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得飞快,转眼间五个钟头过去了。
终于挖到了黄色的安全帽。接着,那人的脸露出来了,颈露出来了。土石堆里凭空插着个脑袋,居然那眼珠还会骨碌碌转那个农民工得救了。
所有的医护人员都觉得这事太不可思议。想想看,一个大活人,生生给埋了五个多钟头,怎么能够生还呢?莫非说,他是得了神助记者拿着这个问题去问那个命大的人。他靠在病床上,神情淡定。他说,安全帽起到了一定的保护作用;另外,被埋之后,他便强迫自己不再用鼻呼吸,而完全用嘴呼吸,免得尘土被吸进肺里。他沉吟了一下,然后说:”还有一点,挺重要——我听见上面有动静,我就想,我得活着!不能死!我不能叫弟兄们挖出个死人。我不能叫他们觉得不值。“原来,让他不忍死去的,竟是对那辛苦营救者的答谢之心。这么朴素,又这么动人。到了那样命悬一丝的时刻,他想的不是为自己生还而生还,而是希望用自己一条活蹦乱跳的生命,去证实人们这大半天的忙活很”值“。
单纯而清晰的目的,不会让落难的心灵超载。唯其如此,这个被死神卡住了咽喉的人才能够安静地等待,不挣扎,不悲鸣,只在安全帽下不倦地眨动着眼睛,等待着目光与天光交融时刻的到来……告诉孩子在感恩的泥土上能开出美丽的奇迹之花。对别人的尊重,就是对自己生命的热爱。一个能在死神卡住了咽喉时,依然能用生命去守护别人的价值的人,命运之神不会让他轻易离去,爱与爱之间能产生生命的奇迹。
给妈妈焐焐手记得去年冬天,有个双休日,下了整整两天的雪,周一上班刚进办公室,就接到清雪的通知。我们单位临街,而且面积很大,偏偏这次雪又下得很大,所以清雪的任务很重。
而更令人担忧的是同事中女性占了八成,实际能干活的只有我和办公室的小王。正在我愁眉苦脸之时,小王说要不行,咱们每人凑点钱,雇几个人吧。这个点子得到了同事们的一致赞同:花点钱,不但能少受些苦累,还不会影响正常的工作。
小王打电话找人,并谈好了工钱,不一会儿人就到了。六个人,四男两女,令人奇怪的是,其中一个人竟然是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她跟在一个中年女人后面,用黑眼珠偷偷地看着我们。小王笑着对那女人说:”怎么还有一个孩子,我们可不敢雇童工啊。“那女人急了,向我们解释说:”不是童工,不是童工,这是我女儿,我出来干活,她哭喊着偏要跟着来。“天很冷,可以滴水成冰了。小王安排几个人干活,我则对那小女孩说:”小姑娘,外面太冷,快跟叔叔进屋子里吧!“没想到,小女孩看了看我,说:”我不进屋。“我又问她一句:”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呀,不怕冷?“小女孩又看了看我,说:”谢谢你,叔叔,因为天太冷了,所以我才不能进屋。“我为这小女孩逆了自己的好意而生气。而这时,小女孩又补充了一句:”叔叔,我妈出来没戴手套,她干活要是冻手了,我好给她焐焐手。“听着这句话,我的眼睛一下子模糊了……告诉孩子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感恩方式,一个小女孩虽然不能帮自己的母亲分担沉重的工作,但她却希望能用自己的小手给予母亲最需要的温暖。爱的伟大不在于付出的多少,而在于心是否充满温情。
青青是我师青青是我校文学社的一名女生,身材高挑,模样俊俏,颇有文学天分。由于她的创作引领了文学社的创作风气,我索性就将我们的文学社更名为”青青文学社“了。
青青的父母都是残疾人。父亲是个”半语子“,听力没问题,表达却有问题,说话只会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青青的母亲先天骨骼畸形,双腿与腰背都伸不直。
每天下了晚自习之后,学校门口挤满了来接孩子的名牌汽车,青青的父亲却蹬着一辆破三轮车来接青青。青青在校门口快乐地跟老师、同学挥手说”再见“,然后,快乐地跳上父亲的三轮车。
记得青青读高一那年,母亲节到了,青青所在的班级要举办”献给母亲的歌“的主题班会,班主任邀请市区同学的母亲都来参加班会,青青的母亲自然也在被邀请之列。当青青搀着她重度残疾的母亲出现在班级门口时,教室里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青青讲述了她和她父母的故事。她说健康漂亮的她,一降生就成了父母最大的骄傲,作为他们唯一的宝贝女儿,她愿意在成为母亲的双腿、父亲的喉咙的同时,为他们赢得更多、更大的荣耀。
