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刘府。
杜敏婉端坐在客厅里,喝着上好的碧螺春茶,吃着刚做好的桂花香糕,而刘照端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煞有意味地看着杜敏婉。
“杜三小姐。”刘照开口道,“不知道杜三小姐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杜敏婉冷冷一笑,“刘二少爷,我明人不说暗话,也请你以诚相待,今天来,我只为求证一件事情,你,是不是喜欢我姐姐杜敏妍?”
刘照倒是一愣,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是喜欢。”
杜敏婉满意地说道:“你想娶的不应该是我杜敏婉,而是杜敏妍,我说的对不对?”
刘照抽了一根烟,叹息道:“确实是。”
杜敏婉起身,走到刘照面前,道:“据我所知,你是你父亲的嫡子,你哥哥刘煦不过是妾生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刘照摇摇头,杜敏婉继续道:“我也是妾生的,我的身份配不上你。你用这点,去对你父亲说,你父亲必然会不同意这门亲事。到时候,你再提议将杜敏妍下嫁你们刘家。”
“可是……”
“你怕我父亲不同意?不会的!你父亲手握南京北面四万重兵,我父亲这次联姻的目的本就是想要笼络你们刘家。”
刘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明白。”
杜敏婉满意地一笑,说道:“那我这就回府,等刘少爷的好消息了。”
果不出所料,下午时分,杜天豪就匆匆从训练部赶回了家中,大发雷霆。大太太在一旁怎么也劝不住,杜天豪派人喊了杜敏婉过来,呵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今天为什么刘老爷会突然说改变主意,要敏妍嫁给刘照?”
杜敏婉神色不变,说道:“父亲为何要问我?”
“你心知肚明!定是你去说了些什么话,才让刘老爷改变了主意!”
杜敏婉冷哼了一声,“父亲,你无凭无据,凭什么认定是我去说了什么话?父亲你也太过武断了!”
“敏婉你就少说两句吧!”大太太忙在旁使眼色说道,转而又对杜天豪说道:“要不你再和刘老爷去说说?”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实在是那刘照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我才不舍敏妍下嫁。”杜天豪叹了口气,说道。
这一句话刺激到了杜敏婉,她尖声叫道:“你就是这样偏心的?!不舍得敏妍下嫁给刘阿斗,我也是你女儿,你怎么就舍得我嫁?!”
杜天豪怒气冲冲地甩翻了茶几上所有的东西道:“你是旁出,是妾生的,你就该把本分刻进你的骨血里去!你姐姐杜敏妍是你的主,这辈子都是!”
杜敏婉丝毫不惧,冷静地说道:“清王朝都被推翻了,还讲什么主仆奴才,我就是不信命,妾生的就不如妻生的?我偏要证明给你看,谁才更强!我承认,这件事情是我去对刘照说的,刘照本就喜欢姐姐,这样撮合一对姻缘不好吗?呵,父亲,我估计你现在也不敢去对刘老爷说吧,刘老爷手里的四万兵马,你可是想要的很!”
“敏婉,够了!”杜敏妍突然从房里走了出来,冷言道:“这是做女儿该对父亲说的话吗?”
杜敏婉别过头,不再言语。杜敏妍走到杜天豪面前,道:“父亲,我不能……不能嫁给刘照,因为……我已经和叶城在一起了。”
杜敏婉不可置信地说道:“什么?你们才认识多久?!姐姐你随意找个挡箭牌就想来骗父亲吗?!”
“我没有骗父亲,倘若你不信,你大可以去问叶城。妹妹,姐姐敬劝你一句,背后害人之心不可有。”
“害人之心?你们害得我不够惨吗?你们毁了我一辈子的幸福!”说着,杜敏婉脚下一个趔趄,没有站稳,半跌坐在地上。
“三姐,我替你嫁。”杜敏姗走过来扶起杜敏婉,对杜天豪和杜敏妍说道:“父亲,二姐,我愿意代替三姐嫁给刘照。”
杜敏婉拥住杜敏姗,声泪俱下道:“好妹妹……我们一母同胞,我们才是姐妹……可是姐姐怎么能够忍心看你嫁给那个二世祖呢?”
杜敏姗道:“可是我也不忍心看着姐姐错过良人。”说着,帮杜敏婉擦去眼泪,道:“我知道你喜欢慕云哥哥,慕云哥哥是人中豪杰,将来必有一番作为的。妹妹我没有喜欢的男子,嫁给刘照,也是心甘情愿的,姐姐不要内疚。”
杜天豪叹了口气,问杜敏姗道:“敏姗,你若真是愿意,我明日就和刘老爷商量去。”
杜敏姗点了点头,“愿意。”
屋外乌云密布,眼看就要下雨了,杜敏妍走到杜府外,却恰巧遇到了匆匆赶来的叶城,惊讶道:“叶城,你怎么来了?!”
叶城回道:“杜司令走的时候有些匆忙,我怕出了什么事情,就想过来看看。”
杜敏妍淡然一笑,“噢——没什么事情,都是家里的……”
“叶城,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件事情想问你呢!”还没等杜敏妍讲完,杜天豪就也从杜府里走了出来。
叶城点了点头,“司令请讲。”
杜天豪“哈哈”一笑,说道:“是这样的,你……和敏妍在一起了?”
叶城一头雾水,正想否认,却看到杜敏妍朝着自己眨眼睛,知道其中必有缘由,只好回答道:“是的,司令。”
杜天豪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爽朗地笑道:“那我以后就把敏妍托付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对她呀。”
杜敏妍羞红了脸,推了推父亲道:“哎呀,爹,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快进去,快进去。”
杜天豪摸了摸杜敏妍的头,道:“女儿家是长大啦——总有一天要离开我这个做爹的。”
叶城杵在一旁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待得杜天豪走后,杜敏妍才把刚才的事情都复述了一遍给叶城听,叶城听罢,认真地说道:“那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爹总会知道的。”
杜敏妍眨了眨眼睛,说道:“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和我真的在一起。”
叶城转过身,沉默了片刻道:“对不起,二小姐,这件事情,我帮不了你。”说罢,便又匆匆离去了,杜敏妍望着那个伟岸的背影,心里的失落感蔓延开来。
叶城,要怎样,你才能喜欢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