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海上骑士——尼米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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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挥师中太平洋(1)

一、筹划新攻势

1943年初,美军夺回布纳地区和瓜达尔卡纳尔岛之后,太平洋战场处于暂时稳定状态,盟军部队正筹划着新一轮的攻势行动。

在阿留申群岛,金凯德将军同陆军建立了良好关系。美军在最西边的阿达克岛和安奇特卡岛上修建了机场,从那里起飞的轰炸机能很快切断基斯卡岛同日本的海上联系。为了采取类似措施孤立阿图岛守敌,前太平洋舰队作战官查尔斯·麦克莫里斯少将指挥的巡洋舰一驱逐舰部队,于3月下旬与火力比他强两倍的一支日军部队遭遇,导致了科曼多尔群岛之战。

这主要是一场追逐战。美国舰队一面逃跑一面猛烈还击敌人,依靠施放烟幕、虚张声势和技术熟练才摆脱了敌人。日军担心遭到空袭,最后放弃追击并往后撤,美军终于取得了胜利,日军自此以后只得用潜艇来支援阿图岛。

金凯德急于进攻,但舰艇和人员不足,他决定暂绕过基斯卡岛,去进攻距离较远而防御力量不强的阿图岛。他正在集结为数不多的部队,等候尼米兹将军和参谋长联席会议下达进军的命令。

1943年头几个月,南太平洋和西南太平洋海区的战争主要是双方相互进行轰击,以及南太平洋海上部队对新乔治亚和科隆班加岛上的日军机场进行夜间轰击。日军飞机炸毁了美军一些舰只和设施,但他们损失的飞机达到了惊人的程度。日军用来空袭的飞机有的是从航空母舰上起飞的,其作用不明显,说明日军日益缺乏空中力量。

3月初,日军企图增援在新几内亚的莱城和萨拉莫阿的据点,导致了俾斯麦海战。在那次海战中,肯尼将军指挥的第5航空队袭击了日军护航队,盟军飞机炸沉了日军全部8艘运输舰和8艘护卫驱逐舰中的4艘,击落了25架护航飞机。以后几天,又有几艘军舰被炸沉,日军护航队停止驶向新几内亚,改由小艇和潜艇进行小量的增援和补充给养。

4月间,哈尔西去布里斯班同麦克阿瑟将军会晤,就南太平洋司令部在指挥步兵、舰艇和供应方面由尼米兹负责而在战略指挥上由麦克阿瑟负责的分工问题进行了讨论,并获得圆满结果。哈尔西见到麦克阿瑟后,立即被他有名的魅力所迷住,他说:"我刚汇报了五分钟,就觉得我们好像是老朋友一样。我很少见过这样聪敏、坚强、给人印象深刻的人。"从此以后,他们两人消除了隔阂,相互间的分歧也很快得到了解决。

金将军对太平洋战局进展缓慢感到有些烦躁。他在2月曾召集尼米兹到旧金山讨论如何加快战争的进程。他说,1943年至少要做到在破坏日军交通线的同时,保证盟军交通线畅通无阻。金提出,哈尔西的部队已经得到了适当加强,难道还不能直接进入布干什维岛西北面的布喀航道?尼米兹回答说,进攻那里就超过了盟军空中支援的范围,而且还要越过日军两个陆基航空兵的据点,那样的话,盟军的交通线将会被封锁。

金认为,日军撤出瓜达尔卡纳尔岛是为了更好地加强其他地方。顶住日军在新喀里多尼亚的攻势,日军还会不会在吉尔伯特群岛、埃利斯群岛和萨摩亚群岛一线威胁美国的交通线?他建议尼米兹攻占吉尔伯特群岛,消除这一威胁。尼米兹回答说,即使在吉尔伯特群岛登陆,由于日军在马绍尔群岛有强大的空中威慑力量,吉尔伯特群岛完全在日本飞机航程之内,光靠他现有的部队也不能守住这些岛屿。他认为,付出重大伤亡去占领这些岛屿,最后还得被迫撤离,那是不值得的。他告诉金,他已派海军陆战队在埃利斯群岛的富那富提岛上修建机场,以阻挡日军对那个方向的任何进攻。

