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如同顾卿言所说的那样，她根本就没有打算过要在方林山这里知道什么方家的秘密。
方家虽然还不在她的手中，可是探索方家以及控制方家显然是顾卿言为自己找到的打发时间的乐趣，那是一个很有趣的游戏，所以不需要任何人提前告诉她游戏的终点在哪里。
“你们不是要在我这里知道方家的事情？那么……你们要知道什么？”
顾卿言的说话让方林山产生了动摇，其实在可能以及可以选择的情况之下他根本就不打算赴死，只要不是说出方家的事情，那么他不介意用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来换取自己的生命。
顾卿言看到方林山总算是有些松口以后，也不打算浪费时间了，直接开门见山的说话：“我只是想知道一些关于迦楼罗族奴隶的事情。”
方林山听到顾卿言的问题，显示一愣，随机似乎想到了什么。
“迦楼罗族……锐王妃……对了，我总算是想起来了！”
方林山似乎宛然大悟一般看着顾卿言，“你是顾家的嫡小姐，你的母亲就是迦楼罗族人！”
方林山倒是一个会说话的，这个时候才不会傻傻的喊出“你的母亲是迦楼罗族的女奴隶”这样白痴的话来，但是他也已经表明，他知道了顾卿言的出生，也知道了顾卿言为什么会追究这个问题了。
“你是希望打听迦楼罗族的事情？其实我也知道不多。”
方林山觉得迦楼罗族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毕竟当年先皇的亲征是全国人民都清楚的事情，甚至随便在街上拉一个人问都知道的。
先皇好战，东征西讨，为梁国扩张了许多领地，其中就包括吞并迦楼罗族。
虽然当年没有人可以阻止一位皇帝的好战，但是后世却清楚的判定当年先皇的西征完全就是吃力不讨好，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迦楼罗国在西域深处，本来就是一处偏远的地方，就算是西域商路也很少会绕过去的，迦楼罗族与梁国也素无邦交，所以没有人能够明白当年先皇怎么想着跑过去攻打迦楼罗族的。
更神奇的是……传说那一场灭国之战不过是一个夜晚就结束了，从此迦楼罗无国，族人皆沦为奴籍。
“迦楼罗国亡国以后，所有的族人都成为梁国的奴隶，方家也有买卖过迦楼罗族的奴隶，这一点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的。”
方林山淡然的开口，“如果你因为你的母亲也是迦楼罗族的族人，所以就要追问迦楼罗族的奴隶的事情，我想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思比较好。
迦楼罗国虽然已经亡国超过了五十年的时间，但是没有人知道迦楼罗族本来就有多少族人，然后在亡国之后还活着多少。
那个时候迦楼罗国才刚刚灭亡，先皇也没有那个闲情去数一下自己收获了多少奴隶，所以如果你要打听这个，那是完全没有头绪的。”
其实方林山所说的事情顾卿言是明白的，所以她也不介意对方的话，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那么你就给我说说你经手了哪些迦楼罗族的奴隶吧。
我还想要知道到底有多少迦楼罗族的男人成为了梁都内权贵的护卫，以及……为什么我没有遇到过迦楼罗族的女奴隶呢？”
方林山抿着唇犹豫了一下，然后才缓缓开口：“我可是记不起那么多东西来的。那些奴隶出售以后到底干什么我也不清楚。不过……如果我什么都没有说出来的话，你们大概会直接干掉我吧……
那么我至少就告诉你们一件事情吧。从迦楼罗灭国开始，没有人买卖过迦楼罗族的女奴隶。因为传说迦楼罗族灭国的时候，迦楼罗族的王下令杀死了所有的女人。
所以其实根本而就没真正的迦楼罗族的女性活下来，后来奴隶市场里的确会说有迦楼罗族的女奴隶，但是实际上那不过是抓了一些美貌的女奴隶来冒充罢了。
不过关于顾家那位夫人……”
方林山说着就看向了顾卿言，“就是你的母亲，听说她是顾大人在西域迦楼罗族昔日领土里与其相遇的，并且也没有掩饰她是迦楼罗族人的身份。
不过用我的想法来判断，顾夫人原来的确是一个奴隶，但是不一定是迦楼罗族的奴隶，所以她用了迦楼罗族的奴隶身份吸引了顾大人，并且因为如此顺利的成为了礼部侍郎的正室夫人。
虽然这番话有些不敬，但是这应该是最有可能的事情了。”
顾卿言知道方林山这番话没有冒犯的意思，并且按照一般人的逻辑来思考，的确就是如此，不过她自己心里明白，她身上流着的就是迦楼罗族的血脉。
“你可真的一个迦楼罗族的女人都没有见过吗？所有的迦楼罗族的女奴隶都是假的吗？”
