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天后,新会才子萧燧和几位文友路过,见春联口气大,问及始末,心中不屑那财主的为人,提笔改写了副对联贴在其上:
巷有几人,花子,舞蛇,弄术;
家无别业,琵琶,绰板,三弦。
众人看后都捧腹大笑。
送炭与添花
从前,有个穷秀才,经常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有时向一些有钱亲友借钱,这些亲友不但不借,还往往把他拒之门外。
后来,他考中了状元,荣归故里。当地名流富豪和原先那些有钱的亲友,都备了厚礼,约定某日去状元府攀附巴结。
这新状元非常痛恨这种势利眼,到了那天,他不但不备酒礼相迎,而且还在关着的大门上贴了一副对联,拒见这些势利客。对联曰:
忆当年,一贫如洗,缺柴缺米,谁肯雪中送炭?
到今朝,独占鳌头,有酒有肉,都来锦上添花。
这类对联在民间流传甚多,如下面这一副:
回忆去岁饥荒,五六七月间,柴米尽焦枯,贫无一寸铁,赊不得,欠不得,虽有远戚近亲,谁肯雪中送炭?
所幸今朝科举,一二三场内,文章皆合式,中了五经魁,名也香,姓也香,不拘张三李四,都来锦上添花。
讽伪公安分局
解放前,在浙江一带,流传着这样一副讽刺伪公安分局的对联:
公安怎样公,猪公、狗公、乌龟公,公心何在?公理何存?每事假公图利禄。
分局什么局?酒局、肉局、大烟局,局内者欢,局外者苦,几时结局得安宁?
此联以自问自答的形式,在文中嵌入了“公安分局”四个字,揭露出解放前伪公安分局的可憎面目。
糊涂蛋升官
明朝时,济南有个家伙不学无术,名叫张好古。有一天,有个自称“半仙”的江湖术士为他看相,说他脸上有魁星痣,如若应试,必中前三名。
张好古乐呵呵地来到京城,糊里糊涂撞上了魏忠贤的大轿,被人捉住。张好古大喊:“我是济南举子,来京考前三名的。”
魏忠贤想了想:此人的口气好大,我倒要看看他是否有真才实学,便派人用自己的名帖将张好古送进考场,并说明此人是来考前三名的。
主考一见是魏忠贤的名帖,不敢得罪,便为张好古答好试卷,又点了第二名。魏忠贤一看张好古果然有才,便与他结为死党,并让他做了翰林学士。
魏忠贤60岁生日那天,许多大臣都送礼祝寿,张好古也送了一份厚礼,又请翰林院一位同僚帮忙写了一副对联。
那位同僚对魏忠贤的专横很看不惯,写了一副讥讽魏忠贤的对联,张好古看不懂,便在魏府张挂起来,众人见了不禁暗暗惊讶。原来那副对联写的是:
昔日曹公进九锡;
今朝魏王欲受禅。
幸亏魏忠贤忙于应酬,没有细看便收了起来。
崇祯皇帝登基后,揭露了魏忠贤的罪行,魏忠贤畏罪自杀。朝廷又诛杀魏忠贤奸党,有人揭发张好古。
朝廷正要治罪,一个大臣出面替他作证,说:“张好古曾用对联嘲骂魏忠贤,是个顶好的忠臣。”崇祯帝一看对联,大悦,说:“此人敢骂魏忠贤,是有胆有识的人才。赶快释放,这样的忠贞之士应该连升三级。”
拍案叫绝一讽联
民国初年,北京一家中药店的一副对联,看到的人都拍案叫绝。联文是:
起病“六君子”;
送命“二陈汤”。
“六君子”、“二陈汤”,都是中药的两个汤头名。对联作者将其巧妙地嵌在对联中,用以讽刺窃国军阀袁世凯做皇帝的丑剧。
袁世凯篡夺辛亥革命的果实后,野心勃勃,梦想做皇帝。当时,由杨度出面,联络孙毓筠、严复、刘师培、李燮和、胡瑛,组成“筹安会”,宣称“以筹一国之治安”,为袁世凯称帝鼓吹,人称此六人为“六君子”。上联讽刺袁世凯做皇帝的“病”,是由此开始的。
下联的“二陈汤”,是指陕西的陈树藩、四川的陈宦等地方势力的代表,汤芗铭是袁世凯的亲信,他们都是袁世凯的心腹,捧袁称帝十分卖力。
后来,蔡锷在云南首先起兵讨伐袁世凯,各地纷纷响应,形势立刻急转直下,全国人民坚决反袁,二位姓陈的见大势已去,马上看风使舵,先后在陕、蜀两地宣布反袁“独立”。
