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乔佳佳哭了。
星期一公布数学测验成绩的时候，乔佳佳本来并不担心。在六（1）班里，她虽然算不上拔尖的，倒也不是垫底的，总处在中游。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一次，她成了倒数第五名！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怎么对爸爸妈妈讲呢？所以，她器得很伤心。
同桌的刘澄宇考了个倒数第二名，但他却毫不在乎，劝乔佳佳说：
“咱们反正及格了呗，及格就是合格，你哭什么呀？”
乔佳佳没有刘澄宇那么想得开，依然呜呜地哭，快哭成一个泪人了。班里还有几个同学也闷闷不乐，坐的自己的位置上发呆。刘澄宇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故意开玩笑说：
“哎呀，今天是‘黑色的星期一‘啊？咱们一起哭丧吧，来呀！”
反正老师不在，厉害的李冬瑞早落选了，由范红梅担任中队长，开始了“温和派”执政期。于是，刘澄宇在前，李正和王为民在后，装出嚎啕大哭的样子，在教室里转圈儿。每到一个流泪或闷闷不乐的同学面前，全们就自动站住，扭着身子干哭半天。终于，把大家脸逗乐了。
等到陆红薇进来上音乐课时，教室里仍然一片喧闹。陆红薇见乔佳佳眼睛红红的，问刘澄宇怎么回事。刘澄宇便绘声绘色地叙述了一遍。这时，同学们已经安静下来了。
下午，到团市委会的时候，陆红薇与韩风震起了这件事。她说：
“我最近常常在想，咱们既抓了少先他干部这支骨干队伍，也抓了调皮孩子和弱智残疾孩子的培养。可是，中间这一大片普通孩子怎么办呢？他们从不捣乱，也不争先，稀里糊涂随大流，一碰到挫折又惊恐不安，缺少主心骨。”
韩风震很专心地听着，问：
“你不是在研究灰色儿童吧？这些孩子很多就是灰色儿童，你有什么想法？”
“我没想成熟。”陆红薇坦率地说着，“不过，总的想法是要打破平衡，让灰色儿童也能活跃起来。”
韩风震兴奋得眼里放出光芒，从提兜里取出一摞稿纸，递给陆红薇，说：
“咱们真是不谋而合啊！你看看我在写什么？”
陆红薇接过来一看，是一篇题为《让每个孩子都感觉到：我是个幸福的人》的论文，副标题－－“面向全体学生”教育思想的实践。她快活地请求道：
“韩校长，让我先睹为快吧，它对我一定很有用！”
韩风震点点头，回答说：
“这只是草稿，你看了多提意见。这样吧，过几天，咱们好好谈一次，包括怎么干。”
当天晚上，于勇去找李玉森商量队活动的事情，陆红薇就埋头读韩风震的论文。屋里没有写字台，她坐在旧沙发上，捧着论文，专心地读起来。
“学校教育的一条重要原则，就是面向全体学生。少先队组织的发展方针，是把全体少年儿童都组织起来。然而，活生生的事实告诉我们：由于单纯升学率的长期干扰，面向全体学生基本上成了一句空话。被学校和少先队抛弃和遗忘的孩子已经不是少数，不是‘角落’，而是一个不小的天地。只有少数尖子学生被教育者十分关注。这个严重的状况，必须尽快改变。”
“根据面向全体学生的教育思想，在少先队这个阶段，不是重点培养少数人成什么‘家‘，而是培养全体学生成为诸方面和谐发展的有个性的一代新公民。我认为，把这一思想变为现实。最重要的就是让那些抛弃被忘记的孩子们。都能真正地抬起头走路……”
“对级了！”
陆红薇读得来劲了，用手拍着沙发的扶手。她一向爱读韩风震的文章，这不仅仅是因为熟悉和信任，而且觉得他的文章实实在在，又有棱有角，敢于触击教育界的弊端。
她读道：
“所有难教育的孩子，都是失去自尊心的孩子；所有好教育的孩子，都是具有强烈自尊心的孩子。教育者就是要千方百计地保护孩子最宝贵的东西－－自尊心。这是切断后进生生源的重要手段。那么，怎样培养孩子们的自尊心呢？我想，在正确认识孩子们‘可爱的缺点’，从而做到不冤枉孩子们的前提下，一个更不可忽视的途径，就是给每个孩子创造表现能力的机会，让他们都尝到成功者的喜悦。”