这样一来,素来主张有勇有谋的尼米兹却要不断地劝上司谨慎小心,他感到很不高兴。而金本来想刺激太平洋战场采取更大的行动,现在也相信暂时不能有所作为了。不过,金高兴地指出,再过几个月欧洲战场不再需要的"埃塞克斯"级航空母舰、"依阿华"级战列舰、俯冲轰炸机和鱼雷机等武器装备将运到太平洋来。这正是向中太平洋推进所需要的,在新攻势中,派到太平洋战场的步兵部队人数已经够了,只需要重新加以部署,尼米兹提出要重轰炸机,金答应调给他们。

3月,参谋长联席会议通知尼米兹、哈尔西和麦克阿瑟,派代表到华盛顿参加太平洋作战会议。斯普鲁恩斯将军担任太平洋舰队代表团团长。会议主要讨论欧洲和太平洋战场美军部队的分工和进攻拉包尔问题。会上提到有关统一太平洋司令部的建制,改变太平洋和西南太平洋战区划分等老问题,但都被否决了。惟一的变动是,把原计划的战斗推迟了。由于物资、部队和飞机不足,进攻拉包尔将推迟到1944年初。1943年,麦克阿瑟只能进到新不列颠岛的格洛斯特角;哈尔西只能进取布干维尔岛。金将军指出,不一定冒着风险去进攻日军重点设防的拉包尔基地。只要在它的周围修建机场,用少量部队和武器实施轰炸就能使这个日军基地陷于瘫痪。

尼米兹要斯普鲁恩斯争取参谋长联席会议批准对阿图岛和其斯卡岛的进攻方案。此外,尼米兹、斯普鲁恩斯和金还就中太平洋发动攻势提出了建议。由于北太平洋和中太平洋地区的问题都没有在会上讨论,金和斯普鲁恩斯就采取间接方式把问题提了出来。金说,如果不进攻或者至少在1943年内不进攻拉包尔,把太平洋舰队的主力放在南太平洋就没有意义了,其用意是说,把太平洋舰队放在中太平洋用处会更大一些。

斯普鲁恩斯接过这个话题,谈到日军联合舰队不再投入瓜达尔卡纳尔岛战斗后行动更自由,这对珍珠港构成了威胁。他进一步指出,把从南太平洋调回来的军舰,加上攻占阿留申群岛后返航和新建造的舰只组成一支能够攻克吉尔伯特群岛和马绍尔群岛的舰队,以便彻底摆脱日军进攻夏威夷群岛的威胁。参谋长联席会议在没有取得英国同意之前,不能批准对吉尔伯特群岛和马绍尔群岛的进攻,但他们同意授权尼米兹攻占阿图岛和基斯卡岛。

斯普鲁恩斯返回珍珠港途中,在圣地亚哥视察了准备参加进攻阿留申群岛的两栖作战部队的训练,并同部队司令、海军陆战队的霍兰·M·史密斯少将交换了意见。斯普鲁恩斯早先就见过并越来越重视这种猛冲猛打的战将,史密斯对工作拖拉、笨拙无能的表现极为反感,因而被人取了一个"咆哮的疯子"的绰号。在圣地亚哥,斯普鲁恩斯对这位将军在两栖作战方面的丰富知识和高强的指挥能力,印象深刻,在未来作战中已经想到了他。

二、舰队司令的人选

3月15日,金将军为把美国特混舰队扩充为舰队,下达了统一的番号。在太平洋地区的舰队都是用奇数编号,因此哈尔西的南太平洋舰队编为美国第3舰队,中太平洋舰队编为第5舰队,西南太平洋麦克阿瑟的海军部队编为美国第7舰队。尼米兹将军暂时不同意把珍珠港的几艘战列舰和支援舰编为舰队,番号仍为美国第50特混舰队。