袁世凯见后院起火,众叛亲离,气病交加,一命呜呼。仅仅做了80多天的皇帝,从此留下丑名。
这副对联妙在用中药名入联,寥寥十个字,表现了一桩重大的历史事件,辛辣的讽刺令人叫绝。
会元妻卧老僧房
明代时的南海人霍韬,是正德年间进士,官至礼部尚书协掌詹事府事。
有一次,他看中了一座寺庙,想在那里建私宅,就请当地县令把僧人赶走。僧人无可奈何,只得迁出。离去时,在墙上题写了一副对联:
学士家移和尚寺;
会元妻卧老僧房。
霍韬考进士时,得了头名,即会试第一名,称“会元”。霍韬看到对联后,感到羞愧,便打消了建私宅的念头。
这副对联不但写实,而且还巧妙地含有尖锐辛辣的讽刺。
联嘲袁世凯
袁世凯用阴谋手段,迫使任临时大总统的孙中山将位子让给了他。他不到南京就任,在北京设总统府,成立了北洋军阀政府。
他当上总统后,倒行逆施,镇压革命,实行独裁专制。从此,全国各地军阀割据,混战不已,使社会不宁,民不聊生。那时的中国,真是“四方八面战,十室九家空”。因而一些革命党人又组织南方革命政府,进行讨袁战争。
当时,曾任国史馆馆长兼参政院参政的湖南巨绅王阊运,对袁世凯的窃国擅权行为非常愤慨,因而给袁世凯的总统府拟了一副对联:
民犹是也,国犹是也,何分南北;
总而言之,统而言之,不是东西。
横批是:旁观者清!
此联对仗工整,构思巧妙,并嵌入“民国总统不是东西”以骂之。
人情大过天
清朝末年,有位老者名叫王梗直,人如其名,刚正不阿,对有钱有势的人从不阿谀奉承。因此,每次府试都得不到主考官的“赏识”而名落孙山。
70岁那年他又去应考,熬过两场,最后面试。主考官见他白发苍苍,老态龙钟,故意出联戏弄他。联文是:
上钩为老,下钩为考,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
上联把老、考嵌在联中,颇含讽刺之意。王梗直听出主考官的意思,沉思片刻,从容答道:
二人是天,一人是大,天大人情,人情大过天。
王梗直巧用拆字法,通过下联将科举中徇私舞弊、专搞人情关系的丑恶行为作了充分的揭露,且对仗工整,出言中肯,令人叹服。主考官弄巧成拙,自讨没趣,不得不悻悻地点了这位老秀才为举人。
联讽刘瑾
明朝成化年间,有个状元叫费宏,授翰林院修撰。他为人刚正不阿,不惧权贵。明武宗正德年间,他官至户部尚书,他的伯父与他为同袍,但职位却没他高。官场规矩只按官职大小排列,不问年龄辈分。
有一天,某大臣宴请同僚,费宏同他的伯父一同被邀请。开宴时,主人按例请费宏上座,但费宏坐下后,却想起这是私宴,不必按官职入座,便立即与他的伯父换座。一番拉扯之后,终于坐定。
不料这番扰攘,却被刚进来的司礼太监刘瑾看在眼里。众人一见刘瑾,立即诚惶诚恐地起立相迎,独费宏仍旧坐在那里点头打招呼。刘瑾心中有气,但却又不便发作,便借方才换位之事,尖声尖气道:
费秀才以羊易牛;
费宏见刘瑾将自己同伯父比做牛羊,心中有气,却不动声色,缓缓道:
赵中贵指鹿为马。
刘瑾大怒,带手下离去。由于费宏在朝中很有威望,刘瑾也不能对他怎样。
捧嘲相对
有个大财主过生日,不少人来拜寿。当地有个善于拍马的乡绅,想借献联祝寿的机会,讨好大财主。然而他搜肠刮肚只写出上联,挖空心思也想不出下联,只好将上联献给财主,上写:
寿比南山,山不老。老大人,人寿年丰,丰衣足食,食尽珍肴美味。位尊德大,大享荣华富贵。贵客早应该来,来之是理,理所当然。
财主一看,很高兴,把它贴在大门一边,向来客广征下联。有位穷秀才,看了这令人作呕的上联,非常气愤,提起笔来,对出下联:
福如东海,海阔大。大老人,人面兽心,心黑手毒,毒如豺狼虎豹。暴病而死,死无葬身之地。地方好人莫去,去了后悔,悔之晚矣!
