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很兴奋,不再打断风清扬的话,只是满脸期待的等着风清扬传授‘破掌式’。
风清扬也有些无奈,自己本来是要传授剑法,这小子怎么想到用剑法来找补拳脚?不过他心里也承认,这小子的想法,非常独特。
风清扬不做他想,开始给二人讲解破掌式的要诣。两人聚精会神的听着,林平之频频发问,经常打断风清扬的话,好在老爷子并不以为意。听到兴起处,还要起身比划,只不过所用的招式没有一招剑法,全是他平时所用的拳脚招式。
林平之确实是获益匪浅。他虽然身怀许多绝学,但除了萨迦派的瑜伽秘术外,其他的都是照着秘籍自己摸索着练习的,并无人从旁指教。虽有九阴真经这个天下武学总纲傍身,但一来得到全本的真经只有三年,二来是林平之身边始终没有名师,还是走了一些弯路。此时学到破掌式,以前许多难以理解之处终于融会贯通。这破掌式本就包含了天下了拳脚功夫,风清扬的武学见识又极高,还苦练了二十年的独孤九剑。对于林平之所提的问题信手拈来,毫不费力的尽数解答。是以这一式学下来,林平之这个剑法不怎么样的反倒比令狐冲所得更多,进步更大。
风清扬看他触类旁通,举一反三,也是老怀大畅。从这日起,教习独孤九剑时也带上了林平之。只不过虽然林平之剑法进境极快,又学了独孤九剑,但始终和令狐冲差着老大一截。两人拆招时,若是不用掌法,林平之就不是对手。
“小师弟,我看你的剑法进展不大啊。诶,可怜独孤前辈的绝学,要在你手中蒙尘了。”令狐冲一剑制住林平之,笑眯眯的讽刺他。
林平之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道:“大师哥,我可是只使了单手剑,而且没用多少内力,你可不要太得意了。”林平之长剑一抖,道:“再来!”两人双剑相接,又打在一处。
风清扬站在旁边,看着两人剑法已经有了几分样子,眼中满是欣慰。不过看了一会,脸色又变的难看起来。
原来林平之眼见招式难以得胜,又开始在内力上欺负令狐冲。他双手齐出,手中的剑法虽然不大灵便,但另一手使的却是正牌的绝学“大伏魔拳法”。林平之习得独孤九剑,不仅剑术大进,拳脚上的功夫也是更上一层楼。此时这套至刚至阳的拳法在他手中使出来,真的是威猛无匹。虽然拳法不可避免的还有破绽,不过招式转圜只见已将破绽隐去。右手的长剑紧紧相逼,令狐冲左支右绌,极为狼狈。虽身怀独孤九剑,但面对这有些bug的双手互搏,还是难以施展。
风清扬越看越气,忽然出声道:“冲儿退下!”随手拾起一截树枝,抖手刺向林平之。
林平之顿时压力大增,他奋起内力,一拳向着风清扬打去。这一拳林平之几乎是用尽全力,威力非小。风清扬身体微转,向一侧滑出一步,避开他刚劲十足的一拳。同时反手上撩,树枝直指林平之肋下。林平之左手挥剑急挡,风清扬剑势一转,划向林平之手腕,将他逼退了一步——仅仅两招,攻防之势立转。
林平之要出招时,总被风清扬打断,打的他郁闷不已。风清扬树枝随意挥洒,林平之的招式却是越来越束手束脚。林平之见自己初学乍练的剑法难以奏功,顺手将长剑归鞘,双掌呼应,又使起降龙十八掌来。
这一次,风清扬应对起来就没有那么轻松了,他谨慎起来。一边休息的令狐冲只见老人眼中精芒一闪,招式似缓实疾,两招分刺林平之的双掌掌心。林平之本要凭着刚猛的掌力硬接,却不料手心又有了那天的那股刺痛感,没奈何只好双掌一错,避开这股锋锐。他一招退避,风清扬的剑招连环而来,林平之又是不敌。
林平之心中明了,自己若是落入守势,落败只在早晚。看风清扬的树枝到了眼前,林平之忙不迭的停手大叫:“杀人啦!”
树枝稳稳的停在林平之的眉心,风清扬笑道:“怎么样小子?剑招厉害还是内力厉害?”林平之看着眼前的剑尖,口中不服气道:“老爷子少来蒙我,独孤求败一生有几个境界?”
风清扬不料他有此一问,疑惑道:“怎么?”
林平之盯着眉心的树枝,小心翼翼的闪到一旁,这才回答道:“我听说,独孤求败二十岁使利剑,三十岁使软剑,四十岁使重剑,五十岁不滞于物,草木竹石皆可为剑,后来是无剑胜有剑,不知对也不对?”
