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风见嵩山派的人终于放开了自己的家人,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林平之和余沧海的样子,上前一步,想要打一个圆场。
“林贤侄,余观主和你……”林平之不等他说完就打断道:“刘师叔,我和余沧海可不是什么误会,你最好不要掺合。”刘正风咂咂嘴,不再说话。
“余沧海,你因为觊觎我家剑谱,屠戮我福威镖局上下百余口。我父亲受你百般酷刑,竟被震断了心脉…”林平之眼睛发红,“青城派如此作为,也不见有一个所谓的正道人士出来说句话。现在只凭着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要祭出五岳令旗,大开杀戒了!好、好!这等‘正道’,还有面皮指责别人是什么鹰犬?真是让人齿冷!”
费斌既没法反驳,又无法反抗。站在场中尴尬不已。
徐琦瞪大眼睛看着林平之,“林老弟…你、你…”
林平之眼中直欲滴出血来,他指着余沧海,朝徐琦道:“徐大哥,我林家满门上下一百余口,只剩二十余人。剩下的,全被这奸贼害了!”
徐琦张大了嘴巴,不知说什么好。
林平之朝岳不群行了一礼,道:“师傅,弟子知道今天的事情,让师傅难做了。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徒弟还要再任性一次。”岳不群点点头,看着林平之发红的眼睛,长叹了一声。
“大师哥,借宝剑一用。”令狐冲虽然不解林平之为什么还要一把剑,但还是解下了自己的佩剑,递给了林平之。
林平之左右手各执一把剑,指着余沧海道:“余矮子,今日我若是依仗着徐总兵抓了你,料你下了地狱也不会甘心。来吧!我林平之就算不能动用内力,今日但凭手中两把长剑,也要将我父亲和镖局上下一百余口的大仇,在这里报了!”
余沧海看着周围鄙视、嘲讽等等各类表情,心中五味杂陈。虽然知道林家有个少镖头在京城,可是万万料想不到他会有这样的势力。虽然已是骑虎难下,不过听说林平之不能用内力,还是让他心下稍定。他上前一步,指着林平之道:“小狗子不要大言不惭,你林家的什么辟邪剑法,还不放在我青城派眼里。”
林平之不理会他,将两把长剑抽出,遥遥指着余沧海道:“余矮子,不要废话了。我父亲命丧你手,我今日定要手刃于你,没人救得了你。”
余沧海冷笑一声,抢身冲上。林平之手上一抖,左手剑刺向余沧海手腕,右手剑直指对方咽喉。余沧海身子一转,变了一招。林平之跟着变招,长剑又指向余沧海的要害。
若是蓝凤凰在这里,定能认出林平之双手所使的剑法,正是古墓一间石室所记载的“全真剑法”和相邻一间石室记载的“玉女素心剑法”。这时林平之双手分别使出来,众人只见这套剑法圆润完转,没有丝毫破绽。余沧海想迫使他和自己双剑相交,不料林平之这套剑法精妙非常,招招指向自己要害。若是一味想去碰撞他的剑,只怕自己还没有碰飞他的长剑,自己倒先要丧命在这里。
群雄看了一会,都暗暗感慨。盛名之下无虚士,林家名声如此,剑法当真不凡。只有少数人认出林平之所使的并不是辟邪剑法。像岳不群这样的用剑好手还能看出林平之是左右手分使两路剑法。林平之越使越顺,两把剑剑光霍霍,难以看的清楚。余沧海苦苦招架,情势岌岌可危。令狐冲在一旁一面看的心惊,一面暗暗想到,当日碰见田伯光时,林平之若有两把剑,那淫贼定是难以逃脱。
两人又过了几招,余沧海已经左支右绌,狼狈不堪,一个失神,被林平之一剑刺中手腕,手中长剑一下掉在地上。眼见林平之双剑齐至,他身体微微一转,使出一招摧心掌,径直拍向林平之前胸。
林平之见他一掌打来,自己若不闪避,定要伤在他的掌下。不过若是避过他这一掌,只怕还要和他周旋一番。此时他目眦欲裂,拼着硬受一掌,竟是毫不闪躲,双剑仍朝他刺去。余沧海啪的一掌打中林平之,还没来得急高兴,胸口就是一痛。林平之嘴角溢出鲜血,脸上却挂着笑——他双手长剑,已经刺入余沧海前胸。
余沧海不敢置信的看着林平之,他万万聊不到林平之拼着受他一掌也没有躲开。两人这个姿势维持了许久,林平之微笑着,双手撒开了长剑,余沧海扑通倒在地上,眼中依然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林平之嘴角的鲜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流在身前。他浑然不顾,仰天大吼,状若癫狂。他嘶吼了几声,又指着青城派的人大喊道:“你们师傅死了,你们是不是要给他报仇?来啊!来啊!”
