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1年,侯景将梁简文帝先废后杀,然后自立为帝,建国号为汉。南梁东扬州刺史陈霸先、江州刺史王僧辩不服,起兵征讨侯景。失尽人心的侯景军队连连失利。侯景无奈,只率数十人逃亡海上,于552年死于部下羊鲲之手。
■暴戾的高洋
550年,高欢之子高洋篡夺东魏皇位,建立北齐,他就是齐文宣帝。西魏柱国大将军宇文泰率领大军侵犯北齐,高洋率领大军亲征,进驻陕城。宇文泰见高洋的军队阵容齐整,叹息道:“高欢没有死啊。”(意思是,高欢虽死,却后继有人。)在这种情况下,西魏军队撤回长安。
556年,宇文泰逝世。他的儿子宇文觉继位为柱国大将军,想废掉西魏皇帝。557年,宇文觉在众臣的拥护下称帝,建立北周,就是周孝闵帝。
高洋即位初期,勤于政务,深受百官拥护。可是没过多久,他就追求享受,为所欲为,成为一个暴君。
高洋喜爱薛贵嫔,但他嫌薛贵嫔入宫时不是处女,就将她杀了。在一次宴会上,高洋将薛贵嫔的头颅置于桌上,再用她的腿骨制成琵琶,一面弹一面唱:“佳人难再得。”高洋亲自为薜贵嫔送葬,他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还悲伤地哭了一场。
高洋喜欢喝酒,酒醉之后就不顾一切地胡闹。一次,他酒后发狂,娄太后用手杖打他,还说:“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高洋对她说:“你这老妇竟对天子无礼,真该把你嫁给胡人。”
娄太后非常气愤,不再说话。高洋想跟母亲开玩笑,就爬入床底,把床掀翻,结果导致太后受伤。第二天,高洋酒醒,非常后悔。他命令秦王高彦贵用棍子打他,娄太后不允,高洋又令人用鞭子抽他。可是,仅仅过了几天,高洋又故态复萌,依旧饮酒。
高洋非常好色,对寡嫂元氏垂涎已久。一天,他借机潜入元氏府中,将她强奸。高洋还对元氏说:“以前你的丈夫高澄曾调戏我的妻子。现在他死了,我要报仇雪恨!”高洋喜爱皇太妃尔朱氏,要奸污她,尔朱氏拼命抵抗。高欢大怒,竟将尔朱氏杀死。
高洋的妻子李祖娥被册封为皇后,她容貌俊美,非常贤德。可是高洋不顾夫妻的体面,竟打起了皇后姐姐的主意。他将皇姐李氏宣入宫中强奸,还将她的丈夫元昂杀死,想封李氏为昭仪。后来,由于皇后和娄太后的再三劝阻,高洋才打消了长期霸占李氏的念头。
高洋经常无故杀人。当时,仆射崔暹逝世。高洋跑到崔府,向崔暹之妻问道:“崔暹不幸逝世,你思念他吗?”崔氏不知他是何用意,就答道:“我很思念他。”高洋说:“既然你这么思念他,我就成全你,让你们夫妻相聚。”说着,高洋一刀结果了崔氏的性命,将她的头颅抛至墙外,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开。
大臣杨愔(音yīn)长得非常肥胖。一次,高洋突然对他产生兴趣,用鞭子向他后背猛抽。杨愔的血都把衣服浸透了。然后,高洋又拿来一把刀,在他的肚子上划来划去。杨愔险些丧命。
在一次宴会上,高洋喝酒时非常高兴,就大声喊道:“酒这东西,真能让人快乐。”都督王纮(hóng)却说:“今天有大乐,明天就会有大苦!”高洋大声责问:“你如此说话,是何用意?”