风清扬似乎想到了什么:“不错,正是如此。”
林平之道:“那不就得了?不是内力修为到了一定的境界,敢说什么草木竹石、无剑胜有剑?太师叔,我虽然念书少,但你也蒙不了我。”
风清扬却是脸色大变,“难道我剑宗竟然一直走的是错路?!”林平之没有注意道他的表情,还在喋喋不休:“太师叔,剑招巧妙在前期有用,后期就要拼积累了。刚刚要不是太师叔你那怪异的气劲,我可没那么容易就输了——本来我都想好了,我年少体壮,豁出全身内力来怎么也能耗过你。”
风清扬本来心神大动,却被他最后的话生生拉回了现实。他苦笑道:“什么叫怪异的气劲?那是独孤九剑的第九式‘破气式’。你大师哥内力不足,我只传了他口诀。既然你的内力如此深厚,过来,我便将这‘破气式’教了你。”
这破气式其实并不是剑招,而是一门内息运转之法。按照口诀上的方法,可以将内力转为利剑之意,虽然不能随意射出,但却可以附着在兵刃之上,硬生生破开对方的招式,威力非常。但这破气式对内力要求极高,那个空间中令狐冲也是晚年易筋经大成,才得以修炼。不过此时的林平之身怀数种绝学,倒也足以修炼这法门。另外,这一招不仅可以将内力附着在兵刃上,运转起来还能抵御异种内力的侵袭。林平之再与风清扬打斗时,老爷子在他的掌力激荡之下剑招丝毫不受影响,就是运起了破气式所致。
“虽然学会了破气式,但我还是很难打得过老爷子啊。”林平之内力深厚,很快就学会了这一招。他按照口诀中的方法运转真气后,向风清扬抱怨道。
风清扬笑道:“我苦练了这门剑法二十多年,怎么说也要强过你这个娃娃吧?”
林平之道:“还是不大甘心那!诶?”林平之忽然想起了什么,也不顾风清扬正在向令狐冲讲授剑法,拽了老爷子道:“太师叔,再来,我有办法了!”
令狐冲也很是好奇,倒也没有了被他打断的不快,起身道:“小师弟,你想打赢太师叔?你还有什么绝招不成?”
林平之嘿嘿一笑,“说出来就不灵了。”
朝风清扬行了礼,林平之双掌一展,又向以往一样打向风清扬。风清扬皱眉道:“你小子若是没点新鲜玩意,还是接不住我三十招。”
林平之也不理会,只是凭着双掌向风清扬招呼。
就如同风清扬所说的一般,仅仅三五招,林平之就又被风清扬逼得转入守势。风清扬摇摇头,说道:“你小子是不是没事消遣太师叔,这次好好收拾收拾你。”说着树枝一晃,连环几剑刺向林平之。
林平之凝神应对,堪堪躲开了这几剑。见风清扬树枝向自己当胸刺来,他不急反笑,直直扑向风清扬。风清扬眼看他不顾空门大开,依旧扑向自己,虽然心中不解,但树枝的去势不变,仍旧向他胸口点去。
正在此时,异变陡生。林平之的衣服无风自动,一枚暗器“嗖”的一声从胸前飞出,直直打向风清扬的树枝。风清扬大惊,反手一刺,刺向林平之右眼。林平之肩头一动,又是一枚暗器飞出,风清扬看这一招被化解,他的掌力又到了眼前,展开身形急退。林平之不依不饶,又抢身而上。
这次倒轮到风清扬别扭了,因为他不仅要抵御林平之威力奇大的掌法,还要提防他身上不时射出的暗器。不过风清扬终究是风清扬,虽然处在劣势,但却不露败象,手中一截树枝崩扫斩刺,犹如一叶小舟,在林平之惊涛骇浪的掌力之中挥洒自如。
林平之越斗越是心惊,自己绝招尽出,依旧没能奈何了风清扬。看来和老爷子的差距不可以道里计。心中一乱,招式之间有了破绽。以风清扬的眼力武功,怎么会视而不见?树枝轻飘飘的一动,又向他的胸口刺去。
林平之猛然警醒,现在可不是认输的时候,毕竟自己还是占优势的。见树枝到了胸口,暗运萨满教发射暗器的方法,一股真气打出。结果真气一出,林平之心头就是一紧,胸口这处暗器,刚刚已经打出去了!
看到林平之脸上有些惊慌之色,风清扬脸上也有了笑意。这小子绝招不少,自己若是功力稍浅,只怕还真不是他的对手。风清扬也不想伤他,将树枝上附着的内力也散了。树枝点到胸口时,只听“哧”的一声轻响,不知什么东西打在了树枝上,已经散去真气的树枝抵挡不住,“咔嚓”一声,折成两段。
林平之呆呆的看着风清扬手中的树枝,呼吸忽然急促了起来。
“太师叔,我好像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