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西海岸的边境城市圣迭戈的一家医院里,长年住着一位因外伤全身瘫痪的人,他的名字叫威廉·马修。当阳光从朝南的窗口射入病房时,马修开始迎接来自身体不同部位的痛楚的袭击——病痛总是早上光临。在将近一个小时的折磨中,马修不能翻身,不能擦汗,甚至不能流泪,他的泪腺由于药物的副作用而萎缩。
年轻的女护士也因为不敢正视马修所经受的痛苦,而以手掩面。马修说:“钻心的刺痛难忍,但我还是感激它——痛楚让我感到我还活着。”
马修住院的头几年,身体没有任何感觉,没有舒适感也没有痛楚感。在医生的精心治疗下,有一部分神经已经再生,每天早上向中枢神经发出“痛”的信号。
在痛楚中发现喜悦,这在一般人看来简直是荒唐。但置身马修的处境,就知道这种特定的痛楚不仅给他带来了喜悦,而且带来了希望。当然一个重要前提在于,马修是一个意志坚强的人。
过去,马修经历过无数没有任何知觉的日夜。如果说,痛楚感是一处断壁残垣的话,无知觉则是死寂的沙漠。痛楚感使马修体验到了“存在”。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甚至是一种价值体现——医疗价值与康复价值的体现。当然,马修不是病态的自虐狂,他把痛楚作为契机,进而康复,享受到正常人享有的所有感受。谁也不能保证可怜的马修能获得这一天,但他和医生一起朝这个方向努力,因而他盼望痛楚会在第二天早晨如期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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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常人忍受不了痛楚到在痛楚中发现喜悦,两者的差别在于,一个人拥有多大的力量来热爱生活。爱,实在是天下最有力量的事情,它常常产生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