了解金和尼米兹计划的军官,都知道第50特混舰队是极为重要的。这显然是一支活动范围很广,但可能成为世界历史上最强大舰队的核心。这支舰队的司令拥有巨大的权力,可能是打败日本的主帅,并将名垂青史。这是一个雄心勃勃的军官宁愿付出一切代价去争取得到的职位。由于这支新舰队主要靠增加航空母舰来加强实力,多数海军航空兵军官以为,司令的职务一定会落到他们中间的某一个人身上。在自认为能担当这支舰队司令的人当中,海军历史上的第三名飞行员、太平洋舰队航空兵司令约翰·托尔斯将军名列前茅。

该舰队司令的下属部队的司令职位,即航空母舰部队司令、两栖作战舰队司令和两栖作战部队司令,其吸引力绝不亚于该舰队司令的职位。毫无疑问,航空母舰部队司令要由会驾驶飞机的人担任;两栖作战舰队司令要从正规指挥军官中选拔;两栖作战部队由于至少要担负中太平洋的半数登陆作战,所以势必要任命一名陆军军官来担任它的司令。

尼米兹对人选自有考虑。一天早晨,他同斯普鲁恩斯从宿舍去办公室的路上,对斯普鲁恩斯说:"舰队的高级指挥官将有一些变动,我很想让你过去,但可惜的是,我更需要你留在这里。"

斯普鲁恩斯镇静地回答说:"是啊,战争是件大事,我个人希望再同日本人打一仗,但你需要我留在这里,我也得服从。"

斯普鲁恩斯直到第二天早晨才算把这件事置之一旁。在他们又从宿舍走向办公室的路上,尼米兹说:"我对这个问题考虑了一夜。斯普鲁恩斯,你真走运,我最后还是决定让你去。"

4月8日,尼米兹写信告诉金:"鉴于第50特混舰队已经得到加强,我倾向于任命斯普鲁恩斯担任特混舰队司令,晋升为海军中将。"在同一封信中他根据"他们的长处和可能性",按顺序提出一份以麦克阿瑟将军为首的五人名单,作为接替斯普鲁恩斯工作的候选人。

最后的决定使斯普鲁恩斯感到惊讶,他将被任命去统率整个中太平洋地区的部队。斯普鲁恩斯说:"如果能挖哈尔西将军的墙角,我将任命凯里·特纳将军为两栖作战舰队司令,任命霍兰·史密斯将军为两栖作战部队司令。"他选定他的老朋友查尔斯·J·穆尔海军上校担任他的参谋长。穆尔是一个有能力的军官,可以负责作战计划工作,从而减轻他的负担。

特纳曾在海军军事学院参谋部同斯普鲁恩斯共事三年,他天资聪颖,精力充沛,给斯普鲁恩斯印象很深。特纳曾因萨沃岛战斗失利一度名声不好,但海军部长诺克斯派前舰队司令阿瑟·赫伯恩将军调查后,已经宣布对他免予处分。虽然赫伯恩还没有提出报告,但都知道他认为萨沃岛的责任"应由大家分担,指责任何一个军官都是不公平的。"金和尼米兹也同意这一看法。尼米兹同意把特纳担任两栖作战舰队司令的提名送请金考虑,但对推荐史密斯的问题则需要考虑一下。

尼米兹确定5月7日为进攻阿图岛的日期,由弗朗西斯·W·罗克韦尔海军少将率领北太平洋两栖作战部队。他从第50特混舰队抽调三艘老战列舰对北太平洋舰队实施炮火支援,抽一艘护卫航空母舰进行近空支援。后来因为受风浪的影响,美国陆军第7师的3000人经过2次延期,于5月11日才强行登陆。由于日军扼守山口。11000名美军后备部队不得不登岸把他们驱赶出来。5月29日,幸存的约近千名日军进行自杀性突击后结束了这次战斗。

