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尉迟景墨交换了一下眼色。
“放肆!”灵龙适时的喊话,“蔡大人如此对皇上不敬……”
灵龙的话很好的化解了尴尬,随即尉迟乐骋摆了摆手示意灵龙不要再说话。
“蔡卿,你说的也很有道理,那么你觉得要如何的证据才可以证明锐王爷的话是真的呢?
毕竟现在看来不管是锐王爷还是惠安郡主,甚至已经有了一个山寨女寨主亲自承认和指证,也不能让蔡卿信服啊。”
说着,尉迟乐骋的身子微微往前倾了些许,“蔡卿,任何人都不能侮辱朕的智慧。”
蔡恒宇觉得自己背后直冒冷汗,可是却依旧咬着牙死撑:“皇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犬儿一心为国,绝对不会做出对皇室之人不敬,甚至做出那些贩卖人口,勾结山贼的事情来的!”
“那么把蔡逸晟和蔡逸晟的副官都带上来吧。”尉迟乐骋再一次把被靠在椅背上,然后看着灵龙命人带上蔡逸晟和韩晋鹏。
看到蔡逸晟和韩晋鹏两个人的时候,蔡恒宇是愣了一下的,他并没有想过尉迟景墨和顾卿言可以那么迅速的回到这里,然而还带回了方念寒,蔡逸晟以及韩晋鹏的!
蔡逸晟看到蔡恒宇的时候神情是很激动的,只可惜嘴里还塞着东西,实在没有办法说话,只能呜呜的表示自己有话要说。
然而韩晋鹏则是一板一眼的下跪行礼的。
尉迟景墨回到了尉迟乐骋的身边,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在门外探头的林明西以后,才对着韩晋鹏开口。
“韩晋鹏你是蔡逸晟的副官,那么你倒说一下昨天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韩晋鹏的容貌平平,怎么看都是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但是他的心里却是细腻着的,他默默的看向了那瞪着他的蔡逸晟,再看向了那同样用威胁目光看着自己的蔡恒宇。
“末将韩晋鹏,是卫军的将领,直属卫军少将军蔡逸晟麾下,是少将军的副官。”
韩晋鹏将视线集中在自己眼前那小小的地面上,语气平稳的说话,“昨天辰时未到,末将就收到了少将军传来的命令,要末将清点直属少将军的所有人马,随少将军出战。
末将开始并不清楚地方是谁,但是后来听少将军说是围剿在梁都外的流匪,于是便迅速行动起来。
只是末将并没有受到卫将军蔡大人的任何公文指示需要到兵部备案,不过末将未敢过问。
人马实在大半个时辰以后就集中完成,共五百六十六人,其中一百骑兵,其余的全部配上军用马车,迅速往梁都外去了。”
韩晋鹏沉稳平静的声音用简洁的话语诉说着,尉迟乐骋总在连连点头,蔡恒宇暂时也没有找到要打断的地方吗,于是就听着他继续说下去。
“那是从梁都前往贤安城的官道,末将也曾为此感到疑惑,因为末将知道锐王爷有接到前往贤安城剿匪的消息……”
韩晋鹏的这句话出口以后,尉迟景墨忍不住“呵呵”了两声。
尉迟乐骋也忍不住勾唇冷笑:“朕命锐王爷微服前往贤安城剿匪,他带去的人也是分散的,不过是区区百人,怎么这消息连卫军中一个小小的副官都那么清楚了?”
“皇上,卫军是守卫梁都的军队,自然要对梁都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需要了解的。”蔡恒宇虽然不满意韩晋鹏说了这话,不过他倒也是迅速的回应了尉迟乐骋,听上去没有任何的心虚。
“原来朕的密令对于蔡卿来说不是什么秘密啊!”尉迟乐骋似乎宛然大悟一般,在蔡恒宇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却又把话题跳过去了,“韩晋鹏,你继续说下去。”
“是。”韩晋鹏依旧低垂着脑袋,可是他可以感受到顾卿言的视线在自己的身上,甚至可以感受到顾卿言满意的想法!
他不知道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感应,可是他却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
“在军队来到梁都与贤安城中间地段的时候,少将军指示军队离开了官道,进入树林然后到达一处山谷。
在山谷前扎营以后,士兵回报发现了山谷之中有一处山寨。但是少将军并没有下令围剿山寨。
军队在寨子外一直守候,直到有士兵来报,发现了锐王爷以及惠安郡主的踪迹……”
说到这里,韩晋鹏顿了顿,直接跳过了顾卿言和孤山公子大闹军营的一段,“少将军拿出了一些药粉,让人把药粉加进水里,然后命一些身有官职的将士服下,说以此抵挡接下来战斗中敌人可能做出的用毒攻击。
将士们本就是卫军的人,一直在少将军以及卫将军麾下从军,自然不会怀疑将军的意思。只是后来我们才得知……那不是什么解药,而是毒药。而我是因为惠安郡主及时出手救治才得以活命的……”
“原来如此,惠安郡主当真蕙质兰心,还能妙手回春啊!”尉迟乐骋找到了可以称赞顾卿言的机会,倒是毫不吝啬。
因为是尉迟乐骋首先打断了韩晋鹏的话的,所以蔡恒宇便连忙接上了话:“皇上,此事明显是有人刻意陷害!
