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永远是距离的体现,记忆却依旧在原地根深蒂固。——节记
哀替她换下了已经湿漉漉的衣服,不停的替她擦掉额上的汗珠。
“她怎么了?”炎关切的问。
“好像发烧了,已经给她吃了感冒药。不过她前段时间本来就中了枪伤,身体本来就虚,前两天又感冒,刚刚痊愈又淋了雨,而且她……”哀欲言又止,为难地看着那女子。
雪白的睡床上。
她的眼睛紧紧地闭着,面容异常的潮红,就像正深深地陷入一场噩梦,不时呓语挣扎,她的身体不停地不停地颤抖着,像孩子般虚弱恐惧地颤抖着。
“……”
脑袋在枕头上不安地摇动,她的神情是那样痛苦,好像那噩梦是无比的可怕,她想要醒过来,努力地想要醒过来……
“樱井……”
握住她滚烫的手,那掌心的灼热像烙铁般使得炎霍然惊骇,疼痛将他的心脏攫紧得透不过气来。
“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导致的。”柯南紧锁着某头。
“刺激……”炎喃喃自语,电石火花间忽然想到一个人——
黑羽快斗!
没错,只有那个人,才能让她如此激动。
炎自嘲的闭上眼。而他,什么也不是……
“你别担心,只要她的烧退了就没事了。”博士解释道。担忧的看看床上的少女,“这孩子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哀却若有所思的看看她肩上的一个伤疤,不算大,平日里她穿的衣服都把这个伤疤遮盖住了,此刻在她胜雪的肌肤下暴露开来,十分碍眼。
柯南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这是什么?任务时留下的伤口吗?”
“这好像是……”
“恶魔的枷锁啊。”门口响起一个女子妩媚的声音,如旧的声线动听婉转,语气透着无奈的伤感。
“Vermouth?!”柯南震惊地看着她,将哀护在身后,“你来这里干什么?”
“啊拉,Cool Guy,我来看自己的女儿,有什么问题吗?”苦艾酒好笑地走上前去,摸了摸亦诗的额头,“好烫……”
柯南词穷,搬出借口:“那你也不能不敲门就进来啊。”
“门没关,我敲什么门。”苦艾酒麻利的换了个冰袋,擦擦亦诗额头的汗水。
都怪南宫君这家伙。
“你说的恶魔的枷锁,是什么意思?”哀发问,随后又发现自己好像不太适合问这句话,打几个哈哈准备混过去。
苦艾酒似乎没怎么在意:“这是组织的人加在我们身上的枷锁啊。”苦艾酒停下动作,怜惜的看着这个少女,“不过只对暗杀部队的人才会留,所以你才会不知道。”
“不能消除伤疤,就是提醒自己已经走上不归路,绝对不能有背叛的念头。”哀耸耸肩,“幸好我不是暗杀部队的人。”
“她是在六岁的时候被我带入组织的,那天她走在大街上,双眼被仇恨所覆盖。我知道她绝对是干我们这行的最佳人选,带她通过了试炼,渐渐开始去做任务。但在完成了她的第一个任务后我们便去了美国,专门负责美国的事情。”
“她的离开,是跟那次任务有关系的吧?”柯南做出推断。
“没错。”苦艾酒的眼中闪过别样的情绪,“当年,快斗君的父亲——黑羽盗一,也是我和Dirsch的魔术老师,我们的易容就是他教的。老师明目张胆的和组织作对,得到了组织不少情报。本来铲除他的任务是该有组织高层完成的。BOSS却执意让她试试。”
“那照目前的情况看来,恐怕是黑羽君知道樱井就是杀死他父亲的凶手,才会让她愧疚至此的吧。”哀喃喃自语,“真是可笑。”
病床上的女子,依旧昏迷着,始终没能醒来,窗外的天空渐渐暗下来,乌云将月亮隐藏起来,却挡不住当年的陈旧月光…………
夜空一轮满月,高楼顶部。
身着黑色礼服的男子打开楼梯口的门,月光为他的出现而更加水润。
他站在楼梯上,与那边的人齐高。
四周全是摄像机,那楼的那一端,站着一个银发的小女孩,她孤傲的站着,眼底带着动摇与倔强。
听到他来了,小女孩望向他,冰蓝的眼睛里带着纯粹的调侃:“想不到你竟然敢来。”
“我从不失约。”黑羽盗一笑了笑。
“那么,我先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小亦诗微笑,“我叫樱井亦诗。莎朗·温亚德的养女。”
黑羽盗一挑眉,一副我知道的样子。
嫣然一笑,她眼底寒光一闪:“代号,Dirsch。”
黑羽盗一平静的站在那里,那份平静让她有些懊恼。
“想不到组织连你这种小女孩也用。”盗一毫不客气的回复她的调侃。
“瞧不起小女孩吗?”亦诗举起枪,银色的手枪在月光上格外闪耀,“很快我就会把你的扑克脸扯下来。”
“魔术师永远都会带着扑克脸。”盗一不躲不闪的站在那里。
亦诗微怔,他莫非有什么脱险的办法吗?心里偷笑一下。
“Dirsch!”耳机里传来催促声,“快动手!”
“是。”她的脸上闪过不安,机械地回答。
缓缓的移开脚步,缓缓的向那个人走去。
快走——快走!
盗一平复了心情,望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只觉得好笑。
好了,结束了,这样我就不会愧疚了吧。
亦诗一步一步缓缓的向前走着,直到她不得不停下来,直到她的抢抵住了他的胸膛。
因为她站的地方比较高,而他又站在楼梯上,她的枪很容易就抵住了他的胸膛。
微微颤抖一下,她茫然的抬头,他怎么不躲?
“开枪吧!”耳机里传来催促声。
手心里生出冷汗,她的呼吸有些凌乱,潜意识里告诉她不能开枪,可是,她不得不开枪。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开枪!”耳机那边的人吼道。
“碰!”她闭上眼,终于狠狠的开了枪!却突然发现——他没有穿防弹衣!
血,自盗一的伤口,沿着枪的纹路,倒流而下,很热,甚至让她握紧枪的手在碰到血液时,有了灼烫的感觉,她不能言语。
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失望与脆弱:“你为什么……不躲……”
这里正好是摄像机的死角,黑羽盗一艰难地微笑着,要下嘴唇,用口型告诉眼前的小女孩:请、照、顾、好、快、斗
然后,她闭上眼,身体无法停止的颤抖着。
回不去了……
耳机那头,传来赞赏的声音:“干得好。Dirs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