譬如，开展‘我之最‘的活动，每个孩子都亮出各自的‘绝招’、‘绝才‘、‘绝优’、‘绝长‘，不仅会培养孩子们的自尊心，还会培养孩子们鲜明的个性。从另一方面讲，这也是与片面追求升学率的不良风气抗衡。因为一个有了较强自尊心的人，就不容易从‘全体学生’队伍里，掉进‘后进学生‘的泥潭了。
“我们要求全体孩子，在思想认识上水平可以有高有低，但必须是个有自尊心的人；在身体的器官上可以有残有全，但必须是个灵敏的人；在知识学习上可以有所差别，但必须是个聪明的人；在能力上不要求他们什么都学会，但要求他们应该是个学会主宰自己的人；在智慧上不要求他们有更多小发明小创造，但必须是个学会创造幸福（胜利的喜悦）的人。”
读完这篇文章，陆红薇如同登上一座高高的山岗，俯瞰碧绿的原野，眼界大开，心旷神怡。本来，她就属于悟性较灵的那类人，一经点化，马上明了其中的奥妙。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等丈夫归来的时候，她已经酝酿出开展‘我之最’活动的初步方案了。这天夜里，小两口讨论了许久许久。
二
星期三早晨一上班，陆红薇便找到了朱玉兰老师，详谈了读韩风震论文的感受，建议在六（1）中队试点，开展‘我之最‘活动。
她说：
“在毕业班搞试点，我也犹豫了半天。但又觉得，越是快毕业的学生，越应该有一种成功感和自豪感。不然，就这么灰溜溜地毕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朱老师拍拍她的肩膀，大度地说：
“红薇，不用做我的工作，你就放手试验吧，反正我这个中队的孩子，跟你特别亲。”
“会不会影响毕业考试呢？”
陆红薇担心地问。朱老师笑首回答：
“这拨儿孩子逼也没用，让他们开心开心，发现了各自的优势，没准儿对考试还有利呢。我给你托着底就是了。”
陆红薇感激地望着这位教了一辈子小学的老太太。在殷都小学，她的资格最老，却除了教学别无所求。她的心脏病很重，心跳最低次数一分钟才28下。好几位医生建议她，去北京装心脏起博器。她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实际上，她一位清贫的小学教师，怎么装得起那高级玩艺儿呢？她只有靠随身带药物应急，靠一颗善良的心，维持着自己的生命。不久前，她的丈夫病故了，剩下她孤身一人，晚年格外凄凉。
陆红薇说：
“您多保重身体。如果毛校长批准我的计划，由我来主持试验好啦，您当我的高参。”
朱老师慈爱地点点头。
毛校长听了陆红薇的汇报，起初不同意在毕业班试点，说：
“你这不是添乱吗？哪个班主任会接受这种任务？考砸了锅，你纵然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啊！”
当他听说朱玉兰老师愿接受这个任务，不再反对，只提醒说：
“红薇，你要干就抓紧，‘六一’前结束怎么样？”
陆红薇一算，还有20天时间，爽快地答应下业。
下午，她急匆匆地来找韩风震，谈了自己的设想和准备。韩风震愣住了：
“闪电行动？你都想明白了？”
陆红薇把论文还给他，说：
“诅咒黑暗，不如点燃一根蜡烛。我觉得您提出的给每个孩子创造表现能力的机会，让他们尝到成功者的喜悦，这是让全体孩子都抬起头走路的关键！我完全相信这一点，但又想在试验中得到证明。在开始试验之前，还是想听听您的意见。”
韩风震叹道：
“到底是年轻人啊，我老了！”
“怎么会呢？我读您的论文时，能感觉出一颗年轻火热的心在跳动呢！”
陆红薇真挚地说。韩风震浅浅地一笑，挥动着大手比划着谈起来：
“从‘可爱的缺点'到‘我之最‘，再到‘向您致礼’，这是我的一套系列计划，总的目标都是彻底解放被冤枉的孩子，让每具孩子都抬起头走路。”
