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中国未解之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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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陈布雷自杀之谜

对于死。古人有“泰山、鸿毛”之喻,但我们却很难评价陈布雷之死。他自杀之日,正值国民党兵败如山倒之时。陈布雷身为一介孤臣,两袖清风,纵然是有心力挽狂澜,却是无力回天。故而有人说。陈布雷之死是为国民党尽忠,也有人说,他是在为一个腐朽的政权殉葬。总之。他走得是那样匆忙。留给后人的。只是一个无言的结局。

陈布雷原名训恩,字畏垒。“布雷”二字取自英文BREAD的译音,本意原为面包。他在浙江高等学校预科读书时,同学见他脸色红润,面孔像面包,因而送了他这个绰号。陈布雷文才过人,在上海主办过《商报》、《时事新报》。1927年陈布雷受到北伐军总司令蒋介石的青睐,以后的二十年里他一直做蒋介石的幕僚。他以自己的如椽大笔跻身于国民党显宦之列,成为蒋介石的“文胆”。1948年下半年,中国的政局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巨变:三大战役的硝烟逐渐消散,国民党的失败已成定局。11月13日夜,在南京湖南路的一所豪华住宅内,陈布雷吞下了早已准备好的进口烈性安眠药,离开了人世。

陈布雷自杀后,国民党中央报社当天以“陈布雷昨日心脏病逝世”为题发布了消息,但很多人并不相信。即使知道他是自杀身亡的,也不清楚他到底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归宿。于是,关于陈布雷的死因,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推测。

有人认为,陈布雷死于蒋介石政权风雨飘摇之时,绝不是偶然的。还是在同年的四月底,陈布雷突然去了中山陵,神情木然地站在孙中山先生的座像前,深深鞠躬。这一异常情况极可能表明他自杀的真正动机。在他自杀的前一天,他打电话叫去他的女婿袁永熙,反复说道:“国民党已经没有希望了,我一生最大的过错就是投在蒋介石手下,以致今天不能自拔。”陈布雷平时对蒋介石的为人已有所领教。他虽然做了蒋介石的高级幕僚,但常常感到一种“伴君如伴虎”的焦虑与不安。蒋介石急躁粗野,叫陈布雷写文章,总是随叫随到。陈布雷对时局深有了解。早在1946年1月国共南京谈判破裂之时,陈布雷就开始陷入忧郁,时常长吁短叹。他夜访过梅园新村十七号中共代表团办事处,拜托周恩来安排好他的女儿陈琏奔赴延安。陈琏和袁永熙都秘密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但也有人指出,陈布雷既然对国民党蒋介石失望,那么他为什么不选择他的女儿、女婿的道路呢?

也有人认为,陈布雷自杀完全是为了报答蒋介石的知遇之恩。比起别的幕僚来,蒋介石对陈布雷特别垂青。他特意任命陈布雷为自己御用机构侍从室第二处主任。凡是重要文件、讲话、函电以及党政事务,蒋介石都委托陈布雷主办。从1935年至1945年,陈布雷一直担任这一工作。侍从室一处的主任走马灯一样变换,而陈布雷却十年如一日稳坐钓鱼台。1940年,陈布雷五十岁生日时,蒋介石亲书“宁静致远,淡泊明志”八个大字祝贺,使陈布雷大有皇恩浩荡之感。因此,他对蒋介石抱有“士为知己者死”的思想。陈布雷死后几天,国民党中央报社发表了他的全部遗书和部分杂记,认为陈布雷是以死报国。

还有人指出,陈布雷是因为劝说蒋介石接受中共和平停战的建议不被采纳,故而寻死尸谏。11月28日,陈布雷死后不过半个月蒋介石在黄山官邸召开了一个小型会议,他在会上指责陈布雷受共产党欺骗宣传的影响。这表明蒋介石对陈布雷已经不放心了。而且,陈布雷还劝请过蒋介石罢兵,同共产党谈判,早日结束内战,让老百姓休养生息。但是忠言逆耳,蒋介石没有听进去,事后还对陈布雷表示不满。陈布雷感到心灰意冷,决心以身殉职,当时有人把他的死称为“尸谏”。

台湾史学界认为,陈布雷自杀是他为了消除国民党内部的分裂现象而遭讥讽后的绝望行为。陈布雷身居要职,作风正派,向来看不惯国民党内争权夺利和贪污腐化等现象,感到长此以往,后果不堪设想。而他本人又回天乏力,因而内心十分苦闷。他时常感叹:“与其说我们是给共产党弄倒的,不如说是给自己人弄倒的。”死前不久,他还在给蒋介石写《三陈磨擦情况》汇报。他曾为消除国民党内离心离德的状况而努力,结果遭到攻击和嘲讽,于是绝望自杀。

也有学者指出,陈布雷自杀是因疾病缠身而求解脱。长期以来,陈布雷患有严重的失眠症,他被这种顽症折磨得痛苦不堪。而时局的恶化更如雪上加霜,使他摩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最终造成精神崩溃。1948年夏天以后,陈布雷因病情加重,已难以正常办公了。他向精神病专家粟宗华求助,粟医生告诉他要静心休养,从精神上得到解脱,才能最终战胜疾病。但他没有听从医生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