6月1日,尼米兹又去旧金山同金会晤。罗克韦尔将军和霍兰·史密斯将军也亲自从阿留申群岛赶去汇报阿图岛战斗的情况。罗克韦尔严厉批评情报不准确,过低估计了岛上敌军的实力,提供的水文资料也不完整。他认为,突击部队的训练还不够,老战列舰和护卫航空母舰都有用处,但轰击"应当更准确些"。史密斯对突击登陆表示满意,但上岸后的战斗没有打好。他说,部队行动太慢,使撤退的敌人有时间重新集结,巩固防御阵地。金和尼米兹听了他们的发言,感到很有兴趣。阿图岛战斗仅仅是美军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第三次两栖登陆作战,以后无疑还会有更多的登陆战在等着他们,他们到现在还没有碰到过防御坚强的滩头阵地。

金向尼米兹复述了在华盛顿举行的代号为"三叉戟"的盟军联合参谋长会议上做出的决定。在这次会议上,美军的参谋长比在卡萨布兰卡会议上有准备,英国人的意见在那次会议上占了上风。在这次会议上,美国人勉强同意盟军在意大利开辟战场,但提出了条件。在美国的坚持下,英国保证1944年横跨英吉利海峡向西欧进攻,他们采纳了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及其下属委员会草拟的"战胜日军的战略计划"。

这个战略计划为挫败日军拟采取以下措施:进行封锁,特别要切断日军从东印度群岛地区攫取石油和其他战略物资的交通线,持续地轰炸日本的大城市;进攻日本本土。为了获得实现这些战略目标的基地,盟军部队将集结在香港和中国沿海。

1943-1944年,盟军除了把阿留申群岛的日军赶走外,分两路向菲律宾南部的棉兰老推进:一路在南太平洋和西南太平洋部队占领或使拉包尔瘫痪后,麦克阿瑟将军统率的南太平洋部队将沿新几内亚北部海岸向棉兰老推进;另一路由尼米兹将军率领的中太平洋部队将横渡太平洋,经由马绍尔群岛、加罗林群岛,支援麦克阿瑟攻克菲律宾。

金将军和尼米兹认为,如果对中太平洋的攻势有了把握,那么从吉尔伯特群岛向菲律宾推进比从马绍尔群岛有利。金提到,英军参谋长已经把太平洋战争的指挥权交给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他还提到,今后尼米兹有权调动太平洋部队,而不需事先请示参谋长联席会议。

金同意斯普鲁恩斯任中太平洋部队司令并晋升为海军中将,特纳任两栖作战舰队司令。他表示,如尼米兹提名霍兰·史密斯为两栖作战部队司令,他也同意。

尼米兹将军表示,他计划回珍珠港后去南太平洋进行一次视察,史密斯将军明白暗示,他愿意陪同尼米兹去看看经他训练的参加过战斗并且又将投入战斗的海军陆战队。尼米兹当即表示热烈欢迎他一道前往。尼米兹无疑也将利用这个机会考察一下斯普鲁恩斯推荐的这位军官。

离开美国之前,尼米兹到西雅图进行了一次短暂的视察,并同弗莱彻开了一次会。弗莱彻是因为金怀疑他作战消极才把他调到西北海疆来工作的。弗莱彻认为在最近阿图岛战斗中,金命令他和他的部队应受太平洋舰队调动是对他的伤害和侮辱。他命令舰艇和飞机很快做好了准备,但自己不愿意从命,因为执行了这个命令就会使他对这个海军中将听从金凯德海军少将的指挥,把自己置于十分尴尬的地位。尼米兹对弗莱彻的委屈情绪进行了安抚,并且告诉他事情已经得到了妥善处理,并在即将开始的基斯卡战斗中做好了安排。后来,弗莱彻放下了架子,表示愿意降为海军少将重返海上工作,但没有结果。

6月7日,尼米兹和史密斯回到珍珠港,尼米兹看到驶抵太平洋的第一艘2,7000吨的"埃塞克斯"号新航空母舰时,感到极为高兴。这艘航空母舰是他外出时到达珍珠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