“‘向您致礼‘是怎么回事？”
陆红薇敏感地问道。韩风震神秘地说：
“暂时保密。咱们还是说说‘我之最’活动吧。对孩子来说，这是关键性的一环。你知道，学生们有一句流传极广的顺口溜：‘分分，学生的命根。‘可是，在分数面前，很多学生都是失败者，这甚至成了他们一生中的阴影。其实，光靠分数怎么能认定一个人的成功与失败呢？你说过，在小学阶段最重要的是兴趣与习惯四个字，这我赞成。但是，必须看到，培养小学生浓厚广泛的兴趣和良好的行为习惯，这需要成功感来支持。”
“‘我之最’活动就是为了让每个孩子体验成功感，对吗？”
陆红薇问。韩风震点点头，答道：
“调皮儿童和灰色儿童，都需要成功的体验。难度大的是让每一个孩子都发现自己的优势，并勇于表现自己的优势。但是，只有做到这一点，才谈得上自尊心的培养。这也是‘我之最‘活动成功与否的樗。你有把握吗？”
见老校长望着自己，陆红薇心中一下子没低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缺乏充分的准备，正开始打无把握之仗。她说：
“还说不上有把握，试试吧。”
韩风震察觉了她心中的惶惑，鼓励道：
“没关系，试验允许失败嘛。等孩子们展示‘我之最’那一天，请别忘了邀请啊！”
为了有效地利用时间，星期三的下午，陆红薇便在六（1）中队做了动员。没想到，队员们一听就乐了，七嘴八舌地提出问题：
“陆老师，只要是最拿手的，什么都可以表演吗？”
“我最能吃冰棍，也算‘我之最‘吗？”
“我最会驯狗，能把姥姥家的狗带到班里来吗？”
“我最能爬树，可学校里的树不让爬，怎么表演呀？”
陆红薇愉快地听着，因为她从这吵吵嚷嚷中看到了成功的希望。那么多孩子都跃跃欲试，不是最好的效果吗？
她耐心地解释说：
“咱们开展‘我之最’活动，是鼓励队员们善于自我发现，发现自己最拿手的本领。凡是能对人有益处的本领，全都可以尽情地表演，我们还要评奖呐！”
“噢－－”
队员们兴奋得大叫着，噼哩啪啦鼓起掌来。但是，陆红薇也发现，乔佳佳等几个队员，机械地拍着手，眼里流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
三
这些天，范红梅忙坏啦！
陆红薇自从在六（1）中队做过动员之后，就把组织“我之最”活动的任务，交给了中队委员会。现在，离“我之最”大赛日只有10天，队员们又是咨询又是报名，她这个中队长能清闲得了吗？不过，她的心情很快活，因为她本人就特别喜欢这个活动。
昨天，她拿着队员们的报名表，去找陆老师汇报情况。全中队47名队员，已经有35人报了参赛项目，这在六（1）中队算得上盛况空前了。可是，陆老师却皱起了眉头，问：
“还有12名队员怎么没报项目呢？”
范红梅不以为然地回答：
“剩下的都是些没有拿手本领的队员，他们从不敢上台表演。”
陆老师摇摇头，建议说：
“咱们以小队为组织，帮他们分析一下怎么样？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长处的。你看，就连‘周三毛‘都报了名呐！”
“周三毛”报的参赛项目，颇与众不同：动耳朵表演。提起“周三毛”，范红梅忍不住乐：
“嘿嘿，‘三毛’这回准得奖，他这一招，谁也学不会！”
在小队会上，乔佳佳又哭了。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又落后了，可她能表演什么拿手本领呢？刘澄宇撇撇嘴，叹道：
“可惜不搞哭鼻子比赛，不然，乔佳佳准得第一！”
这一玩笑，让乔佳佳更伤心了。唐小峰提醒她说：
“乔佳佳，上回咱们小队去幼儿园做好事，你不是用纸折了几只小狗吗？”
乔佳佳擦擦泪，疑惑地说：
“我爸爸的一个朋友，是个剪纸折纸能手，还被日本、美国请去表演呐。这怎么不算本领？你好好练，准能超过别的女孩子？”
说着，他举起乔佳佳的一只手，嚷着：