“至少我知道的都是假的，毕竟不管是哪一行业，偶然做了一些假货出来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啊。”
方林山说着就在自己的面前倒了一杯水，然后也不介意那是冷水就一饮而下，“不过你也应该庆幸，不是迦楼罗族的人多好啊。先皇出征迦楼罗国，而你又要成为锐王妃，嫁入了皇室，如此便是仇敌，所以……这些事情你还是不要再深究了。”
尉迟景墨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看向了顾卿言：“看来这个人不会有什么好的线索了，我们走吧。”
“好吧。”顾卿言点了点头，心里倒是有些失望的，但是她还是跟在尉迟景墨身后起来了，只是在踏出房间的时候，却回过头来看着方林山，“等你想要和我说什么的时候，再和我说吧。”
方林山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便别开了视线不说话。
“走吧，时间还早，我们出去好好吃顿饭吧。”尉迟景墨显然就是不希望继续下去这件事了，所以他拉着顾卿言的手就走，走得还是蛮快的。
尉迟景墨是直接拉着顾卿言就出了宅子，路上也仅仅是给赵罗意摆了摆手打个招呼。
顾卿言其实并不介意尉迟景墨偶然下的霸道，心里还是蛮高兴，所以便顺势上了马车。
“到城东去，那边有家新开的酒楼。”尉迟景墨上马车的时候直接用主子的态度和陈景星说话。
陈景星也没有什么不满的，直接点头就上了马车。
“那么我就不跟过去了，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一直留在院子里詹天涵这个时候倒是站在了院子的门后，“你们先走吧。”
“好。”陈景星无所谓的摆摆手，便驾驶着马车离开。
看到马车走远了以后，詹天涵才回到了院子里，看到了那往内院走过去的赵罗意，他便快步上前：“我要去见方林山。”
赵罗意轻轻皱了皱眉头，本来想要拒绝的，可是想到了这里本来就是属于尉迟景墨的地方，所以没有办法把拒绝的话说出口：“好吧，你跟我过来吧，其实方林山的房间就在那院子里而已。”
詹天涵没有多说什么就跟着赵罗意过去，然而当他推开方林山的房间门的时候，方林山似乎也没有什么吃惊。
“我是锐王的副官，我叫做詹天涵。”詹天涵做了一个自我介绍，就转身把房间的门给关上，让外面的赵罗意识趣的离开了。
方林山依旧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稍微扬起了下颚，看着詹天涵：“我就知道锐王爷另有安排的。只是你如此光明正大的过来，难道就不怕那位锐王妃察觉吗？”
詹天涵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在绝大多数的时候，他的表情和尉迟景墨如出一辙的冷漠，但是尉迟景墨却会为了顾卿言而露出笑容，他确不会。
这个世界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让他露出笑容的。
“这里是锐王爷的地方，就算将来锐王妃是这里的女主人，那她也是锐王爷的女人。”詹天涵的回答非常平静，并且带着几分冷漠。
方林山却是笑了开来：“这番言辞我很喜欢，毕竟那不过是一个女人……啊，不，是女孩。她还没有及笄吧？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我就发现她那美丽的容貌之下还有些稚气呢。
不过……更多的是果敢，还有坚毅。你们家王爷有眼光，那将来会是一个好女人。”
“这与我无关，我只是来奉命行事的。”詹天涵大步上前，直接就坐到了方林山的面前去，“你刚才必定有些事情没有对锐王爷他们说的，不过你必须和我说说。
因为如果你不老实和我说，我会直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着詹天涵那冷漠的模样，方林山倒是笑着摇了摇头：“我一直以为就算被抓到了这里，早就应该有些严刑逼供什么的。却没有想到一直被好吃好喝的供着，
今天这儿的主人来了，却是来和我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迅速的离开了。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这肯定还有下文。
只是你这个下文来得很快啊。
你是要我说什么啊？还是说那些迦楼罗族奴隶的事情吗？”
“说那些如果你在锐王妃面前说了，就会被锐王爷杀死的事情。”詹天涵一字一句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