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梁启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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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策动“庚子之役”

戊戌政变对康梁等维新派是个巨大的打击。和平改良的道路受到阻碍,但他们还不死心,于是把维新的理想寄希望发动一场“武装改良”上。他们的基本设想是组织一股武装力量,捕杀慈禧太后,救出光绪皇帝,然后再借光绪的力量击败守旧派,实现变法维新。

梁启超准备发动这次武装勤王,主要依靠的力量是湖南的唐才常、毕永年等,当时毕永年是兴中会成员,联络了两湖的会党龙头,势力相当大,唐才常是谭嗣同的挚友,一向主张维新变法,具有反清思想。戊戌时期湖南的维新运动,他积极地参加,作出过一定的贡献。政变发生时,他应谭嗣同之邀,赴京增援,行至半途,闻京已变,只好转回湖南。

1899年3月,出于清廷的压力和本国的利益,日本政府将康有为驱逐出境。7月22日,康有为在加拿大成立了保皇会,在美洲、澳大利亚和南洋华侨中发展力量,然后由康有为坐镇新加坡,通过在日本的梁启超指挥国内的唐才常,发动武装起义。

1899年秋,唐才常到日本,通过毕永年见到了孙中山,唐才常准备动用武力、来“行大改革”的主张受到孙中山和许多兴中会成员的赞许。一些革命党人也应孙中山之命,参加唐才常起事的筹划活动。康有为、梁启超把唐才常的举动视为他们东山再起的关键,极力支持。

经过一番精心的策划,康梁决定把起事的总指挥机关设在澳门,由何惠田、王镜如、欧榘甲、韩文举等负责。国内的主要事务由唐才常负责;唐才常和狄保贤偏重于上海和武汉,梁炳光和张学璟活动于两广。日本的组织联络工作由麦孟华、叶湘南、罗普、黄为之、麦仲华等负责。此外,徐勤奔走于南洋,梁启超则一方面负责筹款和大政方针的设计,一方面到美洲一带活动,以扩大影响,争取支持者。

在这次武装勤王的活动中,梁启超来往于檀香山、美国和上海、东京间,异常活跃。他为了取得会党群众,还加入了三合会,对统一会党起了很大的作用。从1900年春天到8月起事失败,梁启超在筹款、联络和策划组织等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

1900年春天,唐才常、林圭等到达上海,具体部署长江流域的武装起事。发起组织“正气会”,其宗旨具有反清意识,同时又强调“爱国忠君”。不久,改“正气会”为“自立会”。

1900年春天,由于帝国主义列强的侵略和清廷的腐败,在山东、天津、北京爆发了规模宏大的义和团反帝爱国运动。清政府举棋不定,剿抚两难。此时的清廷内外交困,危机四伏。面对这种局势,梁启超认为是难得的机遇,对自立军的胜利也信心百倍。他和康有为联系,取得英国政府的支持,试图说服手握重兵、暂时失宠的两广总督李鸿章脱离清廷,自组政府,建立“自立国”,拥戴光绪皇帝复辟。4月20日,梁启超给康有为写了一封长信,要康迅速赶往广州,借助外国军队,尽快起事。一旦冒险成功,大权在握,即可迅速向全国发展。恰好此时孙中山也想拉拢李鸿章,鼓动李搞两广独立。为了和孙中山的革命党竞争,梁启超让康有为抢先一步,到广东站稳脚根。然而事实并不如一介书生梁启超所料想的那么简单。

1900年6月,八国联军侵华战争爆发,天津失陷,北京危在旦夕,清廷内部一片混乱。面对发生了变化的列强的利益关系,英国政府从自身的在华利益考虑,决定放弃对康梁和自立军起义的支持。老奸巨滑的官僚李鸿章也绝不会愿意背叛清政府,当慈禧太后命他北上议和时,他也从命了。这样,梁启超的“拥广东自立”的如意盘算就全部落空了。每每事与愿违的局势令梁启超“忧思如结”,苦闷不堪,康有为、梁启超看到起事已成功无望,就不打算将筹集到的30多万巨款用到自立军身上,便采取了敷衍应付的拖延办法。

唐才常等人并未意识到梁启超态度的变化,他们已联络了10多万会党群众,积极谋划起事,准备先夺取武汉。7月26日,唐才常在上海联合社会名流80多人,成立中国国会,推举容闳为会长,严复为副会长,唐才常为总干事,负责日常事务。发表了既否定清廷,又拥护光绪的自相矛盾的政治纲领。8月初,自立军要起事的消息已经风传开来。张之洞等清廷官员已加强了防范。唐才常本想立即起事,因等待康梁筹集的军费,只得一再延期,不能按计划发动起义。7日,大通的自立军在机密泄露的情况下,仓促起事,很快失败。于是,唐才常决定无论如何,23日起事。不料由于计划为张之洞所侦悉,22日,唐才常等20多人被张之洞逮捕,壮烈牺牲,自立军也很快被血腥镇压。

自立军的鲜血使许多人警醒,一批有为的热血青年开始放弃改良主义的立场,坚定地站到革命派的一边。革命党人也接受到一次深刻的教训,那就是改良主义在中国是绝对没有前途的,只有推翻清王朝的统治,中国才有希望。在改良主义道路上苦苦求索的梁启超,等待他的是一个政治道路的重大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