“大家瞧哇，她的手指又细又长，能不巧吗？”
这一来，队员们都开始对乔佳佳刮目相看。乔佳佳也有了信心，总悄悄地端详自己的手指，就像以前从未看见过一样。不用说，放学一回家，她就赶紧练起了折纸。
47名队员都报了“我之最”的参赛项目之后，六（1）中队出现了紧张而又神秘的气氛。如同国际比赛前夕，各国著名选手隐藏起来练绝招一样，都想来个一鸣惊人。
比赛的日子终于来到了。
5月25日下午，六（1）中队“我之最”大赛在操场一角举行。韩风震、毛校长、马主任都来了。其他中队的队员闻讯后，没有课的，也纷纷赶来看热闹。陆红薇和朱玉兰老师，坐在队员们当中观看。
最引人注目的，是刘澄宇从乡下带来的一只大黄狗。因为女同学害怕被狗咬着，他独自一人坐在边上，那大黄狗自然陪着他。这件事立刻成了新闻，传遍了殷都小学的校园。平时，学校是绝对不允许学生带狗入内的，今天是个例外。
比赛的顺序写在一张大红纸上，一目了然。中队长范红梅宣布比寒开始，李冬瑞第一个登台表演。
到底是受过中队长工作的锻炼，李冬瑞沉着冷静地问：
“咱们都是殷都的少先队员，可谁知道咱们家乡的世界之最呢”
刘澄宇嚷了一句：
“这谁不知道？甲骨文呗？”
李冬瑞得意地继续问：
“还有呢？”
队员们被问住了。大家都知道，殷都是中国的七大古都之一，可除了甲骨文，没听说还有什么世界之最呀！
李冬瑞见无人能回答，稳操胜券地说：
“殷都的世界之最至少有三个，第一是甲骨文，这是世界上最早的文字；第二是青铜器，譬如重量达875公斤的司母戊鼎，显示了3000多年前中国冶炼技术的高水平，这也是当今世界上出土青铜器中最有名的东西；第三是羑里城，也就是周文王被殷纣王关押的地方，那世界上最早的监狱。”
队员们听完，十分敬佩李冬瑞知识掌握得多，纷纷为她鼓掌祝贺。李冬瑞非常感动，要知道这是她落选以来，第一回得到全体队员的掌声啊。
“周三毛”快步上了台，说：
“谁会动耳朵哇？我会！”
说罢，他走过来，把右耳朵对着队员们，右耳朵果然晃动开了。聚精会神看的队员们，都眼馋他这一招，争着试自己的耳朵，可谁也比不上“三毛”晃得好。“三毛”更神气了，又把左耳朵对着大家，左耳朵晃动得更奇妙，一晃一晃就像与队员们招手。王为民见自己怎么也学不会晃耳朵，急着蹦起高来。“周三毛”表演结束，骄傲地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这时，李正摸着后脑勺上场了，边走边看毛校长，好像怪不好意思的样子。原来，他有一回爬树，被毛校长逮住训了一顿。可他今天表演的项目恰好是爬树，而且是当众爬。
陆老师悄悄鼓励他道：
“勇敢点儿，李正，今天没人逮你。”
一棵十几米高的大梧桐树，就在队员们身旁，枝繁叶茂，遮住炎热的阳光。李正走到大树下，两脚一蹭脱掉鞋，又朝两个手心吐了点儿唾沫，然后，稍一运气，一跃而起，攀住粗粗的树干，就像猴子一样，灵巧地向上蹿去，一会儿竟不见了。几分钟后，枝摇叶晃，钻出一颗小脑袋，调皮地喊：
“喂，我在这儿呐！”
韩风震满意地对身边的毛瑞奇说：
“毛校长，你们够放手的呀！”
毛校长叹口气，回答：
“这不都是你的主意嘛！如今我想通了，让孩子多几样本领有好处，有时候就用得上爬树的本领。”
说话间，李正已经溜下了树，在一片掌声中归了队。
大赛越来越热闹了。王为民表演了前滚翻和后滚翻，唐小峰展出了自己集的100多套邮票，还有的表演了绘画，书法、魔术等等，看得大家眼花缭乱。
轮到乔佳佳上场的时候，差点儿出了麻烦。本来，她一切都准备好了，可见这么多人在观看，不但心咚咚猛跳，全身都紧张得发抖呢，几乎站不起来。陆红薇走过去，扶了她一把，说：
“乔佳佳，你会成功的，别怕！
范红梅机灵地带头喊道：
“乔佳佳，勇敢些！”
队员们全都喊起来：
“乔佳佳，勇敢些！勇敢些！”
