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在家中带到第五天,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小太子呼拉拉的带这一群人来了林家,同时也带来了皇上的圣旨和赏赐。只不过接了圣旨,林平之却在心中暗暗腹诽。
圣旨中升任林平之为锦衣卫指挥使,但正牌指挥使牟斌还没有离任;赐爵勇毅伯,但却木有封邑;林夫人封号“淑人”,虽然同是诰命,但是说好的诰命夫人呢?又有下人丫鬟若干人,金银若干两,御酒若干瓶;最后还有弘治皇帝手书的四个大字——华山正宗,不过将华山封给华山派的事情,只字未提。
“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宣旨的发放赏赐的人一离开,林平之就一把掐住朱厚照的脖子,恶狠狠的道。
“咳、咳咳,你听我说,这不都是按你说的办的么……”朱厚照好容易拿下了林平之的手,有气无力的说道。
林平之怒道:“少蒙我!你以为我傻呢是吧?锦衣卫正牌卫使牟斌人家还在任上呢,你们爷俩封我个锦衣卫指挥使算怎么回事?”
朱厚照道:“你真想知道?”
林平之不说话,点点头。
朱厚照一屁股坐在一把椅子上,揉了揉嗓子道:“好渴。”
“……你狠。”林平之恶狠狠的回头喊道:“蓝丫头,给太子端杯茶来!”
“我靠!你才狠!”朱厚照闻言大吃一惊,腾地一下一跃而起,夺路欲逃,结果被林平之一把揪住。
朱厚照还在挣扎时,蓝凤凰从内堂娉婷而出。她手里端着一个茶杯,大大的眼睛里中闪着让人不明意味的光芒。缓缓走到两人身边,柔声道:“你们谁要喝水啊?”
“他!”
林平之和朱厚照异口同声,一起伸出手指指向对方。
“两个都想喝?”蓝凤凰笑吟吟的道,“可我只有一杯啊……”
两个人似乎约好了一样,将头摇晃的拨浪鼓一般,齐声道:“那就不喝了。”
蓝凤凰似乎很遗憾:“都不喝了?好可惜啊……”
两人重重的点头:“恩,我们其实没有那么渴。”
蓝凤凰喝了一口手中的茶,摇头道:“不喝拉倒。”施施然回屋去了。
这对难兄难弟长出一口气,朱厚照抓狂道:“不带这样的!你太耍赖了!”不过马上又鬼鬼祟祟的问道:“你敢喝么?”
林平之坚决道:“不敢。”
“可是我看见她喝了。”
“她喝了我也不敢喝。”
……
两人连聊带闹,半天才把话说明白。原来让林平之任锦衣卫指挥使只是权宜之计,过些日子会另有任命的。他也不用担心牟斌会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因为皇帝已经和牟斌谈过了,况且两人虽然官职一样,但却互不统属。至于林夫人的封号,是因为林平之官职不高的缘故,除了一品官员,官员的母亲只能封“淑人”,不能封为“夫人”。林平之纠结的封邑问题,朱厚照也给他解释了,伯是没有封邑的,只有俸禄。
太子回京,曲洋和非非自然也回来了。按着朱厚照的意思,是要赐给他们一座宅院的。不过曲洋不愿接受,两人依然住在林家。
两天以后。
“平之,是缝在这里么?”林夫人拿着一枚奇形怪状的纽扣,指着衣服问林平之。
林平之看了看母亲指的位置,答道:“往左一点。”看母亲有些不得其法,过去抓着母亲的手,放在衣服上道:“这里。”
林夫人一面缝着纽扣,一面道:“平之,你在衣服上缝这么多扣子做什么?”她的手边放着一个针线的篮子,里面放的纽扣大约有二十来个。
“唔,这些都是暗器,是儿子留的保命手段。”林平之信口答道。
林夫人哦了一声,见手中的扣子确实是形状奇特,而且边缘尖锐,她担心道:“可不要不小心刮了手……凤凰,这个可不是这么拿的。”原来蓝凤凰看林夫人咋着针缝扣子,也拿起缝衣针比划,不过看起来丝毫不像是要缝衣服,反倒像是要去杀人。
林夫人走过去,手把手的教蓝凤凰怎么用针线。蓝凤凰随手拿起一件衣服,按照林夫人说的,一针一针的缝起来,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林夫人回到床边,继续给林平之缝扣子。刚缝了几针,林平之就阻拦道:“娘,缝上就行,不要缝的太紧了。”
“不缝的紧实一点,不是一碰就要掉了?”林夫人问道。
林平之也不回答,将衣服拿过来穿在身上。看着胸前很突兀的一个扣子,觉得有些怪异。“娘,扣子在这里是不是有些奇怪啊?”他开口问道。
“若是保命的手段,怪异点也无妨。不过扣子缝在衣服上,和怀里揣着暗器有什么不一样?”林夫人说。
林平之嘿嘿一笑,一股内力打出,正好打在那枚扣子上。林夫人本来还没缝几针,那纽扣还不结实,林平之又真气强劲。那纽扣受此一撞,嘭的一声挣脱了束缚,弹射而出。
“怎么样?娘,是不是防不胜防啊~”林平之对着母亲笑道。
林夫人却没有理会他武艺的玄妙,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崩开的线。想了一会,林夫人道:“平之,娘给你在衣服里面缝一个夹层,夹层的外面留一个小口。然后你再把暗器放进去,需要的时候发出去就好了。不然你见谁拿纽扣当暗器的?再说你若是真的将全身的扣子就这么打了出去,衣裳还不扯烂了?”
