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川西高原的爱恨情仇——血色羌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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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周旋(三)

刘先生被说服了,将情况向CD地下党做了汇报,他们经过分析后,也觉得这个宋先生和重庆南京政府都有来往,又是国府连接CD和羌山的纽带。如果将来抗战胜利了,国民党真的将川西高原做为他们的重要堡垒,那么这个宋先生一定是其中的关键人物。因此,让姜保和赵永明与他接触,以便摸清他的真实身份,同时密切注意马头人的动向,与尔玛吉雄联合,将羌山的革命抓起来。

姜保和赵永明再次与宋先生见面,赵永明告诉宋先生,他经过考虑同意和宋先生合作,宋先生也很高兴,三人决定到青云寨。

于是,他们约定了一个时间,顾马车到汶山郡,只是不同的,宋先生也带了一个随从,他说是他的伙计,不过,赵永明这个侦察排长一眼就看出,那伙计是正宗的兵爷,不过,他没有点穿。

四个面合心不合的人又雇四架滑杆上青云寨。赵永明和姜保从来没有坐过滑杆,心里还有点虚,姜保虽然过去在山里生活,高山悬崖都不在话下,山间绝壁上的羊肠小道他都走过,但像这样被架空似的上山,却是他头一回,所以比坐溜索还紧张。

不过,他毕竟当过军人,很快就镇定情绪了。

四人又再次回到青云寨,进了寨子的山门。宋先生说他要拜访马头人,姜保和赵永明他们不好介入,于是,对宋先生说,他要回家看父亲和儿子,就不陪宋先生了。宋先生当然很愿意,因为他去马头人府有他的事情要做,这事是万万不能让姜保和赵永明他们知道的。

三人分别后,姜保和赵永明回了自己的家。在回家前,他心里还很忐忑不安,推开自己家门,却见父亲的笑脸。他很惊奇,父亲让他们进家门,然后关上门。他没有想到,这次回家,父亲见到他的表情判若两人,他感到很奇怪。“阿爸,你?”

“这位是小赵同志吧。”

“阿爸,你认错了,他是?”

“你别说了,尔玛吉雄这孩子啥都对我说了,放心吧,阿爸的口紧着啦,阿爸知道,你没有丢羌人的脸,我说嘛,我儿子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姜保的父亲笑着说。

这时,宝儿回来了,他站在一边,看着自己的父亲,却不肯叫阿爸。不过,眼神不再恐惧。

“宝儿。”姜保走过去,搂住儿子。

“阿爸”宝儿怯生生地叫了一声。

“什么,你认出我了,你肯叫我了。”姜保很欣喜。上次他没有来得及认真看自己的儿子,此时,他才开始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将他搂到自己胸前,百感交集。

“阿爸。”儿子又叫了一声,抬起头,“阿爸,你不走了吗?”

“现在不走,阿爸陪宝儿。”姜保说。

“真的?”宝儿有些不相信。

“是真的,我怎么啥得我的小宝儿呢?”

“阿爸,我都十二岁了,不小了。”宝儿认真地说。

姜保才知道自己的儿子都已经长大了,他看到父亲比过去苍老许多,心里很是难受,尤其是宝儿落下病根,父亲不知为治宝儿的病操心多少呀。

姜保的父亲看出儿子的心思,便说:“宝儿的病多亏你余大爷啊,他用子多少个方子,想了多少办法才给他治好的,这都是你那时反对过的。”

“阿爸,你说这些,我,我一定好好感谢余大爷,这行了吧。”

“这才是真的。好啦,你和小赵同志,哦,李老板都饿了,我去做饭。”姜保的父亲走进厨房给儿子弄饭。

宋先生和他的伙计进了官寨,官寨守卫的士兵一见他,依然啪一下站直了身体,举起右手对他敬了一个军礼,他只是点点头,然后带着伙计进了门。

这到让士兵门惊奇,甚至有些气愤,哪里来的村民呀,不就是个伙计吗?怎么牛得像司令副官一样,对他们正眼都不瞧,好歹他们还是正规军呀,可不是马头人的家丁。

可是,宋先生是党部红人,连他们的上司赵德华都不敢得罪,他们又怎么敢造次呢?

两人进了官寨,上了楼,马头人一见宋先生,立刻走上前迎接,“欢迎,欢迎,宋先生再次来到羌寨,来到我府上。”

“行啦,我们之间少来这些客套吧,王副官,把东西拿出来。”

“是。”那伙计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委任状双手递给宋先生,宋先生转手递给马头人“马头人,这是我给你带来的礼物,请收下。”

“这?”马头人又兴奋又激动人心,还有些惶恐,不敢接,他看了宋先生一眼。

宋先生才想起他不识汉字,于是又交给副官,对他说:“念给马头人听”

“是。”

副官打开委任状念起来“兹委任汶山郡雁门乡青云寨头人马有财为国民党川西地区汶山郡党部委员兼地区保安总司令。蒋中正。民国26年8月20日”

副官念完,将委任状递给宋先生,宋先生又交给马头人。马头人接过委任状,左看右看,双手微微发抖。嘴里不停地念着,“我当司令了,我当司令了。哈,我马有才还有今天,还能当司令。哈,哈。朱头人的妹夫还只是团长,还是死鬼团长,我成司令了,这真是祖上积德呀。”

“怎么样,你的愿望实现了吧,你现在的管辖的范围几乎包括整个岷江流域的羌人。现在这羌山除了你,谁还敢怎么样?”

马头人几乎眼泪流下来,他成功了,他成了整个羌山的主宰,他的统治范围不再只是青云寨,而是整个羌山地区,换句话说,所有羌人都得受他统治。

他转身将委任状恭敬地放在神龛上,跪在地上膜拜着,边拜边念念有词,此时,他的眼神是恭敬的,是认真的,是含着热泪的。

他的其他家人也跪了下去,向着神龛和神龛上那张委任状膜拜着,大太太不住地念阿弥陀佛。只有最小的姨太太漫不经心,她连跪都不肯跪,只是马头人眼睛一瞪,她才跪下,那旗袍的岔开得很高,这一跪,她的大腿都露出来,她扯着旗袍的下罢,想遮掩。但却遮掩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