了意外,饱暖生闲事,一些丈夫们觉得妻子乏味,出去另取新欢,一些妻子感到丈夫乏味,也开始朝别人的丈夫频频飞眼儿,刚刚要五彩缤纷的生活一下子又有点五花八门了。不仅是在酒桌上人们说疯话,就是在严肃的会场上,听众也敢用开心的语言撩拨我:请问邓先生,请你说说妻子和情人哪个重要?我只能是百分之三十严肃,百分之七十幽默地回答,从本质意义上看,妻子与情人没有可比性。这就像茶壶和茶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却又是千差万别的作用。不妨说妻子是茶壶,情人是茶杯。茶壶当然重要,只能一个茶壶,但可以有几个乃至数个茶杯;决不会只有一个茶杯,而有好几个茶壶的。听众放声大笑。我有些得意,便继续说,别看你牢牢地握着茶壶,却总是把茶杯举到嘴边亲吻。妻子当然愤怒而妒忌,但无论如何茶壶也不愿屈尊变成茶杯的地位,不过茶杯有时不知天高地厚,要得寸进尺占据茶壶的位置。这其实是很愚蠢的,如果有一天她真正地成了茶壶,那必然还要有个茶杯。听众更加放声大笑。我说你们大家不要笑,我这个幽默其实是对现实的一种无奈。没想到几句调侃却引起一个著名老画家的愤怒,而且他还为此气昏了头,竟以为我在宣传一个茶壶女人要找若干个茶杯男人。为此他老人家不辞劳苦地在一家报刊上画漫画讽刺我,表示一种道德的庄严。我突然感到我的无奈只能是更无奈,可敬又可怜的老先生们不愿或不敢承认现实,却又要蛮横地改变现实,简直就是一种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