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川西高原的爱恨情仇——血色羌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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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周旋(十一)

斯柯舒带着王头人和他的随从进了官寨,又上楼梯,直接进了马头人的堂屋,这下给马头人一个措手不及,他正躺在椅子上抽大烟,一见王头人进门,就像被什么东西烫着似地跳起来。

“哦,王头人,王头人来啦,这该死的斯柯舒也不先通报一声,让我这样迎客,失礼,失礼。”他站起来,又是让座,又吩咐下人上茶。

王头人到是很大度,“哎,我们兄弟之间还讲这些,我听说老兄升官了,做司令了,心里很高兴呀,所以也没有提前通报就来拜访老兄,也祝贺老兄了,要说失礼,我才失礼呀。”王头人虚伪地说。

“哪里,哪里,我那算什么官呀,只不过管事吧,为党车管好后花园。”

“后花园,这话到好听,是谁说的呀?”王头人问。

“唉,这是我自己的想法,这不,日本人打来了,国民政府都搬到了重庆,可日本人还紧追不舍呀,那炸弹都扔到重庆和CD,说不定政府还真要迁到咱们这里来。可是,这山野又有土匪,又是共产党的,还有羌民也是表面老实,谁知道他们在背后做什么呢?”

“是啊,我也觉得那寨子里边总有一些不老实的人在背后使坏。”

“有人使坏不要紧,就怕我们头人之间有些隔阂,有些头人脑壳轻,很容易听信不怀好意的人的挑唆,这是让我担心的地方呀。”

“这?这话从何说起?”王头人问。

“还记得那年在我们青云寨的庙会吧,就因为我做了会首,你们很多头人心中不服,所以故意给我难堪,我就不相信,你们每个寨子都那么穷,每个人连一件压箱底的衣服都没有,瞧你们的村民穿成什么样?是给我丢脸吗?是给你们丢脸。让人家县长看到那副穷酸样,好看吗?你以为你们穿成那样,我马头人就会借给你们粮食?县党部就会给你们拨款?你梦嘛。”

马头人一席话说得王头人开不起腔,他只有点头说是的份。

“其实,你们都很糊涂呀,你们上了人家的当,那天的庙会就有不怀好意的人在挑唆,在使坏。”

“谁?是谁敢对马头人使坏呀?”王头人明知故问。

“还能有谁,我们后来就抓住了一个女红军,是当年在这寨子里的政治工作队队长,这寨子里的所有事情都是她挑起的,我不相信你们寨子里就没有红军,没有赤色分子。好好想想吧。”

“是,是,马头人。”

“过去的事情大家也不要提了,我们兄弟之间还是要联合起来,这羌寨过去为什么被红军钻了空子,你们不是逃走就是被游斗,家产也让穷人共了产,眼看着穷鬼们骑在我们头上。就是我们没有联合起来,大家都在打自己的小算盘。像这样下去,这羌山早晚有一天又成了穷鬼的天下。”

“马头人说的是。对了,请问,宋先生?”王头人小心地问。

“宋先生有自己的事,回CD了,你想见他?”

“我。”

“我记得当年宋先生走村串寨,哦,就为了抗战募捐的事也走了不少寨子,磨了不少嘴皮子,可你们让他失望呀。宋先生也不是谁都可以帮的,他要帮助的人都得有实力。”

这话让王头人心中凉了一半,这到是,当年宋先生来他们寨子,他们不是拒绝了宋先生吗?还说红军的事与他们羌人无关,后来,宋先生带着自己的外甥女到山寨募捐,他们也是说,日本人打来与他们无关,这下好了,眼看马头人得了很多好处,自己却连汤都喝不到。

王头人知道,宋先生根本没有去CD,就在马头人家,只是人家不想见他罢了。

的确,宋先生不想见王头人,不过,他没有在马头人的家,他本来准备回官寨,可是,看到王头人和斯柯舒一道进了官寨,于是,他干脆到东岳庙去了。

王头人见不到宋先生,见马头人不再理会他,自己坐着也尴尬,于是,准备告辞马头人,带着手下回官寨。他想,以后抽个时间直接到CD去。可是,到CD又怎么能找到宋先生呢?他只知道宋先生在省党部,可是省党部那么大,自己人生地不熟悉的,想烧香连庙门都找不到。

“王头人还有什么事吗?”马头人下起逐客令了。

“这次来马头人府没有见到宋先生,心里很是遗憾,不知马头人?”

“王头人是不是想请我转礼物?”马头人问?

“哦,坐了半天,差点把重要的事情忘记了。来人。”王头人叫了一声,王头人的随从抬着箱子走进来。

“这是我特意为二位准备的礼物。”

“唉,我们之间还说这些,太见外了。”马头人推辞到。

“别,别,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马头人高升了,再怎么也得表示一下吧,还有宋先生是咱们羌人的朋友,我也得感谢宋先生呀。我还想请宋先生到我们青坡寨做客。”王头人脸上堆着笑。

“行,我会转告的。”马头人看了王头人的礼物,心想,这小子还真有心计,也帮他一把。

接着,其他头人也来了,有月芽寨的,泉水寨的,过街楼寨的,风山寨的,维顶寨的,他们都送给马头人,不,马司令许多珠宝。接着威州一带的头人也来了,威州民团总也来了,还带来从古墓挖出来的陶器,青铜器等。

这些几千年前,羌族先人祭祀用的东西是文物,在CD能卖大价钱,马头人当然很高兴。

可是,有一个人始终没有来,那就是他的死对头朱头人,朱头人一直没有露面,甚至没有派人朝贺他。宋先生到龙山募捐时,朱头人先说捐二十个大洋,那简直是打发要饭的,只是他的妹妹硬捐了一百个大洋,朱头人干脆一个大洋都不捐了,这可不是为马头人捐款,而是为抗战募捐呀,也是为国家募捐,他朱头人都敢一分钱不拿,更不用说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