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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刘亦婷的学习方法是落后和过时的(1)

§§§第25节两种学习理论

行为主义学习理论vs建构主义学习理论

刘亦婷的学习方法说起来很简单,如果追根溯源的话,大多可以从行为主义学习论中找到依据。上世纪50年代中期以前,行为主义学习论在学习理论的研究中可以说占据着主导地位。这种学习理论的主要观点之一是将刺激与反应联结在一起,这种刺激不是由已知的刺激所激发产生的行为,而是将反应与强化看成一个整体。它把教师放在主导地位,强调知识传授,认为学生的任务就是要消化、理解老师讲授的内容,把学生当作灌输的对象、外部刺激的接受器、前人知识与经验的存储器,忽视了学生是有主观能动性的、有创造性思维的活生生的人。

在这种行为主义学习理论长期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学生会逐渐养成一种不爱问、不想问“为什么”、也不知道要问“为什么”的麻木习惯,形成一种盲目崇拜书本和老师的迷信思想。同时,学生普遍缺乏探索能力,创造力和学习的内在动机(如他们会为了考上名牌大学而努力,而不是视学习本身为快乐,为学到了知识或弄清楚了某个问题而兴奋)。这样的学生常常会缺乏后劲,难以成长为创造型的人才。下面这篇短文对这种落后的学习方法进行了概述和扫描。

大凡已经进入高中的学生,绝大部分都已经顺应了学校的学习生活,形成了接受式学习的惯性。

首先,你不必考虑“学什么”。每当新学期开始的时候,各科新书就会及时送到你的手中。书本就是要学的东西,难道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吗?既然我们(当然包括我们的父母和相当数量的教师)只关心那些大家都必须学的东西,那么科技人员只好割舍自己的兴趣,任个性特长、潜质潜能消磨殆尽。

你也不必操心在什么地方跟谁学。学校、教室、课桌就是学习的战场。方寸之地,流失十几年的岁月,常常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古训说:“师者,所谓传道授业解惑也”,老师先生于我,必先学于我,凡事依靠老师,凡疑只问老师是十分正常的现象。既然我们将自己封闭,那么只好远离火热的生活和社会,任眼界日趋狭窄,实践能力难以形成。

当然,也没有太大的空间让你去思考“怎么学”。自打背起书包上小学起,学习的程序就被固定下来。上课、听讲、回答问题、做作业、考试……优秀学生不断介绍“怎么听”、“怎么练”的经验,老师天天练习“怎么讲”、“怎么考”的基本功。知识发生的艰辛过程,科学探索的曲折经历原本已被教材浓缩为简洁的定义原理,再加上老题多年“应试经验”的提炼,全都变成了两点间的直线。既然我们只愿意吃别人嚼过的馍,那就不能品尝探索和发现的快乐。

最终,你也没有权利决定“学到什么程度”。标准是统一的,考试的分数就是学习程度和水平的绝对代表,别人学习成绩的高低就是衡量自己的惟一参数。为此,你不得不去多做几遍不知源于什么需要的习题,多答几份不知来自什么地方的试卷。既然我们把学习的缰绳放给分数去把握,那就只能失去对学习价值的选择权。

(引自《高中生研究性学习指导手册》)

近20年以来,把学生作为知识灌输对象的行为主义学习理论,已经让位于把学生看作是信息加工主体的认知学习理论。随着心理学家对人类学习过程认知规律研究的不断深入,近年来,认知学习理论的一个重要分支———建构主义学习理论在西方逐渐流行。随着多媒体计算机和Internet网络教育应用的飞速发展,建构主义学习理论正愈来愈显示出其强大的生命力,并在世界范围内日益扩大其影响。

建构主义提倡在教师指导下的、以学习者为中心的学习,也就是说,既强调学习者的认知主体作用,又不忽视教师的指导作用,教师是意义建构的帮助者、促进者,而不是知识的传授者与灌输者。学生是信息加工的主体、是意义的主动建构者,而不是外部刺激的被动接受者和被灌输的对象。

建构主义使用的教学设计原则强调以学生为中心。明确“以学生为中心”,这一点对于教学设计有至关重要的指导意义,因为从“以学生为中心”出发还是从“以教师为中心”出发将得出两种全然不同的设计结果。至于如何体现以学生为中心,建构主义认为可以从三个方面努力:

要在学习过程中充分发挥学生的主动性,要能体现出学生的首创精神;

要让学生有多种机会在不同的情境下去应用他们所学的知识(将知识“外化”);

要让学生能根据自身行动的反馈信息来形成对客观事物的认识和解决实际问题的方案(实现自我反馈)。

以上三点,即发挥首创精神、将知识外化和实现自我反馈可以说是体现以学生为中心的三个要素。

(引自惟存教育网《建构主义与建构主义学习理论综述》文/陈越)

简单来说,行为主义学习理论是以学生被动接受为主,强调反复训练,而建构主义学习理论是以学生主动探索、研究为主,强调问题解决。前者可以称为“应试型”学习模式,而后者可以称为“研究型”学习模式。刘亦婷家长对刘亦婷实施的便是一种典型的“应试型”学习模式。接下来,我们便对这种教育模式的弊病,做一番仔细的剖析。