岳不群见势不好,一个纵身上前,在林平之胸前要穴上急点几指。林平之身体一震,倒在岳不群怀里,嘴里喃喃道:“师傅?我报了仇了,我报了仇了……”
徐琦也冲了过来,拉着林平之的手,“林兄弟,林兄弟?”林平之抬眼看着徐琦,眼中一片迷茫,道:“徐大哥?我报了仇了,我报了仇了…”徐琦见他嘴角还在滴血,眼中半点人色也无,想来这些日子已是饱受仇恨的折磨。他心头一阵痛心,他站起身来,指着青城派道:“将这干杀人放火的贼子拿了!”
军士齐喝一声,向着青城派众人逼了上来。群雄本都对青城派所为颇有微词,刚刚又听得林平之对武林正道的质问,心下也都有些惭愧。此时各自退开,将青城派诸人让了出来。
弓箭手压阵,大刀队和长枪队在一旁虎视眈眈。师傅身死,贾仁达逃跑的下场又在眼前。青城派弟子也失了抵抗之心,不一时便被尽数拿了。徐琦大手一挥,这些人便被押走。岳不群轻声和徐琦说了几句,他身为林平之的师傅,徐琦对他也颇为尊敬。两人商量了几句,徐琦便吩咐下去,军阵让开一个口子,放群雄离开。
林平之在岳不群的治疗下,眼神终于渐渐清明。徐琦本想将嵩山派的人也都拿了,但刘正风和岳不群都来规劝,林平之今天已经让岳不群很是难做,此时也不欲再违逆了他的意思,徐琦也只好悻悻作罢。
定逸神色复杂的走过来,为林平之把了把脉,留下一瓶白云熊胆丸,就要告辞离开。
林平之伸出手来,将她拉住道:“定逸师伯,左盟主心机深沉,所谋者大。他不仅想除了刘师叔以削弱衡山,还暗中勾结了泰山的长老玉玑子,欲夺泰山派掌门之位。据我所知,他是要将五岳并成一派,请师太明察。”
定逸脸色大变,叱道:“左师兄身为五岳派掌门,怎么会暗中搞这些鬼蜮伎俩?你这口无遮拦的小子是从哪里听来?说!你是不是受了魔教指使?”
林平之苦笑,这定逸还真是嫉恶如仇,我总不能说我是从电视里看来的吧?他想了想道:“师太莫忘了,我可是锦衣卫。这些事情都是调查其他事情时,偶然发现的。”
定逸似信非信的看着林平之,正要再问什么,岳不群忽然插口道:“定逸师太,平之所言,怕不是空穴来风。我一会就修书一封,烦劳定逸师太带给定闲掌门。”
岳不群这么一说,定逸也就不由不信了。她脸色变了几变,道:“此事若是属实,可真非我正道之福了。”
岳不群点点头,喊来施戴子,叫他将林平之背起来,几人回了客栈。定逸想了一会,叫恒山群尼也回去住处,自己则跟着岳不群去了。
徐琦见这些人都已离开,朝着刘正风招呼了一下,带着一众人马,轰隆隆的去了。刘正风站在一团遭的院中,一时间不知所措。忽然觉得背后有人,回头看时,身后多了一个样貌清矍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