上下两联,一捧一嘲,针锋相对,且都采用顶针手法。上联中以谐音字“位”顶“味”,下联则以谐音字“暴”顶“豹”,对仗甚为工整。
一人庆有,万寿疆无
清朝光绪甲辰年,慈禧70岁寿辰,全国上下都要贴一副相同内容的祝寿对联:“一人有庆;万寿无疆。”
慈禧50岁寿辰那年,中法战争爆发,中国吃了败仗,云南等地被迫开放;60岁那年,甲午海战,又遭失败,割让了台湾等地;这次70岁寿辰,是日俄战争之后,又是东三省大片领土沦陷。真是每逢祝寿,疆土必少,革命志士章太炎盛怒之下,终成一联:
今日幸南苑,明日幸北海,几忘曾幸古长安,亿兆民膏血轻抛,只顾一人庆有!
五旬割云南,六旬割台湾,而今又割东三省,数千里版图尽弃,每逢万寿疆无。
此联采用“序换”的措辞法,把平常所说的“一人有庆,万寿无疆”巧改成“一人庆有,万寿疆无”,词序一颠倒,意思大变,入木三分地揭露了腐朽的封建统治者的丑恶行径,对其进行了绝妙而深刻的讽刺。
定当砍下驴头
世传朱全忠做四镇节度使时,一日与宾佐出游,全忠忽指一地方曰:“此地可建一神祇。”试召一视地验记,而召工久不至。
全忠甚怒,见于辞色,左右皆恐。良久工至,全忠指地视之。
工再拜贺曰:“此所谓‘乾上龙蛇尾’,建庙固宜。然非大贵人不见此地。”全忠喜,薄赐而遣之。工出,宾僚或戏之曰:
若非乾上龙尾;
定当砍下驴头。
飞来峰联话
清代著名学者俞樾与夫人一起游杭州西湖灵隐寺时,看见飞来峰冷泉亭上有一联曰:
泉自几时冷起;
峰从何处飞来?
感觉很有趣,遂做答联:
泉自有时冷起;
峰从无处飞来。
夫人更做:
泉自冷时冷起;
峰从飞处飞来。
几天后偕次女来游,女再做答联:
泉自禹时冷起;
峰从项处飞来。
俞樾不理解,惊问“项”字何指。女答道:“不是项羽将此山拔起,安得飞来?”
父女一同大笑,为此胜迹留下佳话。
兄对妹
苏小妹聪明伶俐,能言善对。一天晚上,苏小妹来到书房,见苏东坡对月沉思,便逗趣地问:“大哥又在想些什么,说出来小妹为你分忧。”
苏东坡见她到来,也打趣道:“我刚想起一则上联,若你今晚能对出下联来,我就佩服你的聪明。”
小妹笑着说:“哪来的上联要对一个晚上?快说出来吧。”
苏东坡高声念道:
水仙子持碧玉箫,风前吹出声声慢;
东坡念完,便对小妹道:“看你的了。”说完便闭目养神起来。
苏小妹聪慧非常,立即对出下联:
虞美人穿红绣鞋,月下走来步步娇。
上联有两个词牌名,下联同样有“虞美人”及“步步娇”两个词牌名,并用拟人法来使其形象生动,令人遐思无际。苏东坡见小妹片刻间便想出这工整的下联,不由叹道:“巾帼不让须眉,小妹才华过人,乃女中豪杰。”
宫花寂寞红
“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古代帝王的三宫六院,既不知造就了多少怨妇,也恐怕埋没了不少有才华的女子。不过,偶尔从皇宫深处也传出一些幽怨的诗联故事,如“红叶题诗”之类,让后人不胜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