王纮苦口婆心地劝谏:“您整天喝酒,总是处于梦乡之中,一点也不为国家的未来打算。这就是大苦!”高洋大怒,立即将他杀了。
北齐统治者昏庸无道,残忍恣睢,这样的统治怎么能长久?北齐的末日不远了。
■侯瑱与侯安都
557年,南梁丞相陈霸先夺取南梁帝位,建立南陈,他就是陈武帝。陈朝建立后,湘州刺史王琳占据郢州,立梁朝永嘉王萧庄为帝。陈武帝大怒,命令周文育、侯安都前去征讨。二将作战失利,武帝又命侄儿临川王陈蒨(音qiàn)带兵救援。
陈武帝只当了两年皇帝,就于559年患病而死。太子陈昌尚在北周都城做人质。原来,在梁朝之时,陈昌就被西魏军队掠走。陈武帝即位后,封陈昌为太子,并命人向西魏索要。直到北周取代西魏后,陈昌仍未放还。
中领军杜陵、中书侍郎蔡景入宫,劝章皇后立临川王为帝。章皇后只得依从,就派人去召临川王回京。临川王陈蒨入京后,杜陵等人劝他即位。陈蒨说:“我无德无能,怎敢妄居龙位?”侯安都对他说道:“现在除了您,有谁有资格即位?大王应当顾全大局,不必横生枝节。”
可是陈蒨入宫以后,皇后与大臣商议继位的事情,大家都不说话。原来章皇后仍想把皇位留给儿子,众臣探知皇后的意思,因此不敢发言。
侯安都说:“现在天下到处都是战乱,怎么能够不立君主?太子身在异国,等他回国,希望太渺茫了,不如立功劳卓著的临川王。大家必须作决定了,晚些同意的都要处死!”说着,侯安都手按剑柄,向章皇后索要玉玺。章皇后无奈,只得点头同意。6月,临川王陈蒨在群臣的拥戴下即位,就是陈文帝。
没过多久,占据郢州的王琳率军队进驻濡须口(今安徽省含山县西南),准备进攻南陈。没过多久,王琳会合北齐军队,在芜湖击败陈将吴明彻。王琳得胜之后,顺流而下,兵锋直逼建康。
陈文帝命侯瑱(音zhèn)、侯安都率部队抵挡敌军。当时,江面上刮起西南风,侯瑱绕到敌军后面进攻。王琳命士兵向南陈军队投掷火炬,想用火攻之计取胜。可是由于风向因素,大火烧毁了王琳的船只。
在王琳弄巧成拙、自烧自家的情况下,侯瑱向敌人发动猛攻。他用蒙着牛皮的小船撞击敌船,并用铁汁向敌人浇去。王琳军队中溺水而死者甚多,其余士兵舍舟登岸,仍被陈军杀得大败。
王琳乘坐小船逃出,想集结军队再战。但败退下来的士兵已无心再战,各自散去。王琳无奈,只好带着妻妾、侍从十余人逃往北齐。
这时,北周放陈昌回国。陈昌写信给陈文帝,言辞非常傲慢。陈文帝召见侯安都,对他说:“如今太子即将回国,没有道理继续掌权。你可去见太子,请求他给我一块封地。”侯安都大怒,就以迎接太子为名,准备将太子杀害。
侯安都说道:“皇上真是糊涂!从古到今,哪有被取代的皇帝?我虽然不明事理,也不敢顺从您的意思。我请求亲自去迎接太子,一定会把太子侍奉得好好的!”陈文帝对他说:“既然你愿意迎接太子,就让你去好了。”
侯安都陪同陈昌来到建康附近,就将陈昌杀害。他回京城时,说太子溺水身亡。陈文帝也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就封侯安都为清远公,作为他“迎接”太子有功的奖赏。
在侯瑱与侯安都的努力下,南陈的局势终于恢复了稳定。但陈文帝对他们二人也猜忌起来。
侯瑱比较聪明,当受到陈文帝严诏责问时,立即表现出害怕的样子,因此保全了身家性命。而侯安都镇守京口后则居功自傲,甚至向皇帝借御用器具,作为游玩之用。陈文帝不能容忍他,终于将他调入京中杀掉。
■隋国公夺位
577年,北周武帝派遣大军灭掉北齐,统一北方。578年,周武帝逝世,太子宇文赟(音yūn)即位,就是周宣帝。周宣帝立杨丽华为皇后,任命国丈、随国公杨坚为四辅官之一。
