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林意涵的这服装赞助确实是个好主意，这样打扮的情况下就算不唱歌不跳舞，只是站着也能博得不少的回头率。
可这大冬天的，光是抵御寒冷就让她全身一抖，更何况面对着这来来去去的行人，毫无街头表演经验的三人更加是手足无措。
“昨天我们怎么说好的来着？”曲沫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两人，“放下自己……”
林意涵与苏筱星两人回望的眼神有些晃动，木讷地接过曲沫递过来的话筒，然后渐渐回忆起昨天预演好的一切。
“准备好了吗？”曲沫拍了拍二人脊背，“一，二，三！”
“大家好，我们是dreamgirls！”三人摆好造型像大家问好，认真的样子并没有像排练的时候一样笑场，反而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引起了周围人们的驻足。
“今天是我们转专业考核路演的日子，如果大家喜欢我们的表演，请为我们投上一票！”曲沫鼓足了全身的勇气高喊着，连带着身边的林意涵和苏筱星都来了信心。
三个女孩不畏寒冷的样子让大家对她们的决心有了认可，很快路边的人聚集得越来越多。而曲沫长时间的歌曲练习也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无论是准备好的曲目还是现场观众点唱的曲子都表现不俗，投票箱里自愿留下姓名和学号的人也越来越多。
可就是这时，刘寄雨来给她们捧场了，曲沫正在表演歌曲，林意涵和苏筱星则在一边待机休息。曲沫看到刘寄雨来，高兴地朝她挥挥手，而刘寄雨看到了点头之后，则跑到一边林意涵和苏筱星休息的地方。
“我给你们带了暖贴。”刘寄雨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暖宝宝贴给二人贴上，“今天天气这么冷，你们竟然穿得这么少，也真是拼了。”
苏筱星听了这话感觉到有些温暖，而一边的林意涵却表情尴尬，十分的不自然。
“这边的人都给你们投票得差不多了，我看一会儿你们去食堂附近吧，那边人多。先休息一下，我帮你们去买点热饮。”刘寄雨亲切地说，说着就要转身去买饮料。
“我去吧。”苏筱星哪里只想着热饮，她这会儿想到有东西吃，恨不得把整个食堂都搬过来，“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儿，马上来！”
“诶……”林意涵特别不想和刘寄雨两人独处，可这会儿也拦不下苏筱星的脚步。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这小吃货就跑得无影无踪，林意涵转身想走，可这会儿围着她们的人太多了，她根本没有地方可去。
“怎么了？看到我就想躲？”刘寄雨看似亲切地拉着林意涵的手臂，话却是冷冷地在她耳边响起。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寒冷的原因，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还是鼓起勇气地紧咬着牙讲话：“没有，只是没什么可以跟你说的，觉得尴尬。”
“是吗？”刘寄雨笑着，“我倒是有话跟你说。现在立刻退出这个临时的路演组合，马上。”
“为什么？”林意涵下意识地想要甩开刘寄雨的手，可刘寄雨抓得紧，无论如何都甩不开。
“没有为什么。”刘寄雨依旧笑着，远看就像是在和林意涵说笑的样子。
“我不。”林意涵看着曲沫努力唱歌的背影，她如何能够再背叛她呢？她绝对不能这样做，“我凭什么要听你说的？”
“那好，我倒有些话想告诉曲沫，告诉她当初她和柯禹辰的对话是怎么泄露的。”
“你！”林意涵气得把自己的嘴唇都要咬出血来，“你还算是她朋友吗？你们住一个宿舍，又是高中同学，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哼。你知道什么东西。”刘寄雨皱着眉头，余光瞟见远处教学楼二楼阳台上正把目光对焦在曲沫身上的边伯贤，心里一阵酸楚，现在这里这么多学生和投票，难道不是因为边伯贤的召唤？“现在就离开这儿，就说你身体不舒服，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不好了，不好了曲沫。”苏筱星大老远就从食堂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着，直到发现打断了曲沫的表演才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嘴。