林平之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娘,你怎么不早说?”
他这一问倒让自己挨了一巴掌,林夫人气道:“你又不说干嘛,拿着扣子就让我给你缝,娘怎么知道你要干嘛?”林平之摸摸脑袋,嘿嘿的冲着母亲傻笑。
林夫人瞪了他一眼,坐下来给他的衣服缝上夹层。林平之看得无聊,一会给母亲捣捣乱,一会去骚扰一下蓝凤凰,不一会就将两人的白眼赚的盆满钵满。
过了一会,林夫人将衣服上的夹层缝好,还小心的在夹层外面开了小小的开口。林平之接过衣服看了看,母亲的手艺真是没说的。这件衣服上虽然暗藏机关,但在外面丝毫看不出异样来。因为现在还没有适合的暗器,所以里面装的还是林平之打磨过的纽扣。他把衣服穿在身上,转了一圈,十分的满意。
林平之感觉了一下身上暗器的位置,默运玄功,一枚纽扣从一个夹层中蓦然飞出,劲力十足的飞出去。林平之大为高兴,上前将纽扣捡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回衣服里。
林夫人缝好了衣服,自己也颇为满意。她回头看去,见蓝凤凰还坐在那里,手握针线一针一针的缝着。此时,这个一教之主正专注的看着手中针线缝出的痕迹,脸上洋溢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神采。
林平之痴痴的走过去,有些猪哥的抹了抹口水,说道:“蓝丫头,你缝的怎么样了?”
蓝凤凰吃了一惊,抬起头来看到了林平之。她很不满意自己刚才奇妙的感觉被他打断,狠狠的瞪了林平之一眼。不过看到他身上的衣服,有些惊异的问道:“这么快就缝好了?我刚刚缝了这么一点。”说着拿起手中的衣服给林平之看了看。
看到她手中的衣服,林平之的表情一下变得很精彩。“这件衣服不是好的么?干嘛还要缝?”林夫人打断他的话道:“家里哪有碎步给凤凰练手?所以娘就随手拿了一件给她。”林平之哭笑不得,“娘,那也不能拿这件呐。”他从蓝凤凰手中接过衣服,看着上面密密匝匝的针脚,忽然觉得怨气一下子都消失了。
林夫人走到两人身前,问道:“这件衣服怎么了?要是缝坏了,你去再买一件就是了。又不差几件衣服的钱。”林平之无奈道:“这个是华山的校服……罢了,反正也没规定必须要穿。”
蓝凤凰翻来覆去看着那件衣服,问道:“华山的孝服?华山上有人死了么?”林平之无力道:“好了……不是校服,是华山的衣服。不过师傅也没说必须要穿,就这样吧。反正我天·朝从古到今,制服好看的不多,校服尤甚。”
蓝凤凰忽然道:“制服是什么?”
“就是制式的服装咯?”
“制服也有好看的呀。”
林平之胡乱道:“你也喜欢制服?护士?空姐?还是ol?”
蓝凤凰一脸疑惑道:“你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说我觉得你们上阵时候穿的盔甲就很漂亮啊。”
林平之道:“哦,你喜欢军人制服。”
蓝凤凰不明白他这些怪话是什么意思,也就不再接他的话。指指他手里的衣服道:“要是不行,我把线拆下来不就完了?”
林平之摆摆手,“不麻烦了,多几道线怕什么?一样穿。”他伸手将衣服套上,随口道:“我先试试看,没准你那几道线还能缝出个后现代的花纹来呢!”他在衣服套好,一边朝蓝凤凰挤眉弄眼,一边将两支胳膊在衣服里左拱右拱。双手来回穿了几下,有些疑惑的咕哝:“奇怪,袖子跑哪去了?”
林平之忽然感觉气氛有些怪异,他抬头一看。母亲脸上带着怪异的笑,蓝凤凰则是满脸通红,眼神飘忽,看也不去看他。
林平之心头忽然涌起一阵不好的感觉。他低头看去,衣服的前襟上,是密密匝匝的针脚。而两支袖子,被牢牢的缝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