有一回,青青的班主任告诉我说:”我发现了一个秘密,我们班青青,即便是埋头写作业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听他这样一讲,我便怀着好奇心,趴到青青她们班的嘹望孔上去看——这一看,我捕捉到了一个日后被我一遍又一遍反复温习的经典镜头。
春节临近了,我去青青家走访。那是一个十分贫寒的家庭。我带给青青的红色羽绒服成为了这个暗淡家庭最鲜亮的东西。青青拉着我的手,流着热泪说:”老师,这是我长这么大最好的过年新衣。“青青的作品发表了!收到稿费之后,她居然给我买了一个漂亮的彩钻发卡!我说:”傻孩子,干吗买这个?多贵啊!“她笑着说:”还给我妈妈买了一个呢!你俩的发卡是一模一样的。嘻嘻。“学校组织为一个患血管瘤的同学捐款,青青捐了100元。她的班主任含着眼泪对我说:”这个青青好得让人无法评价!她家境那么困难,可为同学捐款却一点都不吝惜——真是个好孩子啊!“如今,青青已经是大三的学生了。我原以为她走之后我会很快忘记她,但却不能。每每提及我们文学社名字的由来,我都要得意地讲上老半天,讲青青的文章,讲青青的家庭,讲青青的阳光性格。
非但如此,每当坏情绪袭来,我已习惯了借记忆中青青微笑着写作业的那个经典镜头来抚慰自己——生活,远没有坏到让我们笑不出来的地步,只要你想笑,你随处都可以挖掘到笑的素材;当我几乎要被那个虚荣的自我打倒,我便会提醒自己想想青青在一辆寒酸的三轮车前快乐地和老师同学们挥手告别;当我的爱快要枯竭了,当我的心生出了怨恨的青苔,我就让自己戴上青青给我买的那个漂亮的彩钻发卡,告诉自己——懂得感恩的心,可以四季花开不败。
告诉孩子乐观的心灵里面装满了阳光,温暖着自己也照亮着别人。一个懂得感恩的人,生命之中会有着许多灿烂的记忆,在这些记忆的深处又有着许多温馨的感动。在感恩的岁月中,四季花开不败。
深深一躬郊外的一个别墅小区里,有一位老花匠。老花匠每天种花、浇花、修剪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服务的对象,是这个城市里最有身份和地位的人。那些人腰缠万贯,一呼百应,每天开着轿车往来于城市中心和这个别墅群之间。那些人脚步匆匆,左右着上海前进的步伐。老花匠则不紧不慢,穿梭在花丛之间,树枝之下。
他向西装革履、高贵优雅的先生女士们微笑、点头,甚至还和他们打招呼,那些人很有礼貌,对他的问候总是报以矜持的微笑。但老花匠明白,自己和人家永远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不知道那些人在忙些什么,想些什么,自己只是一个从乡下到城里来打工的人,没资格认识他们。自己只要照料好每一块泥土,让泥土上的鲜花愉悦那些匆忙的人,就足够了。
有一天,老花匠倒在了泥土上。他得了急病,昏迷过去。保安赶紧报告物业公司的经理。”老花匠病了,需要送医院,现在他身上没有一分钱,请大家伸一把手吧!“小区的广播里立即播出了这个消息。一些门打开了,一些急匆匆的脚步停下了,就在等救护车的几分钟里,一张张票子揣进了老花匠的兜里。
几天后,老花匠顺利出院了,从乡下赶来的女儿把他扶回小区。那些西装革履的业主,见到他,依然矜持地对他笑笑和他擦肩而过。但老花匠感到自己和他们不再有距离。他找到物业经理,找到保安,要谢谢那些解囊相助的人。可是,没有人能提供一份名单。显然,他也不能挨家挨户敲开门去询问。
女儿搀着老人,徘徊在小区的楼群之间。天色渐晚,灯光亮起来了。昏黄的、明亮的,整个小区星星点点的光亮,晃在老人的脸上。他在每一栋楼前停下,认真地站好,深深地弯腰,鞠躬坚硬的城市,在其坚硬的外表下还有这么多柔软的地方。
他向这永不蜕变的柔软鞠躬告诉孩子在充满爱的世界里,每一点付出都是关怀,每一份收获都是感动。人类的文明给了都市一个坚硬的外表,而坚硬的外表之下改变不了的是人们充满温情的心灵。无论爱或者是被爱,在血液中流动的是那份相同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