索性最后一首歌也唱完了，苏筱星急匆匆地把话全倒了出来：“食堂那边有好多人围观，我挤进去一看才发现是其他的参加考试的同学，她们竟然组成了九个人的团队，现在她们的投票都快没地方塞了，而且还有专门的收投票的人员。不止这样，也不知道为什么，那边的人特别多，也不光是那些人的同学，有很多根本不认识的人说是有人花了钱让他们来看表演的，就顺便投票了……”
“这不是花钱买票吗？！”曲沫难以相信地说，“走，我们去看看！”
说完，三个人就收拾了东西往食堂奔去，果不其然，食堂外面的小花园广场上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不止这样，那里竟然还搭了一个小小的演出台，虽说并不是很大，但灯光音响齐全，其他参加路演的学生那些小打小闹，怎么比得上这种宣传力？
“她们这样……和作弊有什么两样？食堂后面就是学生宿舍，这么大的声音，只要是在宿舍的学生都能看得见听得到，下来围观也不奇怪。”苏筱星焦急地说，“你看！她们竟然还有主持人！”
“什么？”曲沫循声望去，果不其然看见了个似曾相似的身影。那位不就是学校电视台有名的主持人、播音主持系的金俊勉学长吗？
“不怕，我们有我们的优势。走，我们去别处表演，照样能拉到票数。”曲沫佯装镇定地说，可这个时候她非常明白，自己就像是游戏当中的初级玩家，碰上了高级别BOSS，哪里还有招架之力？
“那个……”林意涵却在此刻有些支支吾吾的，“我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
之后的表演，曲沫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支撑下去的，只是尽力地表演，把自己准备的全部展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她获得了许多真心的投票，可她心里深刻地知道，只有这些票数是远远不够的。
明明已经尽力了，她对自己说好，只要是尽力了就不会后悔，无论结局如何。可是此刻路演结束了，她却委屈得想哭。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不顺利。无论做什么事情，为什么总遇到那么多的难题和障碍。她曾经相信那些难题和障碍是对自己的试炼，可无论和自己说几百次，几千次，当那些如山倒一样的关卡向她压来的时候，她还是输得一败涂地。
“曲沫，我退出这次考试。”
当苏筱星这样和她说的时候，她仿佛比听到自己没有通过考试还要难过。是她拉上了林意涵和苏筱星的，她就该对这两个人负责，可她没有做到，辜负了她们的期望。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但我还是很感激这段一起在练习的时光。我想意涵她也一样。”苏筱星忍不住心里的难过，可还是想要安慰失意的曲沫，“这次路演我们都明白了很多。我在那么多人面前唱歌，我放不开，没有办法适应这种吵闹的气氛。而意涵她悄悄和我说了，她真心觉得自己实力不够，看到失望或者没有反应的观众，她越发失去信心。”
“但是你做的很好，曲沫。所有人都喜欢听你唱歌。”苏筱星憋红了眼眶，“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放弃。刚才边伯贤跟我说的。他说你现在未必想看见他。可我还是想告诉你，认可你，默默支持你的人很多，所以要坚持下去，他们才不会失望。”
“可我还是让你们失望了。”
“你没有。”苏筱星摇摇头，抱紧了曲沫，“看到表演的人，他们都给你投了票。你没有让任何人失望。”
“曲沫，对不起……”林意涵走了过来，同样抱紧了她，“对不起……”
“没事，你身体好点了吗？”曲沫看着又再次回来的林意涵，她已经满脸泪痕，看起来很憔悴的样子。
林意涵摇了摇头：“你怪我吗？因为我太胆小……”
“不怪。”曲沫摸了摸她的头说，“没有关系，真的没有关系……”
“我……”林意涵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一天能有勇气把一切都说出口，可她现在并不想就这样失去苏筱星，失去曲沫。她太胆小，害怕这一切就像玻璃一样会碎得什么都不剩，她也怕曲沫知道自己最好的朋友背叛了自己会更加伤心。她什么都怕，什么都说不出口。
“我相信转专业考试不是最后的终点。只要喜欢唱歌，在哪里都能唱。”曲沫拍了拍苏筱星和林意涵的肩膀，又像是在安慰自己，“又有谁能按住我们让我们不要唱歌呢？”
“嗯！”苏筱星和林意涵点点头，自己的未来，永远是靠自己去创造，无论在哪里，无论做什么，只要有一颗想唱的心，她们永远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