后来,杨皇后逐渐失宠。周宣帝甚至想废掉她,只是因为杨坚夫人独孤氏下跪求情,才改变了主意。一次,周宣帝突然对皇后说:“我一定会将你废黜,然后杀你的全家。”然后,宣帝召杨坚入宫,并对侍从们说:“如果国丈的神色与平时不同,你们就立刻杀了他。”杨坚入宫之后,泰然自若,才免去一场杀身大祸。
579年,周宣帝传位与年仅七岁的太子宇文阐,就是周静帝。周宣帝自称天元皇帝,仍执掌朝政。
580年,周宣帝病重,就召见小御正刘昉(音fǎng)、御正中大夫颜之仪。可是刘昉进宫的时候,皇帝已经神志不清。刘昉安慰了皇帝几句,便出宫回府,找内史郑译商量。商量的结果是:刘昉没有威望,必须请随国公杨坚出来辅政,两人才能分享权力。
刘昉、郑译找杨坚商议,杨坚看到掌权的机会到了,立即答应辅佐。于是,刘昉假传旨意,召杨坚入宫。杨坚入宫后,颜之仪非常气愤,坚决不与他们同流合污。
5月,周宣帝逝世。刘昉、郑译封锁消息,伪造天元皇帝诏书,任命杨坚为总知中外兵马事,控制全国军队。杨坚向颜之仪索要兵符和玉玺,颜之仪很生气,说道:“这两样东西是天子之物,你有什么资格得到?”杨坚见颜之仪这样刚正,就将他贬到西部边郡,担任太守。
杨坚想搜罗人才,就派族弟杨惠去找御正下大夫李德林。李德林是中原名士,足智多谋,曾被周武帝称为“天上人”,杨坚对这样的辅弼之才非常重视。杨惠到李府拜访,说明自己的来意。李德林对杨坚很有好感,立即说:“我愿以死来报答丞相的厚意”。
很快,杨坚接见李德林,问他:“我应该谋求什么职位?”李德林说:“您应该当丞相、假黄铖,才能掌握国家大权。”杨坚又问:“由于刘昉、郑译的帮助,我才能够辅政。现在他二人向我要官,刘昉要当小冢宰,郑译要当大司马。我该怎么办?”李德林说:“刘、郑二人都是小人,不可重用。您若答应他们,对国家不利。”
周宣帝逝世三天之后,杨坚终于将他死去的消息公布于众,并依李德林之言,当上了丞相、假黄铖。
当时,北周诸王被分封到各地,统率军队。杨坚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决定将诸王控制起来。他传下一道诏书,宣赵王招、陈王纯、越王盛、代王达、滕王逌(音yóu)入京奔葬,然后将他们留在京城。
杨坚执掌大权一个月来,举措得当,深得人心。他觉得自己有取代周静帝的可能,但又怕地方势力不服,因此不思茶饭。
杨坚的夫人独孤氏对他说道:“现在事情发展得很快,你如同骑在老虎背上那样危险。如果你下来,势必会被老虎吃掉。因此你千万不可犹豫,而要振作精神,把事情做到底!”独孤氏的话使杨坚下定决心,积极谋划夺位之事。
不久,相州(在今河南)总管尉迟迥起兵征讨杨坚,捍卫北周王权。郧州(治所在今湖北安陆)总管司马消难、益州(治所在今四川成都)总管王谦也率兵谋变。形势显然对杨坚不利。
此时,留在京城的五王在赵王府摆下酒宴,请杨坚畅饮,想趁机行刺。杨坚在大将军元胄的陪同下赴宴,并自带酒菜,以防赵王下毒。在酒席宴上,赵王犹豫不决,不敢下手。这时,帷幕后发出了兵器相碰的声响,元胄拉起杨坚就走。杨坚回府之后,立即派军队抄斩赵王全家。
没过多久,忠于杨坚的军队在名将韦孝宽的率领下打败相州军队,消灭尉迟迥。据守郧州的司马消难见势不好,逃往南陈。据守益州的王谦也被北周大将梁睿所灭。杨坚晋位随王,加九锡,威震天下。
581年,杨坚让周静帝将皇位禅让给他,周静帝不敢不遵。杨坚假意推辞,然后即位,建国号为隋,他就是隋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