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川西高原的爱恨情仇——血色羌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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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械斗(3)

尔玛的奶奶安葬在山坡上,是余大爷亲自主持的葬礼,尔玛的阿爸走了,阿妈也生病,她又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什么也不懂,全靠村子里的人帮忙。尔玛在奶奶的坟头痛哭着,哭她的奶奶,哭她的阿爸,也哭她的命运。村子里的人都很同情她一个小姑娘。

从奶奶坟前回家后,她一句话也不说,人也发呆了,余正花只好一直陪着她。村子里的人都很同情她的阿爸,想给她阿爸立一个衣冠坟,因为她的阿爸客死他乡,尸体也没有弄回来。可是,马头人不准,因为尔玛的阿爸和姜保不但把头人的事情办砸了,还走私军火,既犯了国法又犯了家法,如果尔玛的阿爸不死,也会坐牢的,既然尔玛的阿爸死了,就不再追究。可是,姜保却不能不追究了。

马头人叫斯柯舒到寨子里宣布,他将把姜保送到官府中去,也不是他存心要这样和姜保过不去,他没有办法。走私军火是大罪,就算他可以放过姜保,可国法难容呀。姜保的妻子一听头人要将她的丈夫送官府,吓坏了,她连夜赶到头人府为丈夫求情。

那天夜里,姜保的妻子来到头人府,头人刚吃过晚饭,坐在堂屋里喝茶,其实,羌人喝茶本来都喜欢在火塘边喝茶,可是,马头人却喜欢像汉人那样,在堂屋里用紫砂壶品茶,他喝的茶也是姜保他们到CD买回来的西湖龙井,还有云南运过来的普洱茶,云南也有一条茶马古道,称为滇藏线,他们当然没有实力去跑那条线,所以普洱茶很贵重。堂屋里点着松明灯,光线也很亮。马头人坐在太师椅上咂一口茶,然后听着姜保的妻子荞花对他说着什么。他旁边几个低眉顺眼的丫头在给他煽扇子。

荞花同样也低眉顺眼的站在马头人身边说着:“头人,您可千万要开恩呀,我家男人给您办砸了事,您教训他,我没啥说的,货丢了,我们姜家陪,只是,您千万别把他送到官府呀,一进官府他就没命了,求求您了。”

荞花跪了下来,给马头人磕头。

马头人放下茶杯,从太师椅上起身,扶起荞花:“起来,起来,姜家媳妇,都是一个寨子的,别这样,让人家看到像什么呀。姜保他们办砸了事,我叫人打他也是出气。你们先下去。”

他让几个丫头先下去,几个打扇子的丫头说了声是。然后低头退出去。堂屋里只有马头人和荞花两个人。荞花突然感到害怕,她想离开,可是,想到丈夫生死未卜,又不敢走。

她鼓起勇气对马头人说:“头人,帮帮我家男人吧,我们姜家一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

马头人为难地说:“也不是我想这样做呀,是县政府接到CD送来的信,要他们抓姜保呀,你男人这事闹大了,要是尔玛长贵不死,他也脱不了干系呀,走私军火是死罪呀。”

“可我男人和尔玛长贵大叔他们是被冤枉的。”

“冤枉,人家朱头人的妹夫带兵在他们的货里搜出了军火呀,这就说不清了。”马头人认真地说。

荞花哭了起来:“那怎么办呢?头人,您要救救我家男人呀?”她不知道说什么,只会反复地说这句话。

马头人叹息一声说:“这事情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他们是替我办差事,我也不希望他们被县衙抓去,大家都是一个寨子的,谁愿意自己寨子的人坐牢呀,闹出去别的寨子不是会笑话我们青云寨吗?”

“那,头人,您是说,我男人没事,您会救他。”荞花好像看到一丝希望,她有些激动地说。

“是啊。我肯定不会送他进县衙,就看你怎么做了。”马头人看着荞花说到。

松明灯的照射下荞花看起来很清秀。到底是做过金花的女子,生了孩子还是很漂亮,虽然她穿的衣服很旧了,但衣襟和下摆绣的花还那么鲜艳,还有那围裙上的花活灵活现,绣花围裙系在腰间,让她的腰更加苗条。马头人起了歹意。

“头人,我不懂您的意思。”荞花似乎察觉到马头人不怀好意,她避开马头人的目光,假装不懂马头人的话。

“你还不懂呀。”

马头人走到荞花面前,荞花避开他,他将荞花的脸搬过来,让那张清秀的脸朝向他。

“头人,你要干什么?”

“你说我要干什么呢?”马头人扑到荞花,压倒她。

“马头人,使不得呀,使不得呀。”

荞花挣扎着,反抗着,可是,她的挣扎和反抗都有限,她被马头人侮辱了。荞花离开头人府并没有回家,当天晚上,她跳崖自杀了。

姜保被马头人放了出来,回到家中却不见自己的妻子荞花,他问自己的父亲和儿子,父亲告诉他,他妻子去找马头人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第二天,他听到村里有人说在崖下看到了荞花的尸体,于是,他带着儿子跟着那人走出村子,走到山崖下,找到妻子的尸体。姜保抱着妻子的尸体哭喊着。他没有想到,他和妻子居然阴阳两隔了,在去CD之前,他妻子送他到山寨门,妻子给他唱情歌,要他早点回来。

他问妻子想要什么,妻子什么都不要,他想给妻子买胭脂水粉,可是,他妻子却不要这些。不过,他想,这次去CD怎么也要给妻子买东西。他的妻子嫁到姜家这么多年操持家务,还给他生儿子。他姜保何德何能呀。他想起妻子在冬天经常冻坏双手,于是,决定给他妻子买擦手的油脂。可是,在CD却被人家说成走私军火,他和尔玛大叔等一群山野村夫,连洋枪都没有见过,什么叫走私也不懂,却无端地被人说成走私。好容易回到寨子,连家都没有回,却被斯柯舒带人绑在柱子上打一顿,还被关进地牢里。

他出来了,妻子却摔死在山崖下。这让姜保这个七尺汉子几乎被痛苦击倒了。回到家中,他搂着哭闹不止的儿子,看着叹息的老父亲。

“昨天荞花去头人家为你求情,我怎么也拦不住,没想到,她就跌下了山崖。”姜保的父亲叹息到,他也没有想到他的儿媳竟然会抛下自己的丈夫儿子离去。她是多么好的儿媳呀,怎么就命不长呢?

村里的人让他节哀,都以为他妻子是失足摔死的,都有荞花惋惜,因为荞花在村子里的人缘很好。他的儿子也在哭着。

姜保听到自己的父亲和村子里的人要他节哀的话,突然产生了疑问,头人家离他们家不远,根本用不着走山崖,荞花又不是不认识路,她平白无故怎么会离开村子,走到山崖上去。而且连家都没有回。他觉得一定是头人逼死了他的妻子荞花,他早就发现马头人对他妻子不怀好意的目光。

姜保愤怒极了,他要去找头人为他妻子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