韩晋鹏就算是被犬子在某些原因不明的情况之下下毒了,但是顾家姑娘为何会恰好有办法解毒呢?她不过是一个没有及笄的深闺女子,岂会有什么解毒的本事?
此事分明有人在背后设计,不管韩晋鹏是否真心说出这番话来,那都可以证明了是有真凶在设计的。
臣觉得此事谁是最大的得益者,谁就是真凶!”
蔡恒宇这么一番分析,似乎句句在理,并且全部矛头都指向了顾卿言和尉迟景墨联手利用韩晋鹏污蔑蔡恒宇。
毕竟……他总不能直接说韩晋鹏是顾卿言和尉迟景墨的人,因为那样只会显得他与蔡逸晟是多么的无知。
尉迟乐骋听了蔡恒宇的话以后,似乎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说谁是此事最大的得益者,谁就是真凶啊……”
“对,就是这样!”蔡恒宇似乎有些喜出望外,因为难得尉迟乐骋会再一次站在他这边。
以前如果对手是别的臣子的话,尉迟乐骋都是不会只听一方之言的,现在他或许还能让这个年轻的皇帝站到自己这边来。
传闻……能在登基的时候就将自己亲弟弟赶到北漠去的皇上与锐王爷的关系并不好。
“放肆!”
尉迟乐骋并没有如蔡恒宇所想的那般站在蔡恒宇这边,而是狠狠的拍了一下身下座椅的扶手,一脸怒气的说话,“铲除心怀不轨之人,得益者自然是朕,你这是说朕就是真凶吗?”
“臣不敢,臣惶恐!”蔡恒宇连忙再拜,心里可是咬牙切齿的,因为他不明白这个尉迟乐骋为何脑子会如此短路!
尉迟乐骋冷哼了一声,看向了韩晋鹏:“韩晋鹏,你倒是说说这是谁的阴谋诡计。”
“回皇上的话,少将军命我方士兵保卫山寨,围堵锐王爷的士兵,并且尝试过出兵想要直接杀了锐王爷以及惠安郡主等人,只是……不敌锐王爷。”
韩晋鹏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才继续说话,“之后少将军只能让人把山寨给包围起来,确定锐王爷无法突围,并且要求锐王爷派出副将与我军的将士交手比试。
本应由我出战的,但是我更善于谋略,因此由别人出战,而且还是在锐王爷的副官詹天涵重伤的情况下咄咄逼人。
我觉得不齿,曾进言少将军,只是被驳回了。
后来我方依旧不敌,锐王爷也因为己方伤员众多无法突围,于是便退入山寨。
少将军下令我们追击绞杀锐王爷等人,在我们正打算追赶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一群山贼。
在那个时候,我真的以为如少将军所说,锐王爷与山贼同谋,打算起兵谋反。”
“难道不是吗?否则哪里来的山贼那么恰好在山寨前将你们拦下来,掩护别人逃走呢?”
蔡恒宇说话的时候还不忘瞥了一眼尉迟景墨,他口中的“别人”自然是指尉迟景墨了。
蔡恒宇的如意算盘很简单,韩晋鹏显然是实话实说的,那么不管是什么蛛丝马迹,只要抓住了就可以往尉迟景墨身上拨脏水了。
不过没有人应和蔡恒宇,尉迟景墨依旧站在一旁和顾卿言一起看着韩晋鹏说下去。
尉迟乐骋也没有插话,仿佛没有听到蔡恒宇说话一般。
韩晋鹏不急不缓的开口,那番话显然是对蔡恒宇的回应:“那些山贼非常厉害,不管是身手武功还是策略都绝对不是寻常山贼。
我方士兵人数众多,却被对方一百余人给重创,死伤大半。
在我们都认为这些山贼就是锐王爷那边的人,少将军所说的都是真的时候……那些山贼突然停止了攻击。
少将军气急败坏的策马上前质问对方,而我也跟着过去,得知……那些山贼打错人了,他们是要帮助少将军的。
也就是说那些山贼是少将军的另一拨人马。
那个时候我很吃惊,但是少将军正在盛怒之下,我无法去询问什么。
在那群山贼离开以后,少将军让我们再一次整理队形,然后进入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