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智慧札记(社会探索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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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表白

【利维乌·雷布利亚努】

如果我能用排箫吹出动人的乐曲,我会带你到一个沐浴在月光下的林中草地,到一个人类骄傲尚未筑巢的林中草地。我会在你的耳边轻轻唱起恋人之歌。那一刻,或许,你也会认识到爱情与人们所说的"被爱"截然不同。

我爱你,因为你爱我:这是交换,不是爱。我爱你,就因为我爱你,除此之外,别无其他;我爱你,仅仅因为我爱你:爱便从这里开始。我衷心地感谢你,为了你对我的爱:这才是爱的歌曲。

恋人不说:"我爱你,因为你那黑黑的秀发。"也不说:"我爱你,因为你的温柔。"恋人只说:"我爱你,不管你的头发黑不黑。我爱你,不管你到底温柔与否。我爱你,即使你满头黄发。我爱你,即使你毫不温柔。"

有人说诗虚构了爱。诗将曾经的爱那淳朴自然的情感变成歌,变成雕塑,变成诗句。诗使人变得疯狂,使饥肠辘辘的人们品尝到了美味佳肴。然而,我却要说,没有哪位诗人、音乐家、画家或雕塑家比恋人更伟大。艺术家若想理解最最伟大的苦难之诗,首先就必须成为恋人。并非诗人创造了爱,而是爱创造了诗人!我欣喜无比地阅读着满天的星星,非常愉快地在洁白的纸上写下一行行文字。我可以发誓,在我卑微的文字里记录着星空所有爱的秘密。懂得星之生活的人便懂得人间之爱。爱可不知什么忠诚或不忠诚的语言。

你另有所爱,因此我不再爱你:这不是爱之歌!恋人从不说:你欺骗了我。

至于你是否曾经给他人一吻,爱并不计较。爱既不探究过去,也不检查现在。未来是它的希望,未来是它的自我。最最没有希望的希望,最最难以安慰的安慰,这就是它的芳泽。这种芳泽同痛苦,同爱情一样甜美。

爱,痛苦,生活:瞧,爱的十字架。吻为你解渴,泪却在你心中唤起更加浓烈、更加恼人、也更加亲切的思念。这些思念是吻无法平息的。从眼中流出泪,爱的永恒的源泉;从爱中流出歌、诗和美,泪的永远的源泉。

一滴在爱人睫毛上怯怯颤动的泪是一座宝藏,比世上所有女人的亲吻和拥抱更加丰富,更加珍贵。

哦,虚荣,虚无中的虚无!预言家说。所有的痛苦都是虚无!内心一个声音对你低声细语。

吻、泪、爱:所有这些都是巨大的虚无,都是充满痛楚的乌有。但是,为了这些徒劳无益的乌有,为了这些无法穿越的虚无,我能够献出我在世上拥有的最最珍贵的东西,甚至献出自己的生命。我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是好是坏,但我觉得从世上所有的虚无中,我选择了最最美丽的虚无,因为它是虚无中的虚无。