乔佳佳鼓足了勇气朝前走，终于走到台前。她把几张五颜六色的纸放好，握住了小剪刀，“咔嚓咔嚓”地剪了起来。一听到这声音，她的心渐渐踏实了，手也变得好使了。她边剪边折，细长的手指上下翻动着，似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不大的工夫，赛台上已经摆满大象、老虎、狮子、长颈鹿、金丝猴、小老鼠、大公鸡等纸做的动物。这些动物各具神态，有的在飞速奔跑，有的在仰天长啸，有的在奋勇争斗，有的在嬉戏玩耍，简直像一座野生动物园。大家不由得大声喝彩：
“乔佳佳，真了不起哇！”
“可以参加市里的比赛啦！”
“真想不到，乔佳佳也有绝招呀！”
“……”
听着队员们的赞扬，乔佳佳激动得哭了。长到12岁，她这是头一回当众表演自己的特长，而又得到同伴们的热烈赞美。她怎能不深受震撼？从今以后，她可以自豪地告诉别人：我的特长是剪纸和折纸，不信吗？咱位当场比一比！
等到刘澄宇表演驯狗的时候，全场的气氛更加活跃了，甚至连坐的位置都乱了套。就连韩风震、毛校长他们都站了起来，想看看刘澄宇到底有什么驯狗的本领。
刘澄宇不慌不忙，他先抱住大黄狗的脑袋，叮嘱了几句悄悄话，好像狗能听懂似的。接着，他开始下达命令：
“起来！”
大黄狗“腾”地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并猛然一抖身子，做出一副精神百倍准备出击的样子。刘澄宇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鹅卵石，用力朝远处扔去，然后又下令：
“替我捡回来，快！”
话音未落，那大黄狗如离弦的箭，卷起一溜尘烟，射向前方。远远的，它也许发现了那块鸡蛋大的鹅卵石，冲过去，一口叨起，就地一个旋转，急速地返回到小主人面前。
“太棒了！”
“跟军犬一样！”
队员们大声称赞着，一齐为大黄狗鼓掌。那黄狗大概知道孩子们在称赞自己，也骄傲地昂着头，向小主人摇尾请功。
刘澄宇蹲下来，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它的头，表示了自己满意，大黄狗不摇尾巴了。但是训练并未结束，小主人站起来，下令道：
“蹲下！”
大黄狗顺从地蹲下，用前爪支着地，目视着前方。小主人双下令：
“趴下！”
大黄狗赶紧前爪落地，平趴在地面上，连脑袋也尽量放低了。
小主人朝前走了几步坐下，伸直双腿，腿下只留了很窄的空隙。他打着手势，命令：
“大黄，爬着过来，从下面钻过去！”
大黄狗立即变得像一条大鳄鱼一样，匍伏着爬过来，仿佛头上有一片电网，一点儿不敢抬起身子。爬到小主人双腿下，更是用力贴着地面钻了过去。
表演结束了。队员们忍不住围拢上来。抚摸这只不平凡的狗，也向刘澄宇问这问那。
韩风震也问道：
“刘澄宇，你怎么学会驯狗的？”
“从电影上学来的，军人不就那样子训狗吗？”刘澄宇并不觉得稀奇，随随便便地说，“我常去乡下姥姥家，跟大黄熟悉了，再控制它吃东西，慢慢就驯出来了。”
“你驯狗有什么体会呢？”
听韩风震这样问，他干脆地说：
“只要下功夫，什么都能训练出来！”
韩风震愉快地笑了，夸奖道：
“这句话是名言啊！”
看看天色已晚，还有十几个队员没来得及表演，中队长范红梅与陆红薇商量了一下，宣布：
“今天先比赛到这里，明天下午继续进行比赛。大家知道吗？‘我之最’比赛这个主意，就是市总辅导员韩伯伯想出来的，咱们欢迎他讲几句话。”
韩风震走到台前，和蔼可亲地说：
“咱们是老朋友了！今天，你们的精彩表演，让我们眼界大开呀。这说明什么呢？说明每个队员都有很大的潜力，每个队员都可以成为优秀的人才。但是，如果没有自信心，就什么也干不成了。老朋友，你们有没有信心，不断地去施展自己的才能呢？”
“有！”
47个队员发出震天的吼声。一下午的表演，使他们看到了自己的能力，正信心百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