§§§第26节含糊被动的学习动机(1)

在行为主义学习理论的支配下,学生学习是被动的接受训练,是为了拿到高分、考上大学,而非主动发现学习的乐趣。我们从刘亦婷的学习动机中便根本看不到主动学习,把知识当成乐趣的内容,相反,我们看到的是她在日记本里大喊:“学习负担太重了”。从中我们能感觉到刘亦婷学习的乐趣完全在于分数,而非知识本身、学习本身。其实,在应试型教育模式下,许多学生的学习动机与刘亦婷如出一辙。教育学者卜卫、刘晓红做过一项关于孩子学习目的的调查,兹引如下:

独生子女的学习需要

学习需要分类学习需要变量同意的百分比

个人表现需要得到教师的重视30.9%

(22.3%)希望同学们佩服自己28.7%

提高在同学中的威信29.8%

让别人看得起自己48.1%

发展需要能挣更多的钱27.9%

(10.6%)不努力学习会受到家长的惩罚19.5%

升学时,能上好学校56.0%

为将来开创一番事业创造条件65.8%

将来能找到适合我的工作50.9%

将来能找到社会地位较高的工作43.4%

将来在社会上更好地竞争59.5%

很好地发展自己65.8%

证明我的价值和能力43.1%

认知需要经常感到学习的快乐33.2%

(6.5%)总想弄懂不明白的问题36.3%

喜欢所学科目30.0%

报答父母或报答父母的爱76.7%

社会需要为社会服务56.9%

(5.4%)满足家长对我的期望64.4%

将来为国家做贡献66.2%

认知需要是学习需要中最重要的内在动力,是积极的人格特征,有这种学习需要的学生学习主动、把求知当成快乐,但遗憾的是,它所得到的百分比最低,只有30%~37%。

(引自《中国城市独生子女人格发展现状及教育研究报告》)

塞缪尔·约翰逊说过,“对知识的渴求是人类的自然意向,任何头脑健全的人都会为获取知识而不惜一切。”罗素也说过,“知识是使人类快乐的主要因素之一。”可由于没有主动学习的动机,这些学生并不能从知识中找到快乐,他们的学习动机中掺杂了太多求知之外的功利因素,所以,这种学生往往到了成年以后,到了大学阶段,也无从知道自己究竟对什么知识感兴趣,自己最擅长的是什么。我们看到,刘亦婷便是典型的案例,即便她读了哈佛大学,她也没能发现,自己究竟喜欢做什么、擅长做什么。

记者问刘亦婷:“在哈佛学了4年,究竟最喜欢做什么事情?”

刘亦婷这样回答:“我觉得这个问题很难说,每个人喜欢的东西很多,你怎么知道你真正喜欢的是哪个东西?你怎么知道你以后是不是不喜欢了呢?比如说,我有一段时间喜欢做陶器,但是过了那阵子又不喜欢了。兴趣也会由于外界的因素而变化,一样东西如果我老是做不好,慢慢地就不会喜欢了。所以,我觉得人应该寻找自己最擅长的事情做。每一个人肯定有一样东西比别人都做得好,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状元。你只要是那一行的状元,不管是哪一行都叫做成功,而且由于你做得好,别人给了你信心以后,你反而更愿意做这件事情了。可惜,如果你现在问我最喜欢和最擅长的事情是什么?我不知道,因为我现在还没有找到。”

(引自2004年1月28日《羊城晚报》)

这段思维混乱的回答出自一位哈佛大学毕业生之口的确让人感叹。其实,找不到最喜欢和最擅长的事情不单是刘亦婷一个人的问题,而几乎是全体中国学生的问题。

休谟说过,“在争取幸福的问题上,求知欲比追求财富的欲望是更加可取的。”但是,我们的求知欲早就被考上大学这个目标抑制住了。为了这个目标,我们不仅要压抑求知欲,还要压抑一切兴趣、爱好、特长、理想。而考上大学之后呢?又有了新的目标,那就是出国或者读研究生。接着,又是一连串让人窒息压抑的考试。

英国小说家马里亚特·F说过,“除非你亲自尝试一下,否则你永远不知道你能够做什么。”的确,许多事情只有在做、在思考的过程中,才能知道自己是否喜欢、是否擅长。而我们的许多家长却并不给我们这个机会。他们往往未卜先知地为我们设计了一切。

如果问我们有没有“扼杀”过婷儿的正当兴趣,答案是肯定的。那就是,我们一直建议婷儿避免把表演一事当作未来的职业。我们认为,这一行的成功太依赖他人,太依赖偶然性了。我们不愿意看到婷儿像无数条件很好的演员一样,最终落得个在演艺圈“打艺术杂”的下场。

(《哈佛女孩刘亦婷》增订本第285页)

§§§第27节含糊被动的学习动机(2)

看完刘亦婷家长这段精彩的论述,不得不佩服他们“未卜先知”的本事。可阿甘早就说过:“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你会拿到哪一块。”幸好他们不是黄豆豆的父母,否则,我们国家的一个舞蹈天才又要被扼杀了。

黄豆豆是谁?就是那个身高不足1.70米,被一些舞蹈老师武断地认为根本就不适合从事舞蹈艺术的演员。这些舞蹈老师说,他的身高对舞蹈演员来说是很大的缺陷,他们还说,他的身材比例也很不适合舞蹈演员的标准。但是,黄豆豆的父母不信这套,他们坚持,再坚持;黄豆豆努力,再努力。结果,他们成功了。23岁的黄豆豆成了上海歌舞团最年轻的艺术总监,已在国内外获得十几个艺术奖项,其中包括白玉兰奖和荷花奖这样舞蹈界最具权威性的大奖。

刘亦婷的家长说,他们不喜欢“碰运气”,也不喜欢“买彩票”,可是他们难道不知道,很多发明创造就是在“碰运气”、在“冒险”中产生的。戴维斯说过,“假使你认为你能够,你便能够;假使你认为你不能够,你便不能够。”拿破仑也说过,“凡是决心取得胜利的人是从来不说‘不可能’的。”

如果没有这种碰运气的精神,冒险的精神,向未知领域探索的精神,哥伦布就不会发现新大陆,爱迪生的上千件发明也不会诞生。巴尔扎克说过,“世界上发明家全靠一股了不起的信心支持,才有勇气在不可知的天地中前进。”杜威也说过,“科学的每一项巨大成就,都是以大胆的幻想为出发点的。”可以说,世界上并非所有事情都可以由理性控制,否则,在今天的世界上占主导地位的经济模式应该是“计划经济”而非“市场经济”。

对于刘亦婷家长的未卜先知,一位读者不无担忧地写到:

我看《哈佛女孩刘亦婷》这本书时,不仅没有阅读快感,反倒是冷汗直冒,大脑中总是红灯不停在闪烁:可怕、可怕……刘亦婷成长的过程,似乎是一个工业产品被设计、生产的过程,面面俱到之中独独看不到孩子的自主发展和选择。刘亦婷父母的教育方式,让我想起了著名学者施蛰存评说傅雷教育儿子傅聪的一句话:“他要把他的儿子塑造成符合于他的理想的人物。这种家庭教育是相当危险的……”我相信,刘亦婷式的教育模式,对于大多数千差万别的家庭来说,同样也是危险的。

(引自《江淮晨报》《书市为孩子疯狂》文/黄道培)

在家长的“计划”下,我们看到,刘亦婷即便从哈佛毕业,也几乎没有独立的学习动机,没有从学习中找到什么乐趣。其对专业的选择也是被动的而无自己独立性的思考和判断。

上文提到,刘亦婷从小的理想是像安徒生爷爷那样为人类做贡献,她在中学时选择了文科,而在哈佛读书的时候却选择了一门很枯燥的学科:应用数学。当《羊城晚报》的记者问刘亦婷为什么会选择这个专业的时候,我们发现刘亦婷的回答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从国内念完高中的学生直接来到哈佛,英文还是比较困难的。“我是中学才开始学英文的。”她说,“到高中的时候,你可以把英文说得对,但是要说得好,说得自然,用美国人的习惯方式来表达,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刘亦婷把自己选择理科放弃文科的原因归因于英语水平问题。实际上非常牵强。我猜测她选择枯燥的应用数学专业的原因是这样的。大家知道,哈佛大学一般在新生入学的头一年是不分专业的,而到二年级才分专业,刘亦婷在大学一年级的表现如何呢?我们在刘亦婷的书中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亮点。这很容易理解,刘亦婷长期以来缺乏对人文学科知识的积累,也缺乏这方面的思考,所以在这些方面的表现必然是笨拙的。她被迫选择异常枯燥的应用数学,不仅是语言方面的原因,更重要的是“思想”方面的原因。不知道刘亦婷的学习兴趣和专业兴趣还要混沌到何时?

我在前面引录过一则刘亦婷写过的日记———《学习负担太重了》,日记的末尾有一段话是说:

有个家长说:这一代是不正常的一代,这一代是纯粹的考试机器,不会下棋,不会体育运动,不懂音乐,更不懂如何解决实际生活中的问题。这一个个立体的人都被学习压扁了。

刘亦婷的家长好像对这个日记反映的情况刘亦婷的家长似乎故意视而不见。他们觉得孩子的负担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为了高考这个目标,孩子只要不被压垮,弦不断,就一切OK。下面这段话,可以说是“‘刘亦婷培养模式’是反素质教育的”这个结论的最有力证据。

从婷儿后来的成长过程来看,这番话给婷儿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因为她遥远而空泛的人生理想第一次被化解为“争当前3名……保送进重点中学”这样具体的阶段性目标。在整个小学阶段,这个阶段性目标都是婷儿努力学习的内在动力。

如今为了给中小学生减轻负担,中国很多地方已取消了重点初中,学校也不排名次了。这样做,对大多数学生来说,可以避免在心理发育阶段反复地体验失败,以至于丧失自信心和追求知识的热情,但对于那些有能力当尖子的孩子来说,却有一种失去近期奋斗目标的消极作用。

(引自《哈佛女孩